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仇赤站起身,身体修长,宛若琼林玉树。
车夫吓得腿软,险些跪不稳,哆哆嗦嗦叩头,“二殿下饶命!二殿下饶命啊!”
缓缓踱步到车夫跟前,褚仇赤语气冰冷刺骨,“你这条狗命,本殿下暂且留下,毕竟有人曾告诉本殿下,杀戮并不是唯一能惩戒人的办法。”
“谢,谢二殿下。”车夫连连磕头,又哭又笑,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萧翎凝着自家殿下那副模样,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眼含鄙夷看了眼车夫,轻啧一声感叹他的愚蠢。
有些时候,二殿下所谓的饶命,还不如一刀嘎了来得痛快。
事实证明,萧翎所想是正确的。
就在车夫觉得自己并无大碍后,褚仇赤端站起身,居高临下睨着身侧还跪在旁侧的张嘉礼。
“少卿大人,从今日起,强抢民女者,无论未遂,还是已行歹事,皆阉了他的命根,叫他此生再难行此腌臜之事,除此之外,进牢房关个十几载。”
一语落下,满堂皆惊。
堂外的贵女们更是心间乱颤,有些甚至将手中的帕子都惊得落地。
二殿下今日行此事,是在为她们这些女子发声吗?是在为那些死去的女子抱不平吗?
南礼月星城中,人人都道二殿下为人心狠,可如今看来,他狠的确狠,毕竟能将人命根子都阉了。
可他仅对那些嚣张狂徒狠,对于他们这些百姓却是打心底的好啊。
张嘉礼默了半晌,低眸行了一礼,“是,微臣知晓。”
见张嘉礼吃瘪,褚仇赤心情大好,弯了弯唇,“可还有人质疑本殿下所改律法?”
“二殿下!如此惩罚实为太重,那些女子若待在家好好相夫教子,莫出来抛头露面,如何能受人侮辱?”
堂外,有一绿袍男子挤入人群,义愤填膺,不满怒吼。
见有人发声,人群里,凡是男子皆出声抗议:
“就是啊!就是啊!惩罚实为太重!”
“求二殿下收回成命!”
......
褚仇赤眸光骤冷。
堂内的萧翎冷笑一声,呵,还真有不怕死的。
不等褚仇赤发声,他便提步而去,揪着那绿袍男子,二话不说便往方才行刑的角落走去。
不一会,听着角落传来的惨叫声,方才还在喧嚣的众人陷入了无休止的沉默。
待萧翎将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绿袍男子拖出来,褚仇赤才板着脸嗔怪道:“萧翎,未有本殿下命令,为何随意伤人?”
深知主仆二人又要开演的李壮站在一旁无语暗忖着,若不是殿下你默许,萧大人他又如何能在你面前伤人?
一来二去,萧翎早就对于这动不动要开展的演技掌握得炉火纯青。
他悲痛至极,万分懊悔的拱手,“二殿下,属下实在是气恼不过,这人满口胡言,属下便只能违背殿下之意,轻打了他几下。”
褚仇赤嘴角满意的漾起笑意,故作疑惑,“嗯?方才他说什么了?本殿下并未听清呢,还请这位壮士再说一遍可好?”
那绿袍男子顶着一张被抽肿的脸,听到褚仇赤这么说,慌乱无措抬眼,迎上那双似笑非笑的凤眼。
他吓得连连摆手,“二殿下,小的什么也没说,小的什么也没说,此律法极好,二殿下英明。”
褚仇赤薄唇轻抿,“如此甚好,你们欢喜,本殿下也就放心了。”
车夫早就吓傻了,他身躯直颤,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只能不断磕头求饶,“二殿下饶命!二殿下饶命!”
“本殿下,不是已经饶你一命了吗?又不杀你。”褚仇赤盯着那车夫,凉凉勾唇。
车夫涕泗滂沱,嚎啕大哭,“二殿下,这命根子是男子最重要之物,若没了此物,小的还活个什么劲?”
“哦?你知晓这是男人最重要之物,又可知贞洁也是女子重要之物?”
褚仇赤凤眸中,那之中的怒气显而易见,如何都克制不住,“你犯了罪,本殿下便只能依法惩处你,至于没了那物什,你是想活,还是不想活,皆与本殿下无关。”
“二殿下!二殿下!此事并非小的——”
车夫眼神惊恐,欲要说些什么,萧翎迅速上前点了他的哑穴,“闭嘴!这些狡辩二殿下一句都不想听。”
随后与褚仇赤交流了个眼神,拖着那眼含惊恐,双手不住摆动的车夫往外走。
张嘉礼跪在地上,垂首间,表情带着耐人寻味。
“都起来吧。”
褚仇赤玄服倏动,一甩袍角,落座在堂案旁,语气凛然。
众人闻言,致谢后缓缓起身。
沈稚枝略一沉吟,见人群静谧,最后还是忍不住往前两步道:“女子受辱,受惩的并不该是女子,感到羞愧的,也并不该是女子。”
“这些歹徒之所以屡次犯罪,无非就是知晓你们受辱后,顾及名声不敢报案。”
“为何女子受了委屈,要女子承担一切?而男子却能逍遥快活?”
人群中,一妇女啜泣不止,“报案又能如何?即便让那登徒子受了惩戒,回了村,那些个人不还是要将失节之女沉塘,驱散晦气?”
妇女说完,人群又是一阵静谧,偶传来哭泣声。
褚仇赤食指轻敲着桌案,抬眼看向堂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声线微微提高,
“日后,只要有人来此举报村庄中有人擅用私刑,本殿下奖励五十两白银,并将那些擅用私刑者,权当行凶处理。”
沈稚枝错愕,回身看去,却见褚仇赤端坐于堂中,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如炬,透着坚定与决然。
“参与者若有一人,本殿下便处置一人,若有两人,便处置一双,若是整村,那便都进这大牢中,本殿下绝不放过一个。”
言辞铮铮,似金石之声,令人为之一振。
人群错愕半晌,猛地跪地,伏地高呼:
“谢二殿下!谢少卿大人!”
......
【恭喜宿主,褚仇赤黑化值骤减,现为宿主统计为:-40】
丫蛋看完褚仇赤的黑化值进度表,再次转眼乐滋滋的凝着虚空屏上那震撼人心的一幕,眼睛荧幕显出哭泣颜文字。
这一幕简直太燃,太好哭了。
它看得太过入迷,以至于没看到,那良久未出现的第三个反派进度条陡然一闪,竟与褚仇赤的进度条交织缠绕。
然,那一幕仅维持一瞬,便再次隐去,仿佛从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