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娘子,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不是已经听你的话已经不在丫头面前说了嘛~”
“没用了,这个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徐娘子气不过,又朝陈生身上招呼了两下。
陈甘松听着动静跑过来一看,便看到锅里的汤都要溢出来了。
“阿娘,汤溢出来了。”一句话成功转移了徐娘子的注意力,她连忙把锅盖掀开。
锅中飘出来的水蒸气弥漫,模糊了三人的脸庞,陈生趁机朝儿子使了个夸奖的眼神。
陈甘松得到父亲赞许的眼神后微微一笑,见他脱困,便往前堂走去。
刚来到地方,小鼻子仔细一嗅,便发现了些许不寻常。
“姐姐,明书姐姐,你们在偷偷煮什么呢,给我也尝尝呗?”
陈半夏和周明书趴在一起正认字呢,就听得弟弟打岔。
“什么叫偷偷煮的,明明是光明正大好嘛,但我们没烧你的份儿,如果你实在是想喝的话,可以找阿娘要两块冰糖来,放进去更香甜哦~”
陈甘松知道姐姐想吃糖,但她自己又不开口要,怕落一个贪吃的名声,他反正皮实,他去就他去吧。
“明书妹妹,光煮这陈皮味道太单一了,酸酸的,如果能加上一些冰糖,喝起来酸甜可口,有滋有味儿。”
见陈半夏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周明书知道她确实是馋了。
“倘若家里没有冰糖,可以加一些野甘草,甘草是天然的冰糖草,自带甜味,路边和田埂间常见,你要是喜欢吃甜的话,可以采一些……”
周明书将甘草的疗效和用法都记下来,等后面碰到了就可以直接应用。
没过多久,陈甘松便捧着两块冰糖过来了,很自觉的将壶盖打开投入进去。
“还说没有煮我的份儿,明明那么多呢嘿嘿。”
“阿爹阿娘有没有说你?”
“说我干嘛,喝点冰糖陈皮茶汤,开胃解腻,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可以多吃点饭。”
听他这么说,陈半夏就知道这小子在阿爹阿娘面前肯定是说了什么,这小子机灵着呢,不管过程如何,反正结果她很满意。
她拿出三只茶杯洗干净,将冰糖陈皮茶倒进杯中,离近一看,茶色淡黄清澈,扑面而来的是酸甜气息。
“闻起来酸酸甜甜的,味道肯定不错。”
“哈哈,那必须的,之前我教给你的那些菊花、玫瑰花、茉莉花、桂花……都是可以泡茶喝的,你喜欢什么味道都可以加进去,特别是玫瑰花,多喝有益,不止可以美容养颜,还对我们女孩子……”
陈半夏当她的老师真的非常尽职尽责,只要逮住机会,就会向她讲述这些药材知识,除了已经熟知的那些常识,那些陌生的知识多听个两三遍,她便能记住。
三个人各自饮了两杯冰糖陈皮茶,没多久,午饭就开始了。
在陈家,中午有午睡的习惯,陈生带着三个孩子去睡觉,徐娘子便在前堂看铺子。
没过多久,姨奶奶陈老太太拎着一篮子杏子上了门。
“婶子,你怎么过来了?”徐娘子放下手里的算盘,连忙迎上去,“你怎么还带了东西,还带这么多,我家哪能吃得完。”
“吃得完,吃得完,我记得半夏那丫头爱吃,我听你叔说,你爹也在这帮忙,你可以给他带一些回去,我家还有许多呢,你们敞开肚子吃,吃完了再去我家拿。”
陈老太太笑呵呵的,徐娘子带着她来到了厨房,把她的篮子给腾出来。
见她不提明书的事儿,想必是不知道明书在呢。
“婶子,你是不是不知道明书这孩子在这儿?”
“明书在你家?”陈老太太的眼睛转了转着急的问,“明书出什么事了?哪里不舒服?她奶奶来了吗?”
“不是的,婶子,你误会了,她们正在睡觉,咱们去前堂说。”
徐娘子挎着陈老太太的胳膊往前堂走去,路上将周明书在这里的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通。
陈老太太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了,前两天祖孙俩才见过,她就说这孩子当时看着皮实着呢,不会身上哪里不太好的,原来在这里当小工呢。
“我那姐姐也真是的,都没告诉我一声,早知道的话让明书来家里吃饭,两家离得这么近,明天中午我来接她。”
徐娘子笑了笑劝她,“想必是周婶子自己也把这个件事给忘记了,那日她们走得急,而且她和我们已经谈好了,明书要在这边吃饭的,要是去你那吃,明书还以为我们不想管饭了呢,这传出去多难听。”徐娘子是不依的。
“这样啊,那行吧,就让她明日去吃一顿,以后还在你这吃成了吧。”
徐娘子这才点了头,笑呵呵的把陈老太太送走。
铺子里没什么人,她拿出筐子把那些已经熟透了的甜杏挑拣出来洗一洗,等会儿孩子们醒了便可以吃了。
她自己也吃了两颗,甜丝丝的,十分好吃,怪不得丫头喜欢吃呢。
陈半夏和周明书睡一个屋,自从她来了两个姐妹就有说不完的话。
每次都是等说累了才沉沉睡去。
她们一醒来,便看到柜台上黄澄澄的杏子。
“阿娘,是不是二奶奶来了?”
“嗯嗯,是的,明书,我把你在这里当小工的事情同你姨奶奶说了,她说明日里要喊你过去吃饭呢,你在睡觉我就没叫你,替你答应了。”
“嗯嗯好,谢谢婶子。”
“这有什么谢不谢的。”
姨奶奶和蔼可亲,周明书很是喜欢她,她此番前来定是过来送甜杏的,去吃顿饭而已,没什么不自在的。
药铺里下午没什么病人,即使有也都被陈大夫和徐娘子接待了,这几天剩余的艾草膏也已经售完没什么可忙的。
陈半夏温习陈大夫教授的课业,周明书和陈甘松温习陈半夏教授的课业,三个孩子趴在桌子上认字看书,寂静无声。
这些字周明书早就已经认识,但用毛笔写起来还是十分困难,撇不是撇,捺不是捺,又歪又扭的挤在一起,丑的不能看,所以她的毛笔字还是得练练。
看着手中的毛笔她的心思微动,这个时代的笔墨纸砚都是很珍贵的东西,连陈半夏用的毛笔都快要秃噜皮了,可见陈大夫平日是一个很节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