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李子木的妻子三妹李子菊下班回来见李子木没有去上班,很诧异的说:“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十点多钟回来的。”
“那你怎么没有去上班呢?”李子菊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哥,是不是老家的事让你揪心了?”
“不完全是!我想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下午才去上班。”
“哦!木哥,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一定感兴趣的。”李子菊说后诡异的笑了笑。
“什么消息?你就那么肯定认为我感兴趣?”
“哥,是许先芝的新闻,你说你感不感兴趣?”
“三妹,这你就错了,她的事我才不感兴趣呢!”
李子菊嘿嘿嘿的笑了笑说:“哥,没想到许先芝这个人真不简单啊!你怀疑他们设鸿门宴是对的!”
“哦!你有了新发现?三妹,你说说看!”李子木愣愣的看着李子菊。
李子菊笑着说:“哥,你不是说她的事情你不感兴趣吗?怎么想听了?”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三妹,你说说看,她到底有什么事情?”
“她呀!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就是一个风云人物了……”李子菊说着就把听到的有关许先芝的事给李子木说了。
许先芝由于父亲是巴山钢铁厂的后勤科长,母亲是钢铁厂的高级工程师,家里有钱,在大学里经常穿的花枝招展引起同学们的注意。她先是同一个市级领导的儿子谈恋爱,想利用这层关系大学毕业后进入大城市工作。一次偶然的机会又认识了另外一个同学,这个同学的父母亲是省级领导干部,她就想甩掉市级领导的儿子,结果引起两个同学差点决斗,为此受到学校的处分。
许先芝从学校毕业回来安排在巴山钢铁厂物资仓库做财务出纳员,她竟然与财务科长好上了,财务科长的家属知道后要和她拼命,她就求舅舅熊世白帮忙调到另外一个单位去,熊世白安抚了财务科长的夫人,并将许先芝调到焦化分厂,这样才把风波平息下去了。
许先芝因为有了这些事情,尽管长的漂亮,但钢铁厂内部的小伙子们都不愿与她订婚,后来在一个远房亲戚的帮助下,许先芝与在部队当排长的黄贵族结婚了。婚后一年多时间,许先芝的父母亲担心她在家里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就暗示黄贵族:“舅舅是单位里的人事科长,早点转业回来好安排工作。”
黄贵族觉得自己在部队不得志,不如早点转业下来有人事科长舅舅的关照,自己一定能够大展宏图的,就从部队转业回来了。
开始,熊世白科长认为黄贵族是从部队转业下来的干部应该很不错的,就把他安排在宣传科当干事,只要他稍微表现一下,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熊世白科长一定会为他安排一个好位置的。可黄贵族就是一摊烂泥,就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李子菊给李子木说了这些后,李子木心里多了一份戒备,他根据与黄贵族的接触,根据黄贵族平时的言行,觉得这个人不喜欢走正道,喜欢做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情。
巴山钢铁厂机关各部门的工作人员上下班的时候,除有特别的情况走小门进出外,其他时间都走大门进出。可黄贵族不管上下班有没有人,宁愿多走几步也要从小门进出。李子木始终没有搞清楚黄贵族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李子木曾经把自己这些观察给宣传科其他弟兄说过,大家开始都不相信他会走小门,后来发现他任何时候都是从小门进出的,大家没有办法解释他的行为,就说他是性格孤僻不愿与大家为伍。
李子木想起黄贵族平时的表现,想起弟兄们对他的评价,想起他们突然请自己吃饭,想起周牧童告诉他的许先芝昨天没有见到他的所作所为,他就更加坚信许先芝请自己去吃饭的确就是鸿门宴。
李子木从许先芝到办公室来找自己的做法判断,黄贵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要达到目的才会停下来。
李子木想,你们既然是有目的请我入瓮想狠狠的整我一下,我不如干脆直接明确拒绝。李子木把自己的想法给李子菊一说,李子菊连忙阻止他:“哥,你不能拒绝她们,你如果直接拒绝的话,你们的关系会很僵的。”
“可我如果不直接拒绝的话,后面的事情难以预料啊!鬼知道他们是安的什么心?”
“哥,那你怎么直接拒绝呢?”
李子木想了想说:“我就说这段时间我的身体不适,不能吃辣椒和带酱油、味精之类的食物,我不就可以拒绝了吗?”
李子菊笑了笑:“就怕他们不信啊!”
“嘿!他们信不信是一回事,但我有了这个理由就不去钻她们设计的套套了。”
当天下午,李子木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黄贵族和许先芝的确不是真心请李子木吃饭的,而是要狠狠的搞李子木一下,他们想把李子木搞臭。
下午两点钟,李子木走进办公楼,并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到熊书记的办公室。
“熊书记,我回来了!”
熊书记望着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你回来了?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李子木本以为向熊书记汇报了就可以走的,没想到熊书记还有话要说,李子木只好坐在熊书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你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熊书记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那样子好像是看他脸红不红会不会说假话。
“嗨!农村人鸡毛蒜皮的事多,为一点小事就会争吵很久,甚至会记一辈子的仇。书记,不怕你笑话,我们家和一个叔爸为一小块地,几棵树就结下了矛盾。我那个叔爸又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他又不是公开报复,尽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这次他们家又把我们家的自来水管给破坏了,父母亲又没有办法修理好,只好叫我回去处理。”
熊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的兄弟多,他们离老家又近,你父母亲怎么不叫他们回家处理,怎么叫你回家处理呢?”
李子木笑了笑:“不瞒书记说,我是我们那个家族里第一个军官,第一个官当的最大的人,父母亲要我回去处理的目的就是希望我去教训教训我的那个叔爸一下。”
“你教训了没有?”熊书记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书记,这些事情我怎么去教训呢?家里只是怀疑是那个叔爸家里的人搞的破坏,没有真凭实据我又怎么去理论呢?我只把水管修好后就回来了。”
“哦!”熊书记好像明白了一样,轻轻的笑了笑说:“子木,我俩开诚布公的说一说,你是不是借着回家有事处理就不参加许先芝请你吃饭的事?”
李子木一惊,这才是熊书记的主题。李子木心想,许先芝昨天已经给熊书记汇报了,自己也找过周牧童了解了一下情况,自己也就不再掖着藏着了就直接给书记说了吧!
李子木望着熊书记笑了笑说:“书记,说真心话,许先芝请我吃饭我真的对此有想法。”
“哦!你有什么想法?”熊书记紧紧的盯着李子木,他那表情好像李子木在骗他一样。
“熊书记,从我到钢铁厂来这六七年的时间看,以及这一年多和黄贵族的接触看。书记,你不要多心生气,许先芝和黄贵族两个人不是那种大方舍得的人。我举一个例子,在办公室里,如果哪个同志今天找黄贵族要了一点茶叶,第二天必须要还他的。从这点小事上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非常吝啬的人。我为了避免办公室这种尴尬的事情再次出现,就用办公室里的旧报纸卖钱专门买了茶叶放在那里让大家使用。可黄贵族同志原来用自己的茶叶时是非常节约的,每次只放一点点。可用公家的茶叶时,他竟然不怕苦而是放很多,弟兄们就有意见,没有办法我只好将茶叶分到每个人的头上,这样办公室才没有意见。书记,我说这些事情的目的就是想证明黄贵族是很节约的一个同志,他是从来不乱用一分钱的,他怎么突然花钱请我吃饭呢?如果说是因为那天在办公室与我有了龌蹉要道歉的话,我们已经当着你的面说清楚了,没有必要再请我吃饭了。所以,我对她们请我吃饭的动机和目的持怀疑态度。前天下午,许先芝来请我的时候,我虽然推脱了几次,但许先芝却执意要请我吃饭,这时候我是去也不好,不去也不好,真的使我很为难。哪想到晚上我去接孩子放学时碰到老家的人,他说父母亲要我回去一下,家里有事需要我回去处理。我想这不正好借机回家就不到许先芝家里去吃饭了。所以,我从学校回来才给你打电话的。”
“这么说你一开始就怀疑许先芝请你吃饭是有问题的,你一开始就不想去了?”
“书记,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你是清楚我的,我不喜欢到外面去吃饭,又加上许先芝是在这种情况下请我去吃饭,我真的不想去麻烦他们。”
“子木,你有这样那样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但你也不能把所有的人都想的那么坏。说不定这次他们的确是真心实意请你,真诚的向你道歉,你不去的确很伤人家的心。许先芝昨天到我办公室来我看她就很难过。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有过多的想法,我也不是批评你说你不去吃饭的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真实情况,你也很坦诚的说出了你的内心话这很好。许先芝他们可能还要请你吃饭……”
“啊!她们还要请我呀?”李子木惊愕的看着熊书记。
熊书记笑了笑:“你不要担心,我给许先芝说了,他们要请你就到外面请你不要在家里。并给她说了,下次请你吃饭我作陪,这你应该放心了。”
李子木笑了笑,告别熊书记走了出来。在楼道里碰到何勤俭同志,他靠近李子木轻轻的说:“老李,你没有去是对的,的确是鸿门宴……”
“啊!”李子木惊愕的看着何勤俭,随着他走进大办公室。
弟兄们热情的向李子木问候后,李子木打了招呼后就向何勤俭递了一个眼神,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何勤俭跟着李子木进来后,李子木正要关门,周牧童也跟着走了进来。李子木不等周牧童落座就问何勤俭:“老何,你凭什么说是鸿门宴?”
何勤俭把他知道的事说了后李子木惊出一身冷汗,黄贵族许先芝这两口子真的歹毒啊!竟然想出那么恶毒的办法整我呀!李子木感到非常后怕。
何勤俭是巴山钢铁厂宣传科的新闻宣传干事,负责管理照相机和摄像器材。
前天晚上八点多钟,市文明办一个与何勤俭非常要好的哥们王朝南到他家里对他说:“何哥,把你们宣传科的照相机和摄像机借我用一下。”
何勤俭狐疑的看着王朝南:“老王,你借这些东西干什么?难道有什么喜事吗?”
“嘿!什么喜事啊?是见不得人的事。”
“哦!见不得人的事?”何勤俭紧紧的盯着王朝南:“老王,我俩相识这么多年,已经是相当好的朋友了,你是当过兵的人,我虽然没有当过兵,但我这人也有你们军人的脾气性格,喜欢直来直去。老王,你说说看,你借照相机和摄像机到底是干什么?”
“何哥,我就给你明说,你们宣传科的黄贵族是我的战友,他要我帮他做一件事。”
何勤俭惊诧的看着王朝南:“他要你帮他做一件事?做什么事?”
王朝南不自然的笑了笑说:“黄贵族的意思是要整一个什么人,这个人与他不对付,多次整了他。他就想把那人请到家里吃饭,趁那人吃饭的时候,要我把那人的一举一动照下来摄下来,然后交到有关部门去把那人搞下台。”
何勤俭想起周牧童说的话,一定不能让李子木上当。他本想立即说明的,但为了了解一下黄贵族过去的情况就问王朝南:“老王,我怎么不知道你和我们黄贵族同志是战友呢?黄贵族同志过去在部队里肯定很能干啊!”
王朝南笑了笑说:“我俩接触的时候没有给你说过我和黄贵族是战友的事,你肯定是不知道的。要说黄贵族在部队里的情况,这就要说他的名字取得好,他是沾了名字的光。”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何勤俭不解的看着王朝南。
“何哥,你想想看,贵族两个字是多么响亮的名字啊!我们三百多个新兵到部队后他的名字最响亮,最先被领导记住。你想哪个不爱贵族呢?团长看到贵族这个名字后觉得有意思就到新兵连来,专门看看黄贵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实话,黄贵族小伙子真的是长的不赖,高高大大又白白净净的,任何人见了他都喜欢。这么一个帅小伙团长就喜欢上了,就把他调去当通讯员。黄贵族也适合当通讯员,通讯员不费什么脑子,只要搞好服务工作就行了。所以,他在团长身边就看不出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团长觉得小伙子一表人才就在两年后把他送到军校去学习了两年,回到部队当了排长。何哥,我们这些战友虽然也当了军官,可我们是从枪林弹雨中爬出来的。”
“黄贵族不是也参战了吗?”
“何哥,他是参战了,可他是在团长身边,与我们这些一线用生命和鲜血与敌人相拼的人比起来,他根本就不算什么事了。他由于没有在一线待过,不懂得基层战士的苦与乐,与战士们格格不入。他又是团长的通讯员就显得高人一等,他的工作搞的一塌糊涂。但他还是一个官迷,一心想着往上爬,几次没有爬上去,就去找以前的团长后来的副师长,副师长不明就里,认为自己这个通讯员不错,怎么基层的同志不待见他呢?以为是下面的人在故意整他就派人下来调查,通过调查,副师长才知道此人是一个花瓶好看不中用。黄贵族这时候因为想当副连长没有当了就闹着转业,他本以为副师长要提拔他的,没想到副师长竟然同意他转业了,他是部队里第一个排级干部转业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找了一个漂亮的老婆不说,而且还安排在你们这么好的一个单位的宣传科里当干事。他多次给我们战友说过,他是后来的宣传科长,没想到被人整了,就使他没有当了宣传科长。”
何勤俭笑了笑:“老王,凭你和黄贵族的接触看,他能当我们的宣传科长吗?”
“何哥,说真心话,他如果当了你们的宣传科长的话,那说明你们这个单位也太没有人了。”
“对呀!既然是这样的人,那你还要帮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何哥,因为我们是战友,我推辞了好几次,他非要我这样做,因为我在部队当过干事,摸过照相机和摄像机,他非要我帮他一次。我只好来找你借这些东西了。我拿去也只是做做样子,并不是非要那样做。”
“黄贵族给你说过什么时间用?”
“他说的明天晚上用。”
何勤俭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老王,我就给你明说吧!你要的东西是我在用也是我在管,但我不能借给你。我为什么不借给你呢?你想想看,如果你们在现场吵闹起来,是不是要经过公安局派出所?派出所的人来了是不是要把你这些东西一并带走?同志哥,到那时候我的这些东西就不是你的了,那就更不是我的了。我们单位知道后我的饭碗能保住吗?你王朝南同志也跟着到派出所去了一趟,你这个市文明办的同志私下做这些下三滥的事情,你还能在文明办待吗?”
王朝南点了点头:“对呀!何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后果呢?这件事我不能那样做了。”
何勤俭笑了笑说:“老王,我再给你说,黄贵族要整的这个人就是我们的科长李子木。”
“啊!他要整李科长啊?李科长我们接触过,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啊!黄贵族怎么要整他呢?”
何勤俭就把李子木请客后的所有事给王朝南说了,王朝南听后直摇头:“这个人不可交。”
何勤俭给李子木说了这事后,李子木很久没有说话。
周牧童以为李子木被吓到了,就安慰他:“子木,你也别怕!我们……”
“周哥、老何,不是我怕!我是觉得这事还没有完。”
两人狐疑的看着李子木。李子木自嘲似的说:“书记刚才说,许先芝还要请我吃饭,书记还要陪着我去,这事情是不是更复杂了?”
周牧童很认真的说:“那既然书记陪着你,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周哥,这里面肯定还有东西的,到时候你们可要帮我一下忙啊!我……”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许先芝就翩然而至。李子木清楚她来的目的。他在心里想,看来许先芝和黄贵族真要置我于死地了!
李子木觉得自己要更加小心谨慎为好,不能上当,更不能钻进黄贵族设计好的套套里面去。但李子木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