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枝头次进宫,看什么都稀奇,一路上不由得东张西望,红墙黄瓦,富丽堂皇,甚是威严。
褚仇赤侧过脸正巧瞥见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刚想出言叫她别丢人现眼,视线落她身上之时却再也讲不出话来。
她脚步轻快,略施粉黛的俏脸如初春的桃花白里透粉,暖阳倾泻而下,落在她青丝上,描出淡金光晕,一瞥一笑引人瞩目。
褚仇赤有些恍惚,僵硬地挪开视线。
他怎么以前从未发觉过她这么好看呢?
沈稚枝还沉浸在皇宫雕栏玉砌的奢侈之中,行至御花园时,假山后猝然传来的声声讥笑顿时将她拉回现实:
“呵!这件事与大理寺少卿毫无关系,某人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不该管的,就莫要插手!”
趾高气扬的声调透着股令人厌烦的尖锐,听这对话便能知晓,定是某个清正廉明的好官惹上了权势滔天的高官。
沈稚枝下意识抬头看向褚仇赤,却见他一脸平静,仿若未闻,似乎并不想管这档子闲事。
沈稚枝脚步稍缓,身为国旗下长大的华夏儿女自然看不得这些,可转念想想,在这封建时代,只有权力大的人才有资格出手相助。
像她这种自身都难保的人,还怎么去救人呢?
这般想着,她抿抿唇,咬牙刚要离开。
却听另一道声音徐徐而来:“修身洁白而行公正,居官无私,人臣之公义也。”
沈稚枝脚步猛顿,瞳孔骤缩。
这声音,这台词──!
她朝着声音方向直直看去,仿若要将假山看穿个洞。
“张某既得了皇上重托为官,就当为百姓负责,不让他们蒙冤受屈。”其声再度传来,萦绕于耳。
声线分明温暖柔和,可却透着雷打不动的坚定和自信。
沈稚枝心头明了,能有这般铜心铁胆的正义之人,大抵除了原文男主,再无他人。
再说起男主张嘉礼的身世,那可谓是命运多舛。
他由前皇后所生,却遭后面上位册封的明皇后记恨,买通接产婆婆。
夜深人静之时,接产婆婆抱了个死婴趁先皇后昏迷期间,来了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皇上对先皇后十足宠爱,得知她生了死婴,不忍看她哭泣,竟不让先皇后看最后一眼,便将那孩子葬在皇陵。
先皇后醒来接受不了这事实,崩溃大哭,最后抑郁而终。
张嘉礼被产婆随意丢到了野林随他自生自灭,好在先皇后的奶娘上山砍柴路过乱葬岗时听到婴儿啼哭声。
奶娘看到了先皇后一生所携带的金锁挂在这婴儿的脖颈上,就此明白,这孩子是先皇后的。
她本想安顿好张嘉礼后前去告知,不想先皇后早已死去,这秘密也就埋藏了多年。
【这明皇后简直蛇蝎心肠!】
丫蛋听着沈稚枝脑海回顾的剧情,狠狠磨牙吐槽。
张嘉礼自小在民间长大,见证了百姓的疾苦,因此当上了状元,入朝为官。
奶娘不曾想到这孩子竟如此聪慧,也觉得或许上天怜悯,注定要让这孩子入宫。
因此,她告知了张嘉礼其身世,可张嘉礼知晓母后已逝,不想认亲,只想为民申冤,当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奈何余下的皇子不尽人意,因女主对他好,被男配们嫉妒,联手各种陷害。
好在男主光环强大,九死一生之际沈琴绶将他救下,也发现了他随身携带的锁上刻有皇室印章和先皇后的乳名──鹤儿。
沈琴绶劝说他去同皇上相认,张嘉礼被点醒,总算明了权力也是极其重要的。
他拿着金锁相认,皇帝对于这失而复得的皇子格外宠爱。
一时间,褚仇赤等人的地位不稳。
可惜反派的恋爱脑仍旧没能因此清醒,伤害不到张嘉礼便想方设法囚禁沈琴绶。
再后来的剧情她便不得而知了,但按照小说基本套路,铁定是张嘉礼步步为营,将反派各方势力逐一击破。
最后和沈琴绶幸福度过余生。
【宿主,男主出现了,请先一步搭救下他!】
任务提示打断了沈稚枝的天马行空,她激动到呼吸紊乱,好不容易才稳住阵脚思考对策。
沈稚枝:【靠我肯定救不下来,如果让褚仇赤去救人,他在男主心里一定能留个好印象,到时候也不至于死的那么惨。】
丫蛋认可的点了点头,【说不准通过这件事还能让褚仇赤感受到助人的快乐,黑化值还能降低。】
最主要的是,宿主完成任务,他就能拿到奖励积分,然后升级。
一人一统开始畅想未来。
走在跟前的褚仇赤感受到旁侧的人儿安静下来,不由停下脚步疑惑扭头:“怎么了?”
沈稚枝抿抿唇,欲言又止。
虽然想象很美好,但以褚仇赤的作风,让他救人这件事怕是有些难度。
“既没事,那便走吧。”褚仇赤狭眸微眯,转身要走。
却听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跟来,紧接着一阵温热覆上他的手腕,他眼含讶异转身。
跟前之人笑的绚烂至极,温热醉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二殿下,那儿好像出事了,要不去看看吧?”
“……”
褚仇赤身形一顿,仔细的看着她,眉梢高扬:“怎么?你想让本殿下出手相助么?”
沈稚枝满脸期许,松开手的间隙双手合十,祈求不已。
“拜托拜托,二殿下英明神武,况且救与不救全凭殿下一句话的事。只要救了人,二殿下的形象在众臣面前一定会十分高大!”
褚仇赤眼底掠过轻蔑,复又笑道:“本殿下才不屑在他们面前树立什么伟大形象。”
他面容肃清,身上迫人的威压和肃然之气很难不让人相信他有嚣张狂妄的资本。
沈稚枝懊恼自己没搞清楚状况。
拜托,褚仇赤是什么人啊?
原文手段狠辣的冷面魔鬼,纵使要争皇位都不屑去讨好官臣。
他的手段向来只有威胁、逼迫、杀鸡儆猴。
沈稚枝来不及失落,面前之人早已提步往假山声源处直直走去,还不忘睨眼站在身后惊疑不定的她。
清咳了声,略带无措解释:“咳,就当报答那只丑狗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