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和太子凄厉的喊声响彻大殿,可无论如何,起了疑心的元帝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尤其是跟那位子有关....
即便元帝有心放纵,只怕这天下臣民,也断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退朝之后,元帝唤了自己的心腹前往御书房,剩下的大臣则是三两结伴朝着殿外走去。
洛云舟和洛将军也不例外,周围走着的皆是洛家他们的亲信,对于今日之事,每一位都怀揣了一肚子的话要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洛将军阻止他们即将要脱口而出的疑惑。瞧了眼落后几步的帝砚尘,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站在原地等着帝砚尘,洛家亲信见状便知晓他们有话要说,微微躬身,抱拳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洛将军,洛兄。”来到二人面前,帝砚尘微微颔首,作为天元无上尊贵的九王爷,帝砚尘给予了洛家人极大的尊重。
洛将军微微颔首回了一礼,这才道,“九王爷,今日之前真不知晓此事?”
帝砚尘闻言,面上浮起些许笑意。
“罪有应得不是吗?”
帝砚尘这句话,便也算是默认了,可这句话却不由得让洛将军想起来家中的宝贝女儿,罪有应得?那信中三皇子和太子所做的事情,十件有八件与他们家有关,罪有应得.....难不成这里面还有洛梵音的手笔?
想到这儿,洛将军朝周围看了眼,见无人注意他们这边,压低声音试探着问道,“姩姩不知道吧?”
帝砚尘淡笑不语。
洛将军与洛云舟对视一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好吧,早该想到的。
这日子后,洛将军也没有与洛梵音说起这事儿,他相信女儿有自己的成算,至于洛家的亲信,也只嘱咐做好自己的,一切静观其变。
相对于洛家和九王府的平静,三皇子和太子这两条船上的人一整个上蹿下跳寝食难安,为了三皇子和太子,更是为了自己,没少使力,只不过有玄卫和九幽门在前,他们做多少都是无用功。
随着朝堂上对三皇子和太子禁足令的下达,以及那些个关于三皇子和太子谋财害命,勾结敌国的消息流传越来越广,京城中的局势变得更加紧张而微妙。百姓们在那日清晨知晓三皇子和太子的所作所为后,群情激愤,对太子和三皇子的所作所为更是深恶痛绝。
京城的大街小巷中,百姓们纷纷议论着此事,谴责着两位皇子的恶行。一些有识之士开始牵头组织百姓联名上书,要求元帝严惩太子和三皇子,以正国法,安民心。
很快,一份份签满百姓姓名的上书如同雪片般被送到了皇宫。元帝坐在御书房中,看着堆积如山的百姓上书,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此时,高盛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轻声说道:“陛下,百姓的上书越来越多,此事恐怕不能再拖下去了。”
元帝揉了揉太阳穴,叹息道:“朕又何尝不知,但他们毕竟是朕的儿子,朕实在是难以抉择。尤其是太子,朕花费了诸多心血培养他,怎的就到了如今地步。”
高盛犹豫了一下,又说道:“陛下,民心不可违啊。如今百姓们如此坚决地要求治罪,若陛下不作出回应,只怕会引起民怨。”
元帝沉默片刻,说道:“朕再想想吧。”
随后,元帝开始暗中吩咐自己的心腹大臣,让他们寻找为太子开脱的证据和理由。这些大臣们心领神会,开始在朝堂上为太子说话,有意无意将那些罪过都推到了三皇子身上。
在一次朝堂商议中,一位元帝的心腹大臣站出来说道:“陛下,太子虽有错,但其中或许有些误会。太子这些年为国家也做了不少贡献,不能因为一些未经证实的事情就轻易定罪。”
帝砚尘立刻反驳道:“未经证实?还要怎样证据确凿?莫不是让那些死去的将士回来跟你论论长短?王大人还真是空口白话,张嘴就来,如此证据确凿,百姓呼声如此之高,你就这么视而不见?”
那位姓王的大人被帝砚尘这么一噎,当即没了言语。
站他身侧一大臣又说道:“陛下,那密信中大多事情都指向三皇子,太子或许是被人误导,他的本心不坏,只要加以教导,定能改过自新。”
他作为元帝的亲信,此话一出便是代表着元帝的态度,一时间三皇子一党人人自危,原先还想着为了自己的前途再争辩一二的三皇子党,此时都是明哲保身,低垂着头生怕惹火烧身。
瞧着无人响应,洛云舟上前一步站出来,坚定地说道:“陛下,国法面前人人平等,太子若有罪,就应受到惩处,不能因为他的身份而特殊对待。”
元帝心中恼怒,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缓缓说道:“此事还需进一步查证,不能仅凭这些上书和证据就仓促定罪。”
然而,百姓们的呼声愈发高涨,甚至在皇宫外聚集起来,高呼着要求严惩太子和三皇子。元帝无奈之下,只得再次召集大臣们商议此事。
这一日三皇子与太子跪于大殿之上,整个人颓废无比。
朝堂之上,元帝面色凝重地说道:“如今百姓联名上书,要求治罪于太子和三皇子,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一位老臣率先站出来,拱手说道:“陛下,百姓的意愿不可忽视。太子和三皇子若真有罪,理应受到惩处,以安民心。”
三皇子一党的大臣急忙站出来反对:“陛下,三皇子或许有错,但到底是皇家子嗣,罪不至死啊。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帝砚尘此时也开口道:“陛下,百姓的呼声如此强烈,若不做出公正的裁决,恐会引发更大的动荡。而且证据确凿,三皇子和太子的罪行不可饶恕。”
太子一党的大臣则试图为太子求情:“陛下,太子这些年也为国家做过一些贡献,还望陛下念及父子之情,从轻惩处。”
元帝看着争论不休的大臣们,心中更加纠结。这时,又有太监来报,说皇宫外的百姓情绪更加激动,元帝深知此事若再不给出答复,恐怕会引发骚乱,只不过这样被逼着处决自己的儿子,元帝心上何止一个憋闷。
元帝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他缓缓说道:“经紫薇使调查,那信中所及之事基本属实,证据确凿,三皇子罪行严重,即日起剥夺其皇子身份,流放边疆,终身不得回京。”
“至于太子....未曾过多涉及,但身为太子,竟未能及时察觉,被奸人引导犯下此等错误,理应受到责罚,罚俸三年,俸禄全部捐出为边境灾民重建家园。”
“儿臣谢父皇开恩,今日之后儿臣定当痛定思痛,诚心悔过!”太子匍匐在地,连日来的提心吊胆,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安心下来。
三皇子听到这个判决,顿时瘫倒在地,哭喊着:“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过是一时糊涂,求父皇开恩啊。”
他想过元帝会拿他救他最宠爱的儿子,却未曾想过他会做得如此决绝!太子不过是罚俸三年,可他却是一辈子来换!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是哭喊着自己冤枉,至于攀咬太子,三皇子不敢也不能,元帝有意保太子,他那般说,只会更加断送自己的路,如今流放,好歹还有机会....
对于三皇子的哭诉,元帝却不为所动,冷声道:“你犯下如此大错,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太子在一旁也吓得面如土色,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暂时逃过一劫,但也知道自己从此必须谨言慎行。
随着三皇子被流放的消息传出,京城的百姓们欢呼雀跃,称赞元帝英明,却也有不少人认为元帝私心深重,不过事已至此,也知多说无益。
至此,不论是洛梵音在边境被劫杀,还是后来洛家商队的事情,皆由三皇子流范而落幕。
朝堂之上的局势也暂时稳定下来,但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仍在继续……
三皇子被遣送出京这一日,依旧是城外那座凉亭,洛梵音与帝砚尘面对面而坐。
玄幽瞧着押解三皇子的官兵出现,微微躬身与洛梵音小声说着,下一刻便瞧着洛梵音玉手微抬,玄幽应声而出。
“诸位,我家主子与三皇子有话要说,劳烦行个方便!”玄幽带着几名玄卫上前,将代表洛家玄卫的令牌亮了出来,那几名官兵原本瞧着有生人出现,是以十分戒备,在看到对方的令牌,几人对视一眼,皆是对玄影抱拳躬身。
“既然是洛小姐有请,我等自当配合。”说话间微微让开一步,示意玄幽将人带走,至于洛梵音会不会对三皇子做什么??
杀了也好,放了也好,又岂是他们能阻拦的,更何况....那不远处的马车,似乎除了洛小姐,还有九王爷的.....
从神坛跌落的落差,折磨得三皇子整个人恍恍惚惚,如今看着坐在凉亭内为洛梵音斟茶的帝砚尘,他都有片刻的恍惚,这还是他那位自傲的九皇叔吗?
忽而,三皇子像是想到什么,嘲讽一笑,“是啊,我早该知道的,向来自傲的九皇叔,怎会整日有事儿没事儿跟一女子斗嘴。”
洛梵音看着三皇子,目光平静而深邃,缓缓开口道:“三皇子,走到今日这一步,你可曾有过一丝后悔?”
三皇子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后悔?本皇子不过是在争夺自己应得的东西,何谈后悔。若不是你们处处与我作对,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作对?”洛梵音轻笑出声,将手中的水杯放下,眸中满是戏谑地打量着三皇子,“我出征前是如何为你谋划的,你那般回报我,如今却说我与你作对?”
“难道不是吗?你不过也是利用我罢了,不然以你洛家的能力,我何愁坐不上那个位置!”三皇子像是被激怒一般疯狂地叫嚣着。
洛梵音却是瞧着他癫狂的样子失了耐心。
帝砚尘放下手中的茶壶,淡然说道:“你错就错在不择手段,为达目的不惜牺牲无辜之人,至于洛家?洛家该你的吗?”
三皇子怒视着帝砚尘,咬牙切齿道:“哼,九皇叔,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如今不也是在这权力的旋涡中挣扎。”
洛梵音微微摇头,说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权力并非一切。你为了它,已经失去了太多。”
三皇子狂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苦涩与疯狂:“失去?本皇子从未拥有过,又何谈失去。洛梵音,帝砚尘,你们今日来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吗?”
帝砚尘微微皱眉,说道:“我们只是想让你明白,多行不义必自毙,虽是流放,但只要你潜心度日,你父皇不会任由你去送命的。”
三皇子沉默片刻,突然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哼,就算我被流放,你们也别想高枕无忧。这朝堂的争斗不会停止,你们迟早也会陷入其中。”
洛梵音瞧他死不悔改的样子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那又如何?我们自会应对。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三皇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今日之耻,我定会铭记在心。若有机会,我定会回来报仇。”
帝砚尘冷声道:“你若再敢兴风作浪,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时,玄幽上前提醒道:“主子,时间差不多了。”
洛梵音站起身来,看着三皇子,说道:“希望你在流放之地能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
三皇子没有回应,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们,随后被玄卫押送着继续踏上流放之路。
洛梵音和帝砚尘看着三皇子远去的身影,心中明白,目前的安宁,也只是短暂的....
“你认为三皇子会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吗?”帝砚尘听着洛梵音的叮嘱,忽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