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闺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时,她心里就后悔了,她不该使那么的力气,不对,她不该打她,她还那么小。
她起身要出门看看闺女,周老太太示意她坐着,她去看看情况。
周老太太在门口看了一圈,便看到三丫抱着四丫坐在河边的石头上说话呢。
见奶奶走过来,周明书又小心的提醒了一句,“记住我们的小秘密。”
周明画点了点头,表示她懂。
周老太太走近,一把将小孙女抱进怀里,轻声的哄着,“乖乖,还疼不疼了?”
周明画眼眶噙着泪,头却摇的像个拨浪鼓。
“走,你娘不生气了,咱们回家。”
周明书在后面跟着,小明画把头伸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
回到家里,冯氏拉着闺女看来看去,最后还是忍不住脱了裤子看了一下屁股,上面的红手印清晰可见,
“四丫,给娘说还疼不疼?”
周明画的头依然摇的像个拨浪鼓。
见闺女不说话,也不似刚才活泼,她扭过去脸,不敢让闺女看到她的眼泪。
周明画吃着口中的糖,越吃越甜,口水流的好多,这糖真好吃,仿佛能够让她忘记一切悲伤,只要她保守与三姐姐的小秘密,她以后还会有糖吃。
那些瓷瓶已经被周明琴和周明棋移到了院子中间,等把这些瓷瓶用热水烫过晾干,后面就可以装瓶了。
周明书正在引火,锅里放了满满一大锅水。
烫瓷瓶的工序是必不可少的,今天她回家早,可以把栀子花汁液全部装瓶,明天再把艾草汁液装瓶。
两天的时间完全足够将所有东西做完,开干!
周明琴和周明棋把家里的长桌抬到院子里,等一会儿将洗好的瓷瓶放在上面晾干。
周明画在冯氏的怀里趴了一会儿便待不住了,看了看阿娘的脸色,慢悠悠的离开了她的怀抱朝鸡圈走了过去。
还是看小鸡崽儿比较有趣。
没一会儿,周明画便忘记了刚才的那些伤痛,蹲在鸡圈外面拎着鸡草喂小鸡,乖的很。
冯氏看了一会见闺女那么乖,便搬了凳子来到木盆前,这么多瓷瓶都要用热水烫一遍,然后用热棉布擦干,得忙好一会儿呢。
厨房里的两口大锅都在烧水,周老太太从墙边挑了几根大柴塞进灶膛,这样就不用时时刻刻守着灶门了。
那些洗瓷瓶的活儿交给几个孙女儿干,她拎过菜篮子,开始择菜,面盆里还有一些小鱼,等会儿裹了面粉炸一下,还有一条大一点的,她想要不要继续红烧呢?
今日天气比较好,又烧了两大锅热水,周明琴和周明棋想着把头发一起洗了,等晚上就省事儿了。
问一旁的小婶,她要不要洗?
冯氏看了看闺女应了下来,就算自己不洗,等会儿也得给闺女洗一下。
刚才哭了一身的汗,趁这个机会给她搓个澡。
见几人都要洗头,周明琴从堂屋里拿了几个皂角,折碎后放进小陶锅,放在小炉子上烧水。
煮出来的水就是她们用来洗头发的皂角水,也可以用来洗衣服,纯天然无污染,清洁效果也很好。
要不是这东西煮起来麻烦,她们也不会天天用棒槌捶衣服。
半个小时后,两口大锅的热水都烧好了。
家里的几个人各自捧了盆子过来,舀水准备洗头发。
锅里剩下的水就倒入木盆中,添了凉水继续烧。
周明琴拿了滤布,把皂角水过滤出来,一人分了一些,开始洗头。
古代女子的头发都比较长,洗起来也比较麻烦,周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帮忙。
浸了皂角水的头发显得乌黑透亮,装了满满一盆。
一群人忙着洗头,周明书在一边瞧着觉着十分有意思,桌上是残存的皂角皮。
她记得不止皂角有清洁作用,还有一个东西叫无患子,也有清洁效果。
做肥皂不可能全部用猪油,这样投入的成本会很大,到时候多找点皂角和无患子试试,这些东西都是纯天然的植物,没有任何的副作用,用来做肥皂正好。
“你也别愣着了,舀水洗一下头发,这两天有的忙了,过几天还要收庄稼,到时候可没时间拾掇自己了。”
周老太太这么一说,周明书才反应过来,这两日去镇上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路边的稻子该收了,种的早一些的人家都已经在收了。
“好,我这就洗。”
锅里的水温温的,加入皂角水正好。
解开发辫,周明书将头发全部浸入进去揉搓,没一会儿便出现了很多泡沫。
这和洗发水相比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如果不是皂角水得提前煮比较麻烦,她都想天天洗头。
整个头部浸入水中,温暖的水流包裹着她的头皮,连续几日的疲惫被一扫而空。
水中淡淡的皂角气味儿也十分好闻。
等洗完头擦干,周明书回了屋子,拿出小镜子看了看额头,那处的痂已经掉的干净,露出粉嫩的新肉,感觉是要落疤痕的节奏!
她连忙涂了生长因子。
“奶奶,我的额头可能要落疤,你能给我剪个刘海吗?”
周老太太帮周明棋拧干头发,擦干了手过来瞧。
她粗粝的手指拂过周明书的额头,眸光暗暗,随即叹了一口气,“好,我去拿剪刀来。”
周明书肯定不想让自己落疤,但这粉嫩的新肉可经不得太阳这样晒,留个刘海也挺好的,到时候贴疤痕贴的时候别人也瞧不见。
周老太太把孙女的头发丝丝梳顺,选了一些长发,对准了眉毛,一点一点的剪下来,最后还修了修。
而一旁看着的周明棋却红了眼睛,好像剪头发会疼一样。
“二姐,你哭什么,剪头发又不疼,正好换一个装扮,我感觉自己更可爱了呢。”
“哼,你这个傻姑娘。”
周明棋吸了吸鼻子,三丫啥都不懂,自己心疼她是真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被人磕了头,被害的落了一块疤,最后还需要剪头发来遮疤,真是惨透了。
不过加害人已经不在了,她也不好妄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