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之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轻嗤一声,幽幽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拐弯抹角。”
阴森冷厉的语气,听在小朱耳里如同雪地里的三尺寒冰,冻的他直接打了个哆嗦,连忙摇摇头,开口解释着。
“没有,boSS,我真没有,只是那边情况有些特殊。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恐怕……还得要您亲自回去一趟。”
裴安之没再搭理他,直接打开了手里的文件,大致浏览了一遍,压根没什么重要信息,只是公司引人耳目的流水账目而已。
{啪}的一声,将文件袋甩在桌子上,小朱也跟着一阵心惊,头都不敢抬,在心里将那几个老不死的骂了个遍。
裴安之的脸色也越发得阴沉,抬眸瞥了眼小朱,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一双黑洞似的眼眸仿佛能将人吞噬殆尽。
小朱被盯得头皮发麻,跟了裴安之这么多年,还是鲜少见boSS发这么的大火,他硬着头皮问了一句:“boSS,那……我们现在就回去么。”
裴安之瞥了眼文件袋,眯着眼睛舔了舔后槽牙,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小朱,语气依旧冷冰冰的。
“这摆明了是那几个老家伙设的局,上次暗杀也是他们串通卜家,联手想除掉我。现在回去?不是自投罗网么。”
没错,上次他受伤,就是Angel's Light的几个元老联合缅西卜家干的,他根本不是什么战地记者,那些都是骗苏冉的。
他真正的身份是缅国,t国,Y国等g家暗杀集团的总裁,同时也是缅北商会的会长,所以有很多人都想要除掉他,目前待在国内才是最安全的。
小朱听了这话,额头都急出了汗,如果那几个老不死的真要造反的话,他们要是不回去的话,那可就麻烦大了啊。
“那……boSS,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回去的话,就中了他们的计,如果不回的话,帕塔那边很难应付那几个老家伙,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相比之下,裴安之就淡定的许多,脸色也缓和了不少,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打火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的弧度,缓缓嗤了一声。
“怎么办,呵,咱们坐等看戏就好了。通知帕塔回总部,先让他们按兵不动,我倒是要看看,那几个老家伙想耍什么花样。”
话音未落,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随后,轻轻敲击着桌面,修长且干净的手指像是弹奏着美妙的音律,
一阵略带沉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小朱一拍脑门,瞧他这脑袋,怎么把Angel’s light的第一杀手给忘了,有他坐镇总部,亮那几个老家伙也翻不起什么浪儿来。
帕塔不光是Angel’s light的第一杀手,他还是缅国军部的人,也是裴安之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虽然平时像块木头,但论本事,绝对是整个暗杀集团里最厉害的一个。
小朱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角处儿的冷汗,不苟言笑的朝裴安之点了点头,随后,转身退了出去。
裴安之重新坐回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一双深邃的黑眸里,充满了令人心悸的幽深与黑暗。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苏冉的身影,小姑娘的笑容似乎能治愈他心底的烦躁,像催眠师一样,一点点把他带入梦乡之中。
苏冉离开宾馆后,直接打车回了殡仪馆上班,在车里红着眼眶,回想起和裴安之的种种,细细想来还真是自己上赶着的,对方连一句表态的话,都没和她说过。
她自嘲的笑了笑,缓缓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将心里那股烦躁的情绪,全部都压了下去。
到了殡仪馆,苏冉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换好黑色的隔离服,直接去了修补室,她是一个很爱护自己职业的人,不管心里装着天大的事儿,她都能分分钟进入状态。
今天泰子珩请假没来上班,老马正在隔壁忙着,所以修补室内,只有苏冉一人在专心致志的修复一具遗体,这昨天才送来的。
一个吸毒致死的未成年少女,听说之前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天天闹着要自杀,连学校都不敢收,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染上了毒品,抑郁症是好了,但因为吸毒过量,命也就没了。
苏冉和她家老苏一样,最恨这些毒贩子,要不是他们这些没有道德底线的人,哪儿会有那么多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遗体被折磨的已经脱了相,乍一看就像一个皮包骨的骷髅头,浑身上下满是针孔和淤青,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苏冉小心翼翼地给遗体做着修复,尽量给这小女孩儿修复成没吸毒之前的样子,虽说有难度,但对她而言就是小菜一碟,只不过要费又一些时间罢了。
她的动作灵巧而熟练,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专注和认真,眼神中充满了对逝者的尊重,还有对工作的热爱
她连午饭都没有吃,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少女的遗体终于修复得差不多了,虽然和她生前的模样有点差距,但至少看上去没有那么的吓人了。
苏冉缓缓松了口气,互动了一下肩膀,她缓缓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她微微皱眉,转头看向门外,就见两个保安人员正推搡着一位中年妇女,在修补室外拉拉扯扯,好像要进来的意思。
妇女被保安扯的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看上去十分狼狈,她不停地挣扎着,往这边看来,嘴里好像还喊着些什么。
苏冉看到这一幕,似乎猜到了些什么眉头紧锁,她放下手中的工具,快步推门走了出去,大声的朝那两名保安喊着。
“你们在干什么,先把她放开再说。”她冷声喝道,声音里还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严肃与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