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凡突然觉得心好累,尤其是最近几天,他所经历的事情都太奇幻了,这些都超出了常理的范围。趁着夜深人静,他把这几天的怪事都好好回想了一遍。
首先是能够像电影里的特效一样变身的赤瞳,掌中甚至可以凝结火焰,那如女王一般俯视众生的样子胡一凡记忆犹新。而且从她口中得知沈芸隐瞒了关于自己的和自己父母的秘密。
还有就是他知道了自己是来自其他次元的人类。自己到底与正常人有什么不同?
然后是那本处处都透露着诡异的未来日记,看上去像是在引导我们去南山山顶,这里面似乎也有所蹊跷。
最后是那天晚上的南山山顶,在流星过后,那个导致自己昏迷的亮白色光团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导致自己失明的罪魁祸首。
胡一凡躺在被窝里想着这些,很明显这些事件已经开始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了,这一切仿佛就像是有一只大手推着胡一凡前进,使其不得不揭开真相,根本逃避不了。
这一切他多希望是一场幻境,等梦醒时分,他依旧是那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少年。可现实却总是给予他残酷的打击,如今的他就像是被命运捉弄的小丑,而死亡似乎就是他的谢幕,也是他的解脱。
他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还不想死啊,为什么会凭空冒出这样一个阴暗的想法来?脑中突然传来剧痛,就像有两股意识正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一个胡一凡原本的意识,而另一个却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
总之这两股意识正在胡一凡的大脑里抢夺着领地,胡一凡的头就快要爆炸了,剧烈的疼痛使他目眦欲裂,疼得他拼命用头撞击着床板,发出咚咚咚的砸床声,可这依旧缓解不了这种疼痛。
终于,胡一凡再次陷入了昏迷,而这次却不像上一次昏迷一样意识全无,这一次,他还保留着意识,身体突然传来一股失重感,就像是在永不见天日的深海中下沉,这种感觉很奇妙,胡一凡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不过窒息感接踵而至,他又痛苦得皱起了眉头。
不过好在只是持续了几秒,一切又归于宁静。
随着意识一闪,胡一凡感觉自己又重新来到了一个全新的空间,白光有些刺眼,胡一凡感到有些不适,下意识便用手遮挡。
胡一凡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视力恢复了,随即欣喜出声:“嗯?我能看见了!”
可下一秒,他又懵了,这又是在哪里?
只见眼前是一片一望无尽的空间,头顶全被柔和白光所笼罩,脚底则是一片湖,湖面平静的没有一丝波纹,就像一面镜子,同样望不见边际,在远处似乎和头顶的白光交织在了一起。胡一凡此刻正站在湖面上,随着他的走动,脚底的湖面荡开了一圈圈涟漪,打破了此番平静。
这就是他从病床上苏醒后看到的第一个画面,虽然他知道这不是现实世界,但他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你好?有人吗?”胡一凡的手化作喇叭状,朝着远处大吼,可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他不气馁,在湖面上走了好几步,继续向周围喊道:“有人在吗?”
“吵吵闹闹的烦死了!闭嘴!二货!”
胡一凡的身后响起了咒骂声,他猛地回头,就见到一头白发,还戴着一个小丑面具,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面具下的眼神带着冰冷的杀意。
他的出现导致了周遭的环境再次变化,以他为分界点,他的身后,头顶的白光变成黑色,脚底下的镜湖直接蒸发,显现出来的是黑色的泥土地面。
他就平静地与胡一凡对视着,而胡一凡也意识到来者不善,对面这个人给他一种很危险且讨厌的气息。
下一秒,胡一凡率先开口:“你是……”
没等他说完,那个白发小丑男打断了他,直接说道:“我是你爹。”
“嗯?不是,你怎么还骂人呢?”
“我就没素质了,怎么滴吧?”
胡一凡一脸黑线,对面穿的倒是挺斯文败类的,怎么一说话就带脏字呢。
“看什么看?没见过你爹?”声音又尖又细,确实是像小丑一样的声线。
胡一凡有些恼怒:“刚见面,我也没招你惹你啊,你吃枪药了?”
小丑:“我看见怂包就来气。”
胡一凡:“怂包指谁?”
小丑:“怂包是你,你就是怂包,一个彻彻底底的大怂包!”
胡一凡:“什么意思?”
小丑:“我他妈都替你憋屈,你受欺负了只会往肚子里咽是吧?你不会报复回去吗?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人家都快把你的头按在马桶里了,你的反击呢?”
这是胡一凡在初中遭受到的校园霸凌,这个小丑怎么会知道?
“你在偷看我的回忆?”
小丑男不屑地笑道:“龟男的回忆有什么精彩的地方吗?这种垃圾留着还有什么用?”
胡一凡的脸也阴沉了下来,开口厉声道:“闭上你的狗嘴!嘴巴那么臭是屎吃多了吗?你他妈知道当时我的处境吗?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小丑男:“别把这些当借口!龟男!四个人堵着你怎么了?你如果能给他们每人一拳,他们还会这么张狂吗?老师不理解又怎么样?你他妈只会受着吗?”
胡一凡像是被戳到痛处一样,愤怒大吼:“你知道出手的后果吗?”
小丑男:“还能有什么后果?无非是叫家长罢了,那又如何?”
胡一凡彻底失去理智,歇斯底里的声音响彻镜湖空间:“可我没有父母啊!混蛋!我不想吗!我只是个没人要的小孩啊!我能去找谁啊?”
对面的小丑男此刻却是出奇的平静,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沈芸。”
胡一凡瞬间恢复了理智,气喘的说道:“可她不是我妈,她只是我的监护人。”
“你不想给她添麻烦,对吗?”
胡一凡不答。
“你怕她抛弃你,对吗?”
胡一凡依旧沉默着。
小丑男再次厉声开口:“正因如此,你他妈才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啊,你个垃圾!废物!残渣!”
接着,小丑男直接跨越了那条黑白交织的分割线,快速的冲到胡一凡的面前,光速朝他的脸上来了一记冲拳,胡一凡直接被打趴在地。
小丑男似是泄愤一般,坐在胡一凡的脸上便是左右开弓,一边打还一边说着:“你有把她当做家人吗?人家亲口告诉过你不想你给她添麻烦了吗?她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抛弃你,可她有这样做过吗?把自己摆在卑微位置的是你自己!不是她!遭受欺负了,你不跟她说,非要自己瞒着!结果呢?结果就是你他妈个龟男把遭受到的不公算在了她的头上,你到底在摆什么谱啊?你到底要自以为是到什么时候啊?”
这些话就如同一根根银针直插进胡一凡的心脏,虽不致命,但句句诛心。
“闭嘴!别说了!闭嘴!”
胡一凡状似疯魔,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脱开了束缚。也狠狠地给了那个小丑男来了一拳。
小丑男的行为突然停住了,缓慢地站起身来,走回属于他的黑暗那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胡一凡,缓缓开口:“你这不是会反抗吗。”
接着,他整理起了身上的西装领带,朝着胡一凡微微躬身。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的第二人格,也是你的二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