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闰惜无心与沈觊纠缠,在他怀中闭眸养神,若能睡着,自是更好,反正她是不想再与他争辩了。
这段关系中,二人皆知自己有错,可他们就是不妥协。她想将他推给别人,而他只想要她,一个不想要,一个硬要给,他们来回拉扯,谁也不让谁。
鱼闰惜知道,自己终究会因为名分败给他。
他亦知道,只要她还是他的世子妃,他就不可能输。
这天,韩玉霏又来寻鱼闰惜了,鱼闰惜知晓,有些事情是没办法逃避的,恰好这几日她心情不错,便答应与韩玉霏见上一面。
鱼闰惜刚邀请韩玉霏坐下,韩玉霏便迫不及待地要同她说些什么,看她突然退缩的神情,应当是碍于常夕等人还在场,才忍住了这个冲动。
鱼闰惜知晓她的顾虑,吩咐了常夕等人在外头候着,自己单独与韩玉霏聊会。
待常夕她们走后,韩玉霏有些激动地同她开口:“闰惜妹妹…我。”
鱼闰惜却瞬间变了脸色, 她直接打断她言:“跪下!”
韩玉霏惊颤半分,她自觉有错,乖乖地跪了下来。
“你知道我为何要让你下跪吗?”这话是鱼闰惜第二次与韩玉霏说,可这次的韩玉霏却没有像第一次那般挺直腰板,她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自知我犯下了大错,特意来向您请罪。”
“你若真的有罪,何不向世子殿下、向王爷请?”
韩玉霏被鱼闰惜的话语惊住,眼见自己的心思败露,她面露坦然之色,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很羡慕你,世子殿下这般喜欢你,那天,我在他的酒水中动了手脚,可还是没能拦住,他那颗想找你的心。”
韩玉霏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泪水,接着说道:“我是不是很傻,明知道这份感情得不到一丝回应,却还是如此一厢情愿。”
“你是傻,不单傻在对世子殿下用了那禁药,还傻在继续与那沈执狼狈为奸!”鱼闰惜的语气突然加重,看得出来,她此刻十分生气。
“你知道了…”
“那药并不好寻,沈执那天又恰好出现,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如果我没猜错,你应当用了不止一次吧?
之前与世子殿下去你那里,他回来就不停地喝水,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我……”韩玉霏哑然,早在鱼闰惜第一次带沈觊来她那的时候,她就给沈觊用过了,那药是沈执新婚之夜给的,沈觊醒来就直接走了,她来不及给他用。
此后,鱼闰惜带着沈觊来找她,她有机会都会给沈觊下一点,想用它留他过夜,因为害怕,她不敢下那么多,所以也没起到什么效果。
生辰那日,她发现那药所剩不多,怕像平日那般起不了作用,所以托了人去找沈执再要一些,没想到沈执那晚自己送过来了。
沈执的到来,引起了鱼闰惜的怀疑,这一切,她做的十分差劲,连上天,也不愿意帮她。
鱼闰惜轻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其实我刚刚也只是猜测而已,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快就承认了。”
说是这么说,鱼闰惜的心里却早有了答案,只因她有些了解沈执,但她不能这么说,怕会引来韩玉霏的猜疑。
韩玉霏一直认为沈执帮她,是因为讨厌沈觊和鱼闰惜,他们是敌对关系,他与她确实也是,只是其中夹杂了一些复杂的情感,而这份情感,韩玉霏是不知道的。
韩玉霏神色黯然,她静默着没有再言语。
“韩玉霏!你当真是糊涂。”
言罢,韩玉霏嗤笑出声,她正视着鱼闰惜,面上带着少见地从容:“你从来都是这副清醒的样子,你根本不懂那爱而不得的痛苦。”
鱼闰惜在感情上一向淡然、得失随缘,也不会在明知没有结果的感情中,投入太多的心思。
她永远理解不了韩玉霏对爱情的执着,为了爱,她可以不顾一切,而这种执着和奋不顾身的勇气,鱼闰惜都是不曾有过的,她自然也无法与她感同身受。
“这天下的男子都死绝了吗?你就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既然嫁过来了,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既然嫁过来了,又为何这般着急?”
“这些日子与世子相处,我知道无论怎样,都无法得到世子的爱,我只求能与他有个子嗣,如此,我便心满意足了。
其他方面,我皆可退让,我既已嫁入王府,就必须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鱼闰惜一边心疼韩玉霏的痴情,一边又恨她那副,为爱情奋不顾身的糊涂样,她摇头叹息:“罢了,你回去吧。”
听鱼闰惜要赶人,韩玉霏面露惊慌:“你帮帮我好吗,我真的不会再求其他了。”
鱼闰惜却是不想再理会她,她朝门口方向喊道:“常夕,送客!”
韩玉霏这般,什么糊涂事做不出来?她不想再与她有什么交集,也不想再干涉她的事。
她们因利而聚,也终究因利而散。
常夕推门进入,韩玉霏的丫鬟跟在她后头,她走到韩玉霏跟前,想将韩玉霏扶起,却被韩玉霏推开,常夕看着她们主仆二人,面色显得有些为难。
韩玉霏的丫鬟无奈,只得哀求鱼闰惜,她来到鱼闰惜的面前跪下:“世子妃,侧夫人近来忧思过度,寝食难安,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奴婢实在没有办法,您劝劝她吧。”
“够了!”
鱼闰惜怒拍了一下身旁金贵的红木桌,此刻,她柳眉微挑,凤眼圆睁,明艳动人的面庞上带着平日少见的威严。
沈觊和韩玉霏都是难缠的人,沈觊她赶不走,韩玉霏她还赶不走吗?
“赶出去!都给我赶出去!”
这几日,天气不冷不热,特别适宜出行,鱼闰惜本想找个时间去寺庙烧香,可一连几日,沈觊都与她形影不离,碍于自己出门还有些私事要办,与沈觊一同出门不妥,鱼闰惜不得不另觅机会。
夜晚,鱼闰惜跟沈觊用过晚膳后,沈觊少见的跟着鱼闰惜回了房间,鱼闰惜感到有些意外,往日这个时候,他都会先去一趟书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