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闰惜抬眸看了一眼沈执,她低首浅笑。
他怎么会明白呢?如果他能明白,就不会这样对她了吧。
鱼闰惜不语,沈执也没有再问,她曲中表达的东西,大概率是她一直渴求的自由。
或许有一天他会明白她心中所想,但绝对不是现在。
“你要将我关到什么时候?”
“你现在随时可以出门,他们不会拦着你的。”
鱼闰惜一听,就要从沈执身上起身,沈执发现了她的意图,他拉住鱼闰惜的手腕将她重新拥入怀。
“时辰也不早了,我今日难得清闲,你陪陪我,明日再出门吧。”
鱼闰惜淡漠,她没有因为沈执的话而感到失落,沈执既然已经同意她出门了,她也不急在一时,要是惹怒了他,他一个不高兴又不让她出门了。
鱼闰惜乖乖待在沈执怀中,依附在一个男人身边,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
沈执牵起鱼闰惜如脂玉般的手贴上脸颊,他凑过鼻尖轻嗅着她手中的清香。
“别想着离开我,好吗?”沈执抬起鱼闰惜下巴,让她与自己相对。
鱼闰惜长长睫毛微微颤动,平静无波澜的眼眸里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她凝视着沈执,没有说话。
临阳王府
漆金雕荷大榻上,睡梦中的沈觊不自觉地凝着眉头,他的额间蒙上了一层细汗。
沈觊梦见自己处在迷雾之中,周围灰蒙蒙一片,他穿过层层薄雾,一直向前走着。
前方是一个在迎着大风跳舞的女子,她身上染着一层淡淡的光辉,看起来极不真实。
那女子转着圈,轻纱裙摆随风飘扬,她跳的入神,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沈觊走上前想要看清跳舞女子的容颜,可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清那女子的脸。
他伸过手想去触碰,跳舞的女子瞬间消失了,正当他疑惑之时,那女子又出现在他的前方,她在蒲公英丛中奔跑着。
沈觊想起了什么,他追上前轻唤着,那女子却像是听不见一般,一直在往前跑,她的身影越跑越远,渐渐消失在他眼中。
“闰惜,你等等我!”沈执自梦中惊醒,他擦去额间细汗,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侧空着的位置。
他的神情甚是怃然,她不在,这么久了,他还是会感到不习惯。
沈觊从榻上缓缓起身,他径直来到窗边将窗户打开。
外面天色昏暗一片,沈觊抬首,看着点点繁星出神,静默半晌后,他在一旁茶几上,席地而坐。
沈觊沉思,鱼闰惜失踪后,他让府上人皆声称他的世子妃只是在养病,不宜见人,将鱼闰惜失踪一事隐瞒了下来。
距鱼闰惜失踪已过数月,他派了不少人去寻,却还是杳无音讯,他越来越感到绝望。
“闰惜,你到底去了哪里?”沈觊喃喃。
阮州
鱼闰惜在街市悠悠闲逛,时隔多月再出门,她心情难以言喻。
“别跟太紧。”鱼闰惜对着身后的殷歌、萧雨二人冷冷地说道。
“你放心,奴婢不会打扰夫人的。”
鱼闰惜略带些傲娇地睨了二人一眼。
“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鱼闰惜继续闲逛着,路过医馆时,她倏然想到了什么,正要走进,被丫鬟殷歌拦下,鱼闰惜不解:“做什么?”
“夫人,您去医馆做甚,府中自有大……”
“我现在就不舒服,非得回去再看吗?”鱼闰惜生气打断言。
“那夫人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你管我。”
说着,鱼闰惜直直越过丫鬟殷歌走进了医馆。
医馆内,大夫在为鱼闰惜把脉。
“夫人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气虚,好生调养就是。”
鱼闰惜轻笑着说道:“近来总瞌睡乏力,茶饭不思,似有孕状,还以为是有喜了呢。”
“夫人并未诊出喜脉,许是忧思过度,夫人放宽心即可。”
听到这,鱼闰惜终于松了一口气。
“从前在别的大夫那,得了一味调养身子的药方,还记得些药材,只是有几味药忘了,这是我自己写的,大夫您看看。”
大夫有些茫然,鱼闰惜从袖中取出写着药方的纸,递给了大夫。
那日沈觊知晓她喝避子药一事后,许诺只要她不同意就不会让她怀上孩子,她不信,特意要回了药方想留一手。
她看过那药方,记得大概,想着那大夫看到其中几味药材,应当能知晓她要的是什么药。
“大夫医术高明,定当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药。”
鱼闰惜递过时,眼神示意了一下大夫。
大夫接过药方看后,面上闪过了一抹惊色,但很快,他就将这一丝表情隐藏。
大夫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旁边站着的两个丫鬟,强硬地拉着鱼闰惜走出了医馆。
“夫人,您要什么药府中自会给您备。”
“若我偏要在这买呢?”
“夫人要买,奴婢自是不能拦着,只是,奴婢提醒您一句,您买了,也喝不上的。”
“为什么?”
“您带回去的东西,尤其是药物这类,主人定会叫人查看过后才能给您用,我们可能不懂这些,但府上有的是懂的人。”
“他……罢了。”
鱼闰惜在街上闲逛了一会,感觉也没有什么意思,可她不想那么快回府,打算找个茶楼消遣一下时间。
思量着街边的茶坊人多且杂,可以听些八卦打发一下时间,运气好的话可能会听到些有关京城的消息,鱼闰惜直接在街边找了一家茶坊坐了下来。
“夫人,您要喝茶可以选别的地,这儿……不合适。”
鱼闰惜淡笑道:“不好意思,我就喜欢在这种地方喝茶,你让下人们离这远些,不要碍着人家做生意了。”
殷歌、萧雨二人还有些犹豫,鱼闰惜再度开口。
“怎么?有你们两个看着我还不够?我又不会飞。”
二人无奈,只得按照鱼闰惜的吩咐去做。
然而没过一会,鱼闰惜自己就受不了了,她主动离开了街边茶坊。
方才自鱼闰惜坐下,旁边几桌的人就一个劲的盯着她看,有行人路过时,目光也会在她身上停留,那眼神让鱼闰惜倍感不适,最终,她受不住地离开了。
鱼闰惜暗自决定,下次来这种地方前,一定要好好准备一番再来。
“夫人,您还要喝茶吗?”紧跟在鱼闰惜身后的丫鬟殷歌小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