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终究还是没去上手,毕竟人家家人很在意这事,他还是能看出来个好坏的。而且卯师傅说的也没错,就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未出阁的姑娘都不重要了,哪怕是街上的女人,自己随便上手也是不对的。
所以他就一直站在后面看着他师父跟长生在这探讨着渊澄的病情。
卯师傅最开始听到了胡二爷的诊断,却没明白什么意思,反倒是玉梳却先明白了,或者说玉梳一开始就看出来端倪了。
她这个算是半个女儿……过了今年才到十八的小姑子居然……
胡二爷则是在这里给卯师傅解释着。“重身者,谓身中有身,则怀妊者也。”
卯师傅更懵了,不知道这胡二爷究竟在说什么。
倒是长生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你们怎么婆婆妈妈的,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这妹妹揣了崽!明白没?”
“揣了崽?那不就是……”这时候卯师傅才突然恍然大悟,或者说大彻大悟,但是他不太敢相信……
你跟卯师傅说一些学名,他肯定不知道,但是常年跟食材打交道,对于饲养也略懂一些,所以长生跟他说,他妹妹揣了崽,他立刻就懂了。现在已经瘫坐在地上,差不多在崩溃的边缘了。玉梳却蹲下不停的摇动着他,想让他清醒,可眼下。确实不太好,大家都不太好。
长生不去理会卯师傅,此时绕着一个点打转的小白蛇,晃了晃身体说道:“她这瘿疾也是因为重身而引发的,这干呕也一样。”
小蛇又爬到了少女的额头,也许是其冰凉的身体,带走了一些热量,让渊澄好受了一些,本来有些郁结的脸渐渐舒展了一点。也许初到须弥的昏迷,也不是没来由吧?那么她那时候一定不是睡着了。
“她这个问题还好,不过为了胎儿能够好好成长,所以不能施药。我的建议是少食多餐,千万千万不能暴饮暴食。辛辣的东西、还有酒这些东西肯定不能摄入。而且每天要多喝水!咖啡和咖啡相关的食物绝对不能吃了、浓茶和过甜的东西也不准吃。还有,海里的鱼什么的,绝对不能吃!这种瘿疾是应为怀孕后身体机能产生变化而产生的,待她产后自会消除,照顾好她就行。”
“那岂不是什么都不能吃了?”香菱在旁边嘟着嘴,她小姑什么都不能吃了,她觉得吃不了好吃的实在是太不好。
此时卯师傅也有些清醒了,玉梳被留下浸湿了一条毛巾为少女擦拭。小香菱则是在一旁给打下手。
卯师傅把胡二爷和他的徒弟送到了店门,等到了地方,卯师傅小声说到:“胡二爷,你看,我妹妹的事情,能不能帮忙给瞒住,不要说出去?”
“你放心吧,我们行医之人,本就没有妄谈病人疾症的习惯。但是我得告诉你,她这问题,可是瞒不住的,眼下不过四个多月,还看不出来,但是再过几天,恐怕谁都能瞧得出了。”
“所以胡二爷。你看有没有那种,吃下去就能……”
“荒缪!这种伤天害理有悖人伦之事,你可不要开口,不然信不信我大嘴巴抽你!走了白术,跟我回去开点安胎养神,又不会对胎儿有影响的药!一会你给卯师傅送过来!”胡二爷说完气冲冲的带着白术走掉了。
只有卯师傅一个人有些难过。[我也是想开点吃下去能让我妹妹跟孩子都能好受点的药物,胡二爷到底想哪里去了?]
……
就这么平躺了很久,久到太阳落山了,渊澄才逐渐恢复了意识,可是刚醒过来,玉梳就给她递过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汤。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没办法,还是捏着鼻子灌了下去。这股苦涩的味道让她胃里翻江倒海,不出意外,又全都呕了出去。
不过嘛,不管怎么吐,药物总会有些残留在体内的,又过了一会,她觉得身体好一些了。便说要吃饭。
玉梳一听她要吃东西,马不停蹄的去了堂前准备弄几个小菜,却想到她现在不能吃油腻的也不能吃太辣的,海味也吃不了。现在的渊澄也就能喝点清汤寡水的东西了。
所以玉梳熬了一大碗菜汤,稍稍撒了点盐花进去,出锅的时候,只敢点上一两滴芝麻油。这么热腾腾的端到了屋里。
早已吐的前胸贴后背的渊澄,趁着热,也没管好不好吃,就全都喝了下去。随着热汤灌下去,身体又发了许多汗,却不像之前那样燥热,反倒凉爽了许多。
玉梳又开始坐在一边抹着眼泪了,渊澄看着这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开导她,只能尝试着小声叫了她一声嫂子。
玉梳答应了一声,小香菱递过来一块帕巾给她擦拭,她给自己擦的有些干净了,才说道:“澄儿,你跟嫂子说说,你这次跑出去遇到什么的,是不是遇到坏人了?”
[坏人?我能遇到什么坏人?愚人众那些家伙?还是「博士」要不就是浸礼者了!这里面就数它最坏了。]思考过后,她说道:“倒是遇到一些,不过都被我摆平了!”
“嫂子知道你有武艺傍身,但是当初送你去古华派学习,到底是对是错,生的女儿身却一副男孩子的性格。不过,一般的宵小之辈也不是你的对手,我不该这样想的,那么……似是你这般年纪最是那种心中戚戚之岁,见到个「兰台公子」「傅粉少年」是已把持不住?可是你身为女儿家,这般不爱惜自己,你这不是想要嫂子的命吗?”
[我要谁的命了?还有,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怎么还嚼上字了?「兰台公子」「傅粉少年」?不是,你什么意思?说明白不好吗?]这些话,少女听得明白却琢磨不明白,她不太喜欢璃月的这种风气,就是那种说话说一半,行文且留白。大家都憋着不说,全靠猜猜猜!所以她决定直球询问了:“嫂子,你这话我实在是听不明白,我到底怎么了?”
“你这丫头我看是真的傻!”玉梳恨铁不成钢,伸出手在她手臂上剜了一下,又怕给她弄疼了,急忙给她揉了揉。
只留下渊澄看着她的迷之操作陷入迷茫,
也就是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门,听门外的声音是卯师傅来了。渊澄出声让他进来,这卯师傅打开门,然后拉过一个凳子坐在不远处。
香菱利用她的神之眼,挨个把火烛点亮。摇曳的烛火映着房间里几个人的不同表情。
渊澄是一脸懵逼!
香菱是二脸懵逼!
玉梳是自怨自艾!
卯师傅,他则是兴师问罪的样子。
但是大家都没说话……
过了一小会,玉梳先开了口。“这事怪我,不是妹子的错,是我这个嫂子没能带好她。”
[我说,你不要继续在这里往自己身上揽罪过了,错的不是你!是世界!]渊澄心里不禁吐槽道。
卯师傅却无视了她,他盯着渊澄,然后说道:“怎么还没把这身须弥的衣服换了,一点璃月人的样子都没有了,对了,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想解释解释吗?”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偷跑出去就算是出去玩了,也没什么,你看这不是回来了,而且过几天我打算去蒙德溜达溜达!”
“你还想走,你哪都去不了了!你在想什么啊!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说你怎么就不知廉耻呢!你!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所以我究竟怎么了?谁能给我解释解释?”渊澄有些奇怪的看着这几个人。
但是卯师傅一副‘我不便开口,你来说!你来说!’的表情看着玉梳。
而玉梳则是‘你开不了口我就开的了啦?’的样子又看着他。
最后,倒是香菱很会做事情……
“我觉得,他们的意思是……嗯,就像隔壁莺儿姐姐她们家的小狗一样,过几天要下小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