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拿好不好,现在都半夜了,我想……”
“就一会时间,既然是生辰礼当然是要今天给,再拖一会时间都要过了。”
说完,鱼闰惜也没再理会沈觊,自顾自地离开了房间,良久,她拿着一个红木雕花小盒回来,递给了沈觊。
“给你备的生辰礼,夫君,生辰吉乐。”
沈觊浅笑着接过小木盒打开,那是一块格外别致的玉佩,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式。
“这是……我?”
“像吗?”
“像……又不像,感觉好像是我。”
“就是你,这是我自己画的图,然后找师傅定做的。”
鱼闰惜原本以为沈觊会认不出来,毕竟她这个设计偏现代的卡通风格,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还是太抽象了。
“怎么不做成你的样子?我自己的有什么意思。”
鱼闰惜嫣然一笑:“知道你会这么说,盒子还有一层呢。”
听到鱼闰惜这么说,沈觊高兴地将盒子里层打开,果然还有一块玉佩,他小心翼翼地拿出细细端详。
“好厉害啊,你是怎么做到的?这玉佩看起来不像你,但是给我的感觉就是你。”
“喜欢吗?”
“嗯,你戴像我的这块好不好。”
“先收好,我累了,我们先睡觉吧。”
“好。”
沈觊小心地将玉佩收好放到一旁的桌上,他拉着鱼闰惜躺下。
“那我们可以做正事了吗?”
累了一天,鱼闰惜没想到沈觊还有精力,她温声拒绝,说话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我们睡觉好不好,我真的累了。”
“不行,今天可是特殊日子,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听话,算我欠你的。”鱼闰惜诱哄着说道。
沈觊却不领情,他已经不吃她这一套了。
“你上次也这么说的,你已经欠了很多次了,我不管。”
“嘿?你……”
微风徐徐,透过半开着的窗户吹入,排排珠帘晃动发出清脆声响,房内轻薄纱帐微荡,暖香馥郁夹杂着缱绻的暧昧气息如丝般萦绕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沈觊如同着魔一般,无度地索取,却在最后关头,凭仅存的理智想要抽身而退,然而,鱼闰惜此时却出乎意料地环上了他,沈觊惊鄂,因隐忍紧蹙着的墨眉逐渐疏散开,他注视着身下的她,微红眼眸流露出的温柔至极。
“你……”
鱼闰惜没有作声,沈觊却已明了。
元绪十一年,八月初
度支尚书齐湛因强娶民女,遭御史弹劾,仓部郎中徐贤趁此机会,拿出多年暗中收集的证据与鱼焘、林晁先等几位朝中大臣一同上书皇帝沈砚揭发其贪污之事。
齐湛是陵川王沈锵一党,沈锵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贪污一案牵扯党羽众多,沈锵派人暗中调查徐贤,知晓他手中还有其他不利于他的证据,自此徐贤成了沈锵的心头大患。
沈锵派人暗中除掉了徐贤,却未得到他手中的证据,多番追查依旧一无所获,而作为徐贤密友的沈拓一党林晁先和鱼焘也因此成为了沈锵要除掉的首要目标。
这日是鱼闰惜母亲李香香的生辰,鱼闰惜在给李香香过完生辰后,回来的路上一直闷闷不乐。
“闰惜,你怎么了?一路上你都是如此,可是舍不得家中父母?”
鱼闰惜轻摇了摇头。
“今日归家,我觉着我父亲苍老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操劳的缘故。”
闻言,沈觊揽过鱼闰惜轻声安慰:“闰惜,你别难过,往后我会多陪你回家看看的。”
“嗯。”
元绪十一年,十月上旬。
皇帝沈砚在太极殿东堂与几位朝中大臣密事之时被毒杀,在场的鱼焘、林晁先、苏谧三位大臣和所有随身服侍的人员皆被监禁了起来。
一日傍晚,董太后传旨召集朝中大臣及皇室成员入宫,共同商议后事。
朝堂之上,大臣们在立君和皇帝沈砚被毒害一事,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一方面,皇帝沈砚驾崩太过突然并未立太子,皇后霍氏和贵妃萧氏皆育有一子,萧贵妃之子沈襄为皇长子,萧贵妃在生完沈襄后薨逝,沈襄由董太后亲自抚养,皇后之子沈樊是嫡长子,二人一长一嫡。
沈拓一党以长幼有序为由,主张拥立沈襄为帝,沈锵一党却认为嫡庶尊卑有别,理应拥立嫡长子沈樊为帝,双方僵持不下。
最终,年仅百日的沈樊在沈锵一党的支持下登基为帝,由丞相沈拓、太傅李延、霍皇后兄长大司马霍起一同辅政,为此朝中势力仍然二分。
另一方面,皇帝沈砚被毒害一事,沈锵觉得在场之人都难辞其咎,理应全部处死,沈拓认为没有证据不能滥杀无辜,二人对此事意见相左,争执不断。
皇帝沈砚遭毒害一事,皇宫侍卫当天就在那端茶水的宦官身上搜出了一瓶毒药,宦官宣称自己是受了在场的林晁先胁迫。
只因皇帝沈砚曾在朝堂上公然指责过他,且装毒药的瓶子,正是林晁先平日随身所携带的药瓶,林晁先无从辩解,他百口莫辩。
此事过于蹊跷且漏洞百出,沈拓本想在那倒茶水的宦官身上下手,不想那宦官当天夜里突然离奇暴毙,死无对证。
因为搜出的证据确凿,且唯一知情的宦官已死,林晁先狡辩不得,沈拓也只能忍受这哑巴亏。
朝中文武百官虽心有疑惑,却碍于沈锵一党的威压不敢进言,最后林晁先全家获罪问斩,鱼焘因与林晁先交往过密惨遭牵连被革职流放,沈拓因为这事失去了两个得力干将,士气大挫。
鱼闰惜知晓这些已是三日后。
这两日,鱼闰惜总觉得王府下人看她的样子有些奇怪,奈何又询问不出原因,就连她家夫君沈觊也是少见的一脸忧愁。
鱼闰惜愈发感觉不对劲,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日清晨,鱼闰惜突然收到常夕来信,原本以为是她诞下腹中孩子的好消息,不曾想竟是家中祸事,当看到信上所写的内容时,鱼闰惜当场就晕了过去。
临近午时,鱼闰惜自榻上悠悠转醒,沈觊就在一旁守着她。
“闰惜,你醒了。”
…………
“怎么会突然晕倒呢?是不是近来太过劳累了?”
鱼闰惜一语不发,只默默地流泪
沈觊不由心下一紧,他猜测鱼闰惜已经知晓家中亲人被流放一事。
对于这事,沈觊毫无办法,鱼闰惜一家流放一事涉及朝政且是大事,就连他家父王沈拓也是如此,沈觊只能求沈拓在流放路上多打点一番。
鱼闰惜神情恍惚的厉害,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所拥有的一切,包括她自己的命都远不及她家人的安危重要。
这个时代流放边疆何等恐怖,她那过惯锦衣玉食的父母和兄嫂如何能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