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画面,那时候刚开学,她到处参加社团交朋友,根本没注意班里还有这个男生。
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她考的很差,五十人的班,吊车尾的水平。
那几个男生成绩不错,到处拿着卷子在班里吹嘘自己。
她正烦躁呢,又听他们那么说,脾气瞬间上来了,没忍住就直接怼了。
她也没想到,就因为自己阴差阳错帮他出了头,陆宴辞就能喜欢上自己。
这个离谱程度,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嗯。”陆宴辞紧紧搂着她,声音低低的,“因为你那句话,后面每次考试我都认真写,每次都能超他很多很多。”
“你第一次考试没好好写?”江榆诧异的看着他。
陆宴辞缓缓道:“那些东西我很早就学过了,对我来说很简单,就没有用心写。”
江榆莫名觉得心口有点痛,她自诩自己也算个天才,毕竟努力了一年就能考上京大,怎么样智商也应该高于普通人。
但是高三那一年,她学的其实很累,真真费了不少功夫。
“那你为什么还要读高中?”江榆不理解,都学过了,再学一遍不会很无聊嘛。
陆宴辞抿唇,脸上闪过一丝挣扎,犹豫了很久才道:“就是想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江榆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天才想体验一下高考,也算正常,她根本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我要起来。”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退出来。
陆宴辞搂着她不肯,他舍不得松手。
“我要去洗漱。”江榆确实有点困了,她想早点刷牙洗脸。
陆宴辞抱着她,伸手了揉了揉她长顺的发丝,嗓音低沉,“我帮你。”
江榆眨眼望着他,看着他满是期待的眸子,犹豫一瞬,点了点头。
他起身牵着她走向洗漱台,帮她倒好温水,将挤上牙膏的牙刷递给她。
江榆接过,漫不经心的刷牙。
脑子里想的都是,明天要做些什么。
她不打算在江县待太久了,三天左右就能把所有的事情做完,明天她得抓紧时间去做几个采访。
陆宴辞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时而蹙眉,时而发呆的模样。
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已经不再奢求,他只希望她能永远这样,不会抗拒他的存在。
两个人都洗漱完后,江榆看着不远处的大床,想了想道:“你再去楼下开一间吧。”
她没想过要跟他发生些什么,饶是前世两个人的身体已经很熟悉,但是这一世,她并不想跟他有这种层次的牵扯。
陆宴辞:“我来的时候问过了,前台那里已经满房了。”
江榆微微凝眸,审视着他,显然是不太相信。
这种偏僻的地方,会有那么多人?
陆宴辞眨眼,“确实没有了,不信的话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
江榆直接拿起床头的电话,呼叫前台。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江榆思忖片刻缓缓道:“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两个小时候后会来这边,她想让我帮她也订个房间,你们这边还有空房吗?”
“不好意思,其他房间很早就被预定了,已经满房了,这两天都没有空房。”
得到明确的答案后,江榆勉强扯了扯唇角,“好的,谢谢,我再想想办法。”
说完,她挂断电话。
“我确实没有骗你。”陆宴辞拉着她的手,低声道:“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做什么。”
“我也可以睡在地上。”
他只是想留在她身边。
江榆抿唇,眸底暗了一瞬。
“你确定你要睡地上?”这个季节很冷,这边还是山区,晚上应该很冷。
“只要你不赶我出去,睡哪里都行。”他不介意。
“行。”江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十几分钟后,前台送来了一套全新的被褥枕头,陆宴辞自己将东西铺在地毯上,躺下。
江榆关了床头灯,闭上了眼。
窗外凛风呼啸,吹的窗子哗啦啦作响,室内却格外静谧。
黑暗里,江榆翻了个身子。
“睡不着吗?”一道低低的,有些暗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有点。”这张床太硬了,她睡的不是很习惯。
“那我们聊聊天吧。”他其实很想跟她像正常情侣那样,聊很多很多的东西。
“你想聊什么?”江榆睁开眼,目光落在不远处,透着微暗光芒的窗户。
“你为什么会喜欢顾时洺?”他其实不是很明白,她明明跟那个男人认识不久,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有才华,长得帅,性格好。”江榆随口扯出三个理由。
陆宴辞闻言,喉咙不自觉泛起一股酸意,那股酸涩在他心口横冲直撞,惹得他发不出一个音。
原来在她心里,他那么好。
良久,他才强撑着又问:“那我呢?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
江榆眉头拧了拧,喜欢陆宴辞这么多年,她好像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喜欢就像一条线,某天不动声色的牵住了她的心,随着时间一点点拉扯缩紧,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陷的很深了。
她好像不是因为某一点喜欢的他,所以也很少想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不出来是吗?”暗夜里,陆宴辞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一个答案。
“挺好的吧。”江榆面无表情的说着,其实她根本不在乎了,说点好听的就当个笑话。
“呵。”男人扯了扯唇角,哪怕此刻看不清她的脸,他也知道这几个字说出来有多勉强。
“其实没必要在乎别人怎么说,你应该问你自己,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你。”
她不是一个很在乎别人眼光的人,就像当初她没脸没皮的追陆宴辞,追的那么多人都知道,她也没觉得怎样。
后来结婚的时候,她也听见过零星几句,说她家世配不上陆宴辞的,但是她从来没这样觉得。
那时候她只在乎,他到底爱不爱自己。
这一世她不在乎爱不爱了,她只在乎自己,在乎自己到底能不能成为心目中的样子。
“嗯。”陆宴辞轻轻应了一声,没了言语。
“睡吧。”江榆确实有些困了,她还想着明天早起出去逛逛。
“行。”陆宴辞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