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敏走了后,李子木正准备走,熊世白书记却说:“木子,你别忙走!”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熊世白书记,心想,不是事情已经说完了吗,怎么还把我留下呢?
熊世白书记看出李子木的疑惑,连忙说:“子木,周牧童给你说过什么没有?”
李子木明白了,熊世白是要问周牧童的事。李子木连忙说:“他说过了,他想到多经公司去。书记,可我问过多经公司的尤经理,他好像对周牧童不是那么很欢迎。”
熊书记笑了笑:“子木,我也正是为这事发愁。周牧童这个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与众不同,他有时候把人家的反话当成正面话在听。人家当着他抹不开情面肯定会说欢迎他的,他就当了真。唉!不说周牧童那些事了。子木,周牧童的家属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不要周牧童到多经公司去,他的家属对他不放心。”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熊书记:“周牧童可是一心想去啊!”
“子木,周牧童的家属与曾厂长是同学,她已经给曾厂长打电话了,曾厂长已经给我说了,无论如何也要把周牧童留下来。这事情你去办理,就让他和王刚强上一个岗位,都是新闻宣传干事。我就不出面了,你去给周牧童说,叫他不要东想西想的,自己好好的工作。”
李子木见周牧童能够留下来,心里非常高兴,连忙说:“书记,干脆把那几个搞新闻的人都留下来,这样对我们以后的工作有好处。”
熊书记瞪着眼睛看着李子木:“你的意思是要把何勤俭也留下来?子木,不是我熊世白不能容人,的确是他的父亲何凯以前伤的人太多了,曾厂长心里对他是恨之入骨。以前的事我们都可以不计较,但他现在已经退休十多二十年了,居然还对厂里的事情评头论足不说,竟然带头组织人向上级写举报信,这是曾东厂长最不能容忍的事。”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熊书记,不相信的说:“他竟然干那样的事?”
“子木,你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你肯定不知道,巴山钢铁厂去年修房子的事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人家设计师设计的一套房子里修两个厕所,何凯这个老厂长找到我说,一家一户一个厕所就够了吗?为什么要修两个厕所呢?这是铺张浪费,你们坚决要纠正!子木,你说他这是要干什么呢?明明家里两个厕所好,有时候就是要两个厕所方便些,他竟然说是铺张浪费。他又不是这些房子的住户之一,竟然牵头阻止施工。这还不算,我们没有按照他说的做,他就向省公司写信举报,省公司领导专门把我和曾厂长找去谈话,问了具体情况后就没有理他,他竟然向北京写信,你说他这是要干什么呢?”
“书记,那就找他们专门做一下解释,现在修房子大多数都是设计的两个厕所,两个厕所非常好,我是有深刻体会的。”
“子木,我亲自给他解释过,曾厂长也解释过,可他就是不听,非说这是一种浪费。”熊世白说后拿出那封有何凯带头签名的请愿书:“子木,你看看吧!这里面都有什么人签名。曾厂长和我商量了,我们下步开展一次办公环境、生活环境和舆论环境这三个环境的整治活动,有些具体工作就由思想工作部牵头做,你要具体策划一下怎么做。”
“书记,这三个环境的整治工作,办公环境和生活环境的整治与我们思想工作部的关联不大,都是行政部门的事。这舆论环境的整治是宣传教育工作,这可是我们思想工作部的事情,那就需要我们投入大量的人力,这里面需要照相摄影等工作。因此,我想还是把何勤俭留下……”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熊世白书记一下打断他:“我说了这么多的话,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何勤俭就不要留下了,思想工作部已经超编了,如果超多了职工群众会有意见的。”
李子木不能再说什么了,回到办公室后就把周牧童叫来:“老周,你不能到多经公司去了。”
周牧童惊愕的看着李子木:“为什么?”
李子木想开一开周牧童的玩笑吓唬吓唬他,就很严肃的说:“有几种原因,一是多经公司不欢迎你……”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周牧童就着急的打断他说:“怎么会呢?我不是和他们经理尤贤说好了的吗?他说他们热烈欢迎我去,并说我去了把多经公司的宣传工作抓起来,好好的宣传一下多经公司,对多经公司大有好处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周牧童说着想打电话,李子木一把按住电话机说:“你老周也真是的,都快上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还不明白啊?有些话当着你的面说的不同,背后又说的不同。”
周牧童狐疑的看着李子木说:“怎么会这样呢?”
“老周,我给你说吧!你的事我是放在心上的,你给我说了你要到多经公司去,我就问了一下多经公司,他们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想要熊书记给多经公司打招呼,熊书记也很为难。所以,现在你就没有地方去了。”
“那……那我不就下岗了?”周牧童说后幽幽的看着我。
“老周,你肯定是下岗了啊!你呀!我原来给你说的话你就是不相信,现在整难了吗?”
“这……我家那个油菜花可要洗刷我了。”周牧童说后哭丧着脸看着李子木。
“什么?你家里那朵花明明是玫瑰花牡丹花,你怎么说是油菜花呢?油菜花是我们农村人的,不是你们大城市人的。”
“唉!子木,我就没有你幸福了,你家那朵地沟花把你照顾得多好啊!”周牧童说后一副羡慕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见周牧童那个样子就不想再开他的玩笑了,如果再开下去会把他急出病来,那样就不好了。李子木想到这里,笑着说:“周哥,其实你家嫂子对你是不错的,她……”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红瑜就推门进来了,她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和周牧童:“你们在谈事?”
李子木连忙笑着说:“陈姐,你有事吗?”
“我有事!”陈红瑜说后一下坐在沙发上,把自己听到的事情说了,李子木的心不淡定了。
陈红瑜坐下后,李子连忙起身给她倒上一杯水说:“陈姐,别急!有什么事慢慢的说。”
“科长!”陈红瑜说着笑了起来:“你看我该叫你主任了,可我还是改不过来。”
“陈姐,你叫我的名字最好!”
“主任,有人说钢铁厂这次机构改革是走过场,是故意做给大家看的。”
李子木想起在熊书记办公室看到的那份请愿书上有陈红瑜的名字,心想,陈红瑜有时候遇到事情是不会过脑子的,是不会认真想一想的。李子木想到这里就严肃的说:“陈姐,你说说你对这次机构改革的看法是什么?”
“我?”陈红瑜显然没有想到李子木会反问她,突然一下使她显得有些慌乱,她望着李子木轻轻的说:“我没有什么想法,不过我觉得那些人说的也有一些道理。”
“陈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都是哪些人在说?”
“我们分厂的吴敏说的最多。”
李子木望着周牧童:“吴敏是谁?”
“嘿!你连吴敏都不知道?她是何勤俭的夫人。”周牧童以一种埋冤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怎么知道嘛!”
李子木笑着望向陈红瑜:“吴敏都说了什么?”
“她说,这是钢铁厂有些领导为了排挤自己不喜欢的人故意这样做的,表面上说是机构改革,实际上是趁这个机会把不喜欢的,不是他们一条线上的人赶走,用他们喜欢的人。”
“陈姐,那你是怎么看待这次机构改革的事情的?”
“我觉得吴敏说的有道理,表面上看机构好像是减少了不少,但是又增加了一些新机构,也压缩了一些人,但这些人都到我们基层来了,我们基层的负担不就增加了吗?”
李子木望着周牧童:“老周,你说说看,你是怎么看待陈姐说的问题的?”
“我不赞同她说的,既然是机构改革,那肯定是有机构撤销有机构增加。至于人员嘛肯定会有人走有人进,这是正常现象。”
李子木对周牧童的回答非常满意,笑着说:“陈姐,你应该算是焦化分厂的骨干分子,我对你刚才说的话不是很赞同。你和老周曾经差一点成为夫妻,但你的思想好像没有跟上呢?陈姐,你想想看,这机构改革不可能是钢铁厂领导班子心血来潮自己想改就改的,肯定是上级要求的。全国是统一的同一个模式,钢铁厂能别出心裁自己搞一套吗?你陈红瑜同志是一个新闻报道员,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敏感性,就想不到这是上级要求的。陈姐,我俩算是老朋友了,你和老周曾经又有那么回事,我今天就不客气的说你一件事,你是做得极不妥的。”
周牧童和陈红瑜都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陈姐,你可能想不起来你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吧!我估计这件事情对你后面的一切都是有影响的。”
周牧童轻轻的问李子木:“什么事?”
“陈姐,去年钢铁厂修家属宿舍的时候,你做过什么事情没有?”
陈红瑜愣愣的看着李子木:“科长,我没有做什么事啊?”
李子木紧紧的盯着陈红瑜:“你真的没有做过什么事吗?你好好的想一想,你到底做过什么事没有?”
陈红瑜认真的想了想,轻轻的摇了摇头说:“科长,我真的想不起来,去年修家属楼的时候我到底做了什么?”
“陈姐,去年那一批家属楼你有没有房子?”
“我没有啊!”陈红瑜惊诧莫名的看着李子木。
“当时你该不该分房?”
陈红瑜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们不该分房!”
“那你不该分房,那房怎么修又不关系你的切身利益,你在那里面凑什么热闹呢?”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陈红瑜。
“科长,我没有凑热闹啊!”
“你没有凑热闹?你没有凑热闹那你在那个请愿书上签什么字?你把你的名字落上干什么?”
“我……”陈红瑜把头低下去了。
周牧童把烟蒂往烟灰缸一摁:“我说你陈红瑜真是一个神宝呢你还不承认,那件事情在钢铁厂搞的轰轰烈烈的,我都清楚是怎么回事,想不到这中间竟然还有一份功劳啊!你陈红瑜也不想想,那房子关你什么事,你要参加请愿活动。”
“我……我当时也是觉得一套房子里有一个厕所就够了,没有必要修两个厕所,所以他们拿来叫我签名我就签了。”陈红瑜说后不敢正面看李子木了。
“陈姐,你现在觉得一套房子里一个厕所好还是两个厕所好?”
陈红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科长,当然是两个厕所好!”
“陈姐,不是我批评你,你遇到事情怎么就不想想呢?以前别人说我坏话的时候,你都可以叫你们那里的小李想一想,可你自己为什么就不想一想呢?签字请愿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就不多说你了。可是这次机构改革的事情,别人有议论,有看法是非常正常的事情,那是别人的事,我们没有办法去阻止别人,但我们自己得有一个正确的思维,自己得好好的想一想,分析一下是不是别人说的那样?陈姐,我们不能跟着别人走,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就是人云亦云,是不动脑子想一想的表现。这次机构改革是省公司,是国家冶金总公司统一布置的任务,难道一个钢铁厂就能擅自做主搞一套吗?你是一个新闻报道员,难道这点敏感性都没有吗?别人说什么你就不分析一下想一下就跟着别人说。陈姐,我没有听到你说的那个人说的什么,但我可以联想到她那样说是有目的的。”
“她有什么目的?”陈红瑜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望着周牧童:“老周,你清不清楚那个人说的目的?”
周牧童轻轻的笑了笑:“我当然清楚啊!”
“陈姐,周哥都清楚了,你却不清楚,看来你还得要好好的学习了。”
陈红瑜一副渴求的眼神望着李子木:“科长!你给我说说吧!我真的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目的?”
李子木看着陈红瑜那个样子想,到底跟她说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