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陆承砚按照宫规要去拜见圣上,按照流程应该还要举办宴会。
但因着圣上实在忽视这个儿子,也就没人提起,所以陆承砚临走时就告诉苏玖,他傍晚时便会回来。
苏玖一听,当即就表示今晚要给他举办个独属他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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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砚走到殿前,看着以往威严的地方,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松快,因为他知道,不久后他就能彻底离开这里了。
陆承砚忍不住嘴角上扬,然后便继续往前走。
这边在殿内的圣上正在处理桌上的奏折,眉头却紧锁着,实在他心中有烦闷的事情。
当今皇上,大宁朝第五代皇帝,即位至今已有整整三十个年头。虽然他可能并没有那种惊天动地的绝世之才,但也算有守城之能,百姓也算过得还是安居乐业。
但如今边境胡人虎视眈眈,皇上实在有些忧愁太子继位后的生活。
说到太子,如果天下太平,倒也能安稳度日,但谁让如今情况不一样了。
太子是先皇后所出,皇上念其年幼丧母,加上其对先皇后有过几丝真情,所以陛下对太子可谓是期盼喜爱良多。
对于皇位,皇上心底的继承人一直都只有太子一人。
如今,皇上就想着他还在世时,能让太子多磨练一番,但磨刀石………选谁呢?皇上一时犯了难,他也实在不忍心其他皇子进了这必死的局。
这时,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侯公公进来了,皇上心中正烦躁的不行,不是让他们不要进来吗?刚想发火。
侯公公的下一句就直接熄灭了他的火气“陛下,四皇子殿下来向您请安,应是为着出宫建府之事。”
四皇子?皇上缓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么一个人,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是曾经的舒美人的孩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长这么大了………一时,皇上心中一抹复杂涌上心头。
当年他一时气急,因着舒美人的事儿倒是忽视了他,唉,也是个可怜孩子。
“宣进来吧。”
“喏。”侯公公得令。
陆承砚跟着侯公公一路走了进来,先跪下行了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起来吧。”皇上看着陆承砚这般,眼中露出满意之色,这么多年,倒是没长歪。
看着这浑身气度倒是也不比老大差。
咦,等等,皇上看着这般的陆承砚,忽然心中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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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陆承砚再出来时,脸煞白,强撑着笑容,心底却满是悲凉。
陆承砚一路上走着如行尸走肉般,终于回到了蓬莱殿,直接进了书房,关了门,再也没有出来。
等苏玖好不容易和大厨沟通好食材回来时,就看到了夏安满是愁容的脸。
“夏公公,怎么了这是?殿下呢,回来了吗?”苏玖问道。
夏安长叹一口气,再看看书房,“殿下回来倒是回来了,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像失了神一般,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书房,现在都没有半点动静。”
苏玖一听,担忧的不行“那怎么行,我去看看殿下。”
说着一路小跑到门外。
苏玖先轻叩门道“殿下,殿下,我能进来吗?”
经过上次的事儿后,陆承砚就不让苏玖再说奴婢了,说显得不亲近。
苏玖很久得不到回应,就在她准备咬牙闯进去时。
“进来吧。”陆承砚的声音终于响起了。
苏玖的心却提起来了,这听着好不对劲。
轻轻打开门,入目的就是陆承砚正坐在桌前,练着字,好像同往常一般。
但苏玖知道,这是不一样的,殿下从未在这个时辰练过字。
因为着陆承砚一直低着头,所以苏玖根本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不知为何,她却能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绝望和孤寂。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海洋,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其中,苏玖忽然感觉到脸上有水意,手摸上,才惊觉,原来她竟然哭了?
“殿下,别练了。”苏玖哽咽着回道,看着身侧厚厚一碟,就知道陆承砚从未休息过。
听着苏玖的声音,陆承砚握笔的手停住了,接着抬头努力笑着道“无事,今天你不是还给我准备了庆宴,去忙吧,我等会儿就去。”
陆承砚此刻彻底迷茫了,真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苏玖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却对看着这样的陆承砚心疼不已,上前一步,努力扬起笑容“殿下,我们一起好不好。”
她希望借用此让他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不是孤身一人。
我们?陆承砚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心中的黑暗之地仿佛终于被阳光撕开了一道口子。
陆承砚忽然感觉眼眶有些发热,沉默了很久,苏玖才听到他说“好。”
苏玖高兴的就要拉着陆承砚出门,到门口时,陆承砚忽然拉住苏玖道“阿玖,对不起,可能我没办法实现我的承诺了。”
顿了一下道“我出不了宫了,阿玖,你要是想出宫,我也不拦你。”
苏玖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摇摇头道“只要和殿下一起就是最好的。”
看着陆承砚的眼中满是诚挚,看的陆承砚心头一酸。
对不起,阿玖,原谅我的自私,我真的在这宫里承受不住,只要你和我一起就好。
以后,我一定会百倍的让你好的,陆承砚垂下眼眸,掩过了眼底的愧疚。
那一晚,主殿的灯从未熄灭。
关于那天的原因,陆承砚并未吐露半点,他不说,苏玖也就不问。
但自那天起,苏玖突然发现,蓬莱殿装扮越来越华丽,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殿下也越来越忙………
这天,苏玖无聊的靠在凉亭上,看着池底的鱼儿发呆。
如今苏玖在蓬莱殿是不用干任何活儿的,陆承砚也不许,平日她只需要帮着殿下奉茶便是,但她已经很久没见殿下了。
忽的就听到耳边有小宫女在喊“苏玖姐姐,殿下回来了。”
苏玖噌的一下就站起来,连忙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