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锵眼神瞬时阴沉了许多,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冷意。
“美人觉得我会这么大度?”
无规矩不成方圆,此理他自是明白,有一必有二,若不严惩,何以杜绝此类事情再度发生?
与凌越私通者,无论是莫氏还是萧氏,名义上皆为他的侍妾,他沈锵的脾性,尚未好至如此地步。
鱼闰惜微嘟了嘟嘴,横了一眼沈锵:“王爷误会妾身了。”
“何意?”
“妾身的意思是说,把他们二人都杀了,让他们做一对亡命鸳鸯,这不就算是成全了他们?”
沈锵唇角微勾起:“美人比我想的要狠。”
“背叛王爷的人,就应该去死。”
“那就按美人说的去办。”
言罢,沈锵扬声朝大堂门口的方向喊道:“来人!”
一直在门口候着的则言带着几名侍卫进来了。
“王爷,属下在!”
“凌侍卫与莫姬私通,意图陷害倪姬,把这两人拖下去,即刻杖杀。”
“是!”
听言,跪着的二人皆一惊。
凌越自知沈锵不会轻易放过他,不过一会时间,他便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莫文玉未曾料到,自己诬陷倪姬不成,反遭倪姬诬陷,如今沈锵还信了她的话,要置她于死地。
她慌忙向沈锵讨饶:“王爷饶命!妾身是被倪姬冤枉的啊!
与凌侍卫私通的人不是妾身,真的是萧姐姐,请王爷彻查此事,还妾身一个清白!”
沈锵对跪在地上的莫文玉视若无睹,他全然不在意与凌越私通之人是谁,只要不是倪姬,其余皆无所谓。
现下,关键在于平息私通之事,至于罪名最终落在莫氏还是萧氏头上,无关紧要。
莫氏不安分,保不准还会有下次陷害倪姬的时候,这样的人,他断不会继续容忍其留在身边。
以他的能力,处死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妾,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明面上,他还是要装装样子,以免被世人指责乱杀无辜。
私通这个罪名按在莫氏身上正好,也算是让她死得明白。
莫文玉心有不甘,见局势真的无挽回的余地,她终于心死,索性也不装了。
她朝沈锵怀中的鱼闰惜破口大骂:“倪姬你这个贱蹄子!狐媚惑主的贱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鱼闰惜内心未泛起一丝波澜,她笑看着气急败坏的莫文玉,面上神情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骂的人不是她。
莫文玉如此,也是她咎由自取,若她们是情敌,她不会介意莫文玉为了得到沈锵的宠爱,耍多少心机。
可她偏偏是要对付她,甚至还想置她于死地,留着她,后患无穷。
眼下正是除掉她的好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让她代替萧湘颦去死正好,毕竟她们二人谁对她更不利,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至于侍卫凌越,沈锵会不会放过他暂且不论,在她这,能近身伺候沈锵的人,在沈锵那,份量定不轻,她能处理掉一个是一个。
“还不快拖下去!”沈锵怒言。
“是。”
凌越和莫文玉被侍卫拖了下去,走时莫文玉依旧骂骂咧咧,口无遮拦:“倪姬,你这个狐狸精!你不得好死!!!”
“她要还如此不收敛,就先拔了她的舌头!”沈锵对着侍卫则言说道。
“是,属下告退!”
则言走后,沈锵本想留鱼闰惜说会话,鱼闰惜隐约听到了洛非嫣的声音,她随意找寻个借口离开了大堂。
鱼闰惜前脚刚走出大堂,沈锵后脚便跟了上来,远远地,他便瞧见在前方廊道散步的鱼闰惜和洛非嫣二人,他又好气又好笑。
念及鱼闰惜或许是担忧侧妃为她挂心,所以才借口离开向她解释,他不再过多思虑,继续忙碌起自己的事情来。
前院廊道,鱼闰惜和洛非嫣坐在长凳上吹风,洛非嫣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姐姐这是怎么了?”
踌躇许久,洛非嫣终究没忍住问出自己心头的疑惑。
“妹妹,与凌侍卫私通的人,真的是莫文玉?”
“姐姐觉得是我?”
“当然不是,妹妹与莫文玉进王府的日子差不了几日,应当……”
“果然还是瞒不住姐姐。”
“那个人是……”
“是萧姐姐。”
“王爷……可知道?”
“王爷这么聪明,莫文玉也说出来了,他心里应当有数。”
洛非嫣明白了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她静默了许久。
想起萧湘颦刚进府时,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院中的下人看起来都很喜欢她,那时恰逢沈锵领兵出征。
沈锵回来后没多久,她整个人都变了,她知道,萧湘颦如此,是因为沈锵。
很多事非她们这些人能够改变,进了这王府,唯有安分守己,不忤逆沈锵,才能保住自身。
只可惜,莫文玉不明白这些。
“姐姐为何心不在焉的?”
“妹妹……”
“姐姐别多想了,我们去前面走走吧。”
“嗯。”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鱼闰惜从洛非嫣居所匆匆赶回自己院中,本以为沈锵不会那么早回来,未曾想她到时,沈锵已经在等着她用晚膳了。
关于今日之事,沈锵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奈何处理完莫文玉的事情后,鱼闰惜便迫不及待去找洛非嫣了,他还没来的及问她。
沈锵觉得自己了解鱼闰惜,可若没有发生今日之事,他或许不会这么快发现鱼闰惜的另一面。
她聪明心细,杀伐果断,对待那些伤害她的人,也比他想的要狠。
这样一个女子,在他这,当真是少见。
沈锵疑问不少,早早拉着鱼闰惜回了房。
他向来喜欢躺在榻上与鱼闰惜交谈,这是他一贯的喜好。
聊的他高兴了,他可以好好疼疼她,不高兴了,他亦可在这惩罚她。
“今日这么着急离开,是要去见谁?”
“王爷明知故问。”鱼闰惜说话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他们前后脚出的大堂,本以为沈锵出了大堂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谁知他就站在大堂门口看着她和洛非嫣。
要不是洛非嫣提醒,她还不知晓他在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