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一身月牙白衬衫,黑色西裤衬得那双腿愈发修长,远远站在那里,宛若青松劲竹。
原本有些成熟的装扮,配上那张白皙清隽的脸,却充满了少年感。
江榆蹙眉,有些不悦的看着朝她走来的男人,“你又跟踪我?”
陆宴辞浓而黑的眸子凝视着她,嗓音低低的,“我说是凑巧你信吗?”
“不信。”
“那就当我跟踪你。”
江榆猛地想到什么,抬眸戒备的望向他,“所以刚刚那个女孩,也是你带来的?”
陆宴辞上前牵起她的手,温声解释,“是,但是我也是在学校门口遇到她的。”
江榆脸上闪过一丝不解。
陆宴辞又继续道:“早上我回学校的时候,看到门卫拦住一个女生,那人一直说自己要找顾时洺,我好奇就去问了问。”
“她说她是顾时洺的前女友,有点事情要找他。”
江榆挑眉,“所以你就调查了我的行踪,然后带着她过来?”
“不是,”陆宴辞急忙否认,“我只是告诉了她地址,她自己来的,我没跟她一起。”
江榆:“???”
这有什么区别吗?
“我只是看她确实像有事的样子,才决定帮忙的。”陆宴辞又补了一句。
江榆被气笑了,阴阳道:“你还挺热心的。”
陆宴辞默了默,拉着她的手,轻声问:“既然他走了,我可以陪你一起逛逛吗?”
“你不是不信这些东西吗?”
陆宴辞勾了勾唇角,“不影响我陪着你。”
江榆:“???”
她忽然很好奇,等她彻底甩掉陆宴辞的时候,他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像前世的她一样痛?
这股恶趣味一升起,江榆心底那点不悦消失殆尽,她笑着看着他,“好啊,那就逛逛。”
她任由陆宴辞牵着她的手,往旁边的偏殿走去。
这里比大殿窄小很多,里面光线灰暗,神像旁边,还坐着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写着算卦求签,一百一签。
那和尚一看到两人走进来,立刻主动问:“施主要求签解签吗?”
江榆点了点头,她之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求签的,自己从来没试过,第一次遇到有点想试试。
陆宴辞闻言,拿着手机扫了一下桌上的二维码,付了一百元。
安静肃穆的殿里,瞬间响起一道机械音:【微信到账一百元】,与这殿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施主你不求签?”那和尚听到一百元,显然有些不满意的望向陆宴辞。
陆宴辞抿唇,淡淡道:“不了。”
他是不会信这些的,都是愚弄世人的玩意罢了。
“行叭。”穿着袈裟的和尚遗憾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签桶递给了江榆。
江榆接过,摇晃几下,掉出一支签。
【花重盛似锦,事事得所新。】
江榆看了一眼后,将手中的签文递给面前的和尚。
和尚接过笑了笑,“上上签,施主乃是富贵之命,一生顺遂。”
江榆闻言,也不由笑了,“那就谢师傅吉言了。”
任谁听到这种话,都会忍不住开心,江榆也不例外。
她刚准备跟陆宴辞一起离开时,那和尚忽然又喊住了两人,将目光落在陆宴辞身上,“施主,你真的不求一卦吗?我观你面相,也定是吉兆。”
陆宴辞觉得好笑,这种江湖骗术就是这样,说点好听的糊弄糊弄人,准了瞎猫撞上死耗子,不准也没人会找上门。
不过见这师傅一直劝他,他忽然也来了几分兴致,“行,我试试。”
他又扫了一百,然后拿起签筒摇了摇,竹签掉落,他捡起看了看:【命中正逢罗索关,用尽心机总是休。】
陆宴辞嗤笑一声,将签文递给和尚。
和尚看了,眉头紧锁,嘴里不停念叨着,“不可能啊,怎么会是下下签?这跟你面相不符,矛盾,实在是太矛盾了。”
陆宴辞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和尚,“所以,你也觉得你自己的签不准?”
和尚抬头认认真真打量了他一眼,还是摇头,“不可能,这签出问题,要不你再试试?”
“不用了。”陆宴辞拒绝,这种骗人的东西他惯是不信。
他直接拉着江榆走出了大殿。
江榆又四处逛了逛,闻够了香灰,她打算下山了,“回去吧,都看的差不多了。”
“行。”陆宴辞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往寺庙外走去。
一阵风吹过,簌簌飞来几片落叶,刚刚还明朗的天色,此刻已经渐渐暗了下去。
“不会要下雨了吧?”江榆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陆宴辞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还真有可能。”
两个人正说着,头顶忽然砸下来一滴雨水,接着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噼里啪啦砸下来无数水珠。
江榆:“???”
“去旁边躲一下吧。”陆宴辞一只手护着她的脑袋,一只手拽着她往廊檐下跑去。
两人刚踏着台阶上去,天空陡然闪过一道惊雷,“轰隆”一声江榆吓得身子震了震。
她不是很怕打雷,但是在室外突然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会条件反射。
“没事吧?”陆宴辞关切的望着她。
江榆摇了摇头。
饶是两人反应够快了,头顶还是被浇透,水滴顺着她额前的碎发一点点往下滚落。
陆宴辞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递到她手里,“擦擦。”
江榆接过,拧了拧刘海,擦干脸上的雨水。
这场雨下得又快又急,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枝叶被打的七零八落,叶子落了一片。
兜里的手机震动,江榆拿起了看了一眼,是顾时洺发来的消息:【下雨了,很抱歉我现在赶不回去。】
【没事,你跟你朋友先好好聊聊,我自己能解决,不用担心。】
【嗯,谢谢你。】
江榆看着最后一条消息,将手机收进了兜里。
陆宴辞眼角的余光自然瞥到了屏幕,他眸光转了转,用手掩唇轻咳一声,故作不经意问:“他就这么抛下你,跟别的女的走了?”
江榆擦额头的动作顿了顿,冷淡道:“这种事情,还是让他跟人家说清楚比较好。”
陆宴辞:“可是他喊你出来约会,还带你来这么远这么偏的地方,他就这么放心你一个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