诡怪末世80 骇人的真相
林毓秀想要学习法律,等将来再给父母申冤。她也想帮助像她一样的人,在别人求助无门的时候伸出援手。
在来到慈心医院的那一个月里,她的身体情况一直在好转,她那个时候天真地以为,只要她配合治疗,不再闹了,把父母的冤屈暂时深埋心底不再提起,这些人迟早是会放她出去的……
认识大头,就是在医院的游乐室里。大头跟林毓秀不在一个病区,但是“放风”的时候,林毓秀总能在游乐室里见到大头。
只是没有人愿意和大头玩,哪怕是许多和大头同龄的小孩子 —— 即使住在慈心医院里的人,都是被家人或者社会放弃的人,但是欺凌依旧存在。
不仅是小孩子喜欢欺负有智力障碍的大头,有时候连大人都喜欢欺负他。有时候殴打都是轻的,有的人还喜欢哄骗大头吞下一些不能入口的东西……
这种情况遇见几次之后,林毓秀终于看不下去了,她挺身而出,跟几个小孩打了起来,她甚至为了大头和一个中年男人打过架。
那个男人把她打到胃出血,而她把那个男人的耳朵,活生生咬了下来!
两个人后来都受到了来自医院方的惩罚,甚至关了一段时间的禁闭。但是从那以后,就没有人再欺负大头了,再去游乐室的时候,也没有病人敢招惹林毓秀了 —— 毕竟都是一群身体有问题的人才会住进这家医院,打架能比林毓秀还狠的,也找不出来几个。
自那以后,大头就喜欢黏着林毓秀“姐姐姐姐”地叫。
其实林毓秀不喜欢“姐姐”这个称呼,因为她并不喜欢自己的亲弟弟。她与自己的弟弟并不亲近,如果父母不在家,弟弟在奶奶的纵容之下,还喜欢欺负她,抢走她的东西,或者故意毁坏她的东西。
而父母回家就算知道了,也就是骂弟弟几句而已,然后趁父母不在的时候,弟弟就会变本加厉。如果林毓秀想打弟弟,奶奶就会护着,不仅护着,还会打她。
帮助大头,仅仅是因为她看不下去别人欺负人罢了。可是大头就是黏上她了,只要在能够自由活动的时间里,她去哪里,大头就跟着去哪里,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走,也不吵也不闹,就是总是“姐姐姐姐”地叫着、跟着。
时间长了,林毓秀的身后就跟了一个小尾巴,形影不离地。
就算在慈心医院,林毓秀也没有交到什么同龄的朋友,到了最后,竟然只有大头一个玩伴。
又过了一个多月,林毓秀还发现了一件事情,在慈心医院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些人消失不见。以前还能在游乐室里见着的人,突然有一天就会不见了。
一开始,林毓秀只当是他们病愈回家了,或者病重死亡了,虽然有疑惑,但也不甚在意。
在这期间,林毓秀和大头还认识了一个老头儿,姓方,别人都喊他老方头,林毓秀和大头喊他方爷爷。
听说是个孤寡老人,没地方去了,就跑来慈心医院求助,调查过他确实无儿无女孑然一身后,慈心医院还是收留了他。
老方头有些神神叨叨的,嘴里总是说一些玄而又玄、别人都听不懂的话。所以医院里的那些老头老太太也不爱搭理他。
老方头也无所谓别人的态度,他倒是很喜欢大头。他老是叨叨说大头是什么天生佛子,可惜了可惜了。
林毓秀也是是听不懂老头儿说的那些话的,只不过老方头喜欢缠着大头,逗大头说话,而大头喜欢黏着林毓秀,于是三人这才熟悉了起来。
熟悉起来以后,林毓秀才发现方爷爷见多识广,年轻的时候走遍了龙国的山河大地。他总是爱给林毓秀和大头讲一些离奇的传说和风俗。
林毓秀都当故事来听的,大头大概率听不懂,但也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再后来,在林毓秀身体好起来之后,医院给她吃的药量反而增大了,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就连每天“放风”的那两个小时,她也常常因为感到疲惫而一直待在病房里。
林毓秀觉得自己的身体起了一些变化,她的身上逐渐开始留下一些青青紫紫的伤痕,但她却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受伤的。
有一阵子,她甚至感到经常性地头晕呕吐,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生病了吧!
直到有一天,林毓秀在昏昏沉沉中感觉到了剧痛,剧痛唤醒了她尚处于混沌中的意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林毓秀觉得自己看见了大头,而大头此时正扑在一个赤裸的男人身上,死死地咬住男人的胳膊。
男人疯狂地甩着胳膊,甚至不惜用偌大的拳头暴击大头的脑袋,大头也死死咬着不肯松口。
那一定疼死了吧!林毓秀想着,努力睁开眼睛,想喊“别打了”,但是她的声音没有还没有发出来,她却发现 —— 自己池身果体地躺在病床上,而将她唤醒的剧痛,正是从她自己的下腹传来……
她懵懵懂懂间,好像有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认出来了,那个没穿衣服的男人,正是她的主治医生马大夫。
很快,就有几个身材壮实的护工冲了进来。
“快把这小杂种给我弄走!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他跑来这里!今天,今天就把他送去解剖室!”马大夫又疼又气,疯狂冲着护工们大喊。
护工们上前,七手八脚得,终于将大头从马大夫身上“撕”了下来。
终于摆脱了大头,马大夫气恼仍旧想要挥拳朝大头的脑袋上砸去,这次却是被一个护工挡住了:“马大夫,别打了,可不能打死了,孟先生的女儿还等着他的心脏呢。您先消消气吧。”
另一名护工也连忙谄媚地附和道:“就让这小杂种多活几天,孟先生是指定了要活体移植的,现在可不能让这小杂种出事。离手术时间也就几个月了而已,您且忍忍。我们最近会看好这个小杂种的……”
那人掐着大头的脖颈狠狠地摇晃了几下。
而林毓秀此时却看见瘦小大头已经满脸是血 —— 有他狠咬马大夫胳膊的时候流的血,也有马大夫砸他脑袋后从两边鼻孔流下的鼻血。
就算到了此刻,大头仍然企图扑向马大夫,嘴里不断地哭喊着:“欺负姐姐,坏人,欺负姐姐……”
马大夫没忍住又是上前“啪”地一下狠狠抽了大头一个嘴巴:“赶紧带他滚下去,把他关起来,别让他再出来了!等切这小杂种的那一天,我亲自操刀。”
“当然当然,保证再也不会让这小杂种跑出来了。马大夫,您继续忙哈!”
那些护工恭维着马大夫,淫邪的目光却不断从林毓秀哧果的身体上扫过……
马大夫立刻就冷哼了一声:“呸!踏马的,让小杂种败了兴致。我去处理一下伤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那几名护工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恭维马大夫的话更是像不要钱一样纷纷奉承而上。
“你们小心点,搞归搞,不要把孩子搞没了,黄太太可等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们可别给老子闯祸!”马大夫离开前,没好气地叮嘱道。
那些护工们一连声低声下气地答应着。等马大夫走后,他们拿了根绳子将大头捆了起来,然后就将他扔在病房的角落里不再理会。
继而他们邪笑着,一起朝林毓秀走去。
林毓秀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她一度怀疑自己昨夜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噩梦。但是身体的疼痛和疲惫感让她觉得 —— 那些事情有可能不是噩梦!
所以无论如何,林毓秀仍然撑着身体在今天的放风时间里跑了出去,她开始疯狂地寻找大头。
因为大头有智力障碍,又是小孩子,之前他一直比其他的病人都要自由一些。有时候他偷溜出来,那些护工也都懒得管他 —— 以前大头都是趁着别人还没出来的时候去游乐室找玩具,后来大头都是提前出来在林毓秀病房门口蹲着等她。
可是这一天,林毓秀撑着不适的身体,在她所能够到达的病区疯狂寻找大头,却怎么也找不到大头的踪迹。
她询问护士,护士只是告诉她,大头有心脏病,突然病发,进加护病房了。
可是林毓秀不信!她还牢牢记得昨晚迷糊间听到的对话 —— 有人想要大头的心脏!大头除了智力低下,才没有什么心脏病呢!
那一天,林毓秀没有吃药,她把药丸藏在舌根底下,假装吞咽了下去。
由于林毓秀自从转来慈心医院后,她就一直非常配合治疗,对于打针吃药从来都是不吵不闹的,所以护士没有特意检查她的口腔,见她把药丸咽下就离开了。
所以这一天夜里,林毓秀异常地清醒。
她紧张地躺在病床上,手里藏着一辆从游乐室里偷出来的玩具小火车,这个小火车的车头,是合金做的。
一直等到了半夜,就在林毓秀觉得什么都不会发生的时候,她的病房门被人打开了,马大夫慢慢从门口走了进来,并且顺手将门关上。
林毓秀紧闭着眼睛装睡,紧握小火车的手早已经被汗水浸透。
直到马大夫趴到了林毓秀的身上,扯着她的衣服对她的脖子一顿乱啃的时候,林毓秀猛地抬手,用手里的火车头,狠狠地砸在了马大夫的脑门上。
马大夫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很快向一边歪去……
林毓秀趁机逃出了病房。
但她也仅仅只是逃出了病房而已……
没跑多久,她就被护工们抓了回来,而马大夫却满头鲜血地坐在原本属于她的病床上,恶狠狠地盯着她看。
那种眼神,看得林毓秀不寒而栗!
“带她去深切治疗病区!”马大夫坐在床头捂着额头上的伤口,语气里充满了阴森的暴戾!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护工犹豫地询问道。
马大夫的语气冰冷:“前几天不是新来了一个精神出问题的女大学生。换成她吧,女大学生生的孩子,总比一个黄毛丫头强。黄太太那边就转告她,这黄毛丫头年纪太小了,孩子没保住。”
“是,我明白了。”那护工连忙答道。
从那天起,林毓秀就被转进了所谓的“深切治疗部”。而那里,才是真正的地狱!
怎么个地狱法,林毓秀没有说,她只是在回忆到这里的时候,狰狞可怖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仇恨,以及她的全身,属于恶鬼独有的暴戾阴霾之气一下子散发出来。
就算隔着阵法,也冻得周敏直哆嗦。
乔半夏不得不扔出一张安魂咒来暂时抚平红衣女鬼林毓秀的戾气:“你冷静一点你是恶鬼,你的戾气太盛同样会被阵法反噬。我也不能撤掉阵法,否则即使你是无心的,我们也会被你身上的暴戾阴气所伤。”
即使达成了合作,乔半夏也一直没有撤掉阵法 —— 毕竟这是在鬼怪末世的大夜晚,除了红衣女鬼,肯定还有其他诡怪出没。
况且,现在还有红衣女鬼情绪暴走的情况。
在安魂符的作用下,林毓秀终于再次冷静下来:“我从不害怕地狱,因为我在人间的时候,早就尝遍了来自地狱的苦难。你知道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与煎熬是什么感觉吗?”
“他们用药物控制了我。不仅仅是我,在那里还有很多半疯的男男女女。我们活着,是他们玩乐的工具,死了,会被切成一块一块地送去各种需要器官的地方……”
“在那里活着,还不如死了。可是在药物的作用下,我们连死都做不到。直到有一天,我在恍惚中,看见了大头和方爷爷。”
“他们在呼唤我……可是,大头的眼睛没有了,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眶,他的胸口有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心脏也没有了……”
\"方爷爷一手抱着他自己的头,另一手牵着大头……他们一直在喊我的名字……但是我张不开嘴,无法回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