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江未名才醒,她坐起来的时候,头发乱蓬蓬的。
揉了揉眼,江未名逐渐清醒起来,她看到房间的门依旧关着,但是屋里有一股很大的尼古丁味道。
江未名起身,她走到沙发边,发现上面有一条黑色真丝领带,旁边的烟灰缸里面落满了烟灰,昨夜她睡觉的时候还是空的。
昨天晚上周成峰来过。
江未名出了房门,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她没见过也没吃过的小点心,别墅很安静,清晨的院落里偶然传来几声鸟鸣。
别墅里不见人影,她喊了一声,“周成峰。”
除了房间内传来的回声,并没人回答她。
江未名立即跑到正门边,她发现门依旧锁着,边拍门边大喊,“周成峰,周成峰。”
“有没有人,这里有没有人……周成峰……周成峰……你开开门放我出去……来人呢……放我出去……有没有人啊……”
“救命……救命啊……”
“周成峰……周成峰……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周成峰……死疯子……你放我出去……”
江未名喊的嗓子都哑了,她累的坐在地上,砰砰敲着门,可是无论她怎么呼喊,都没人理她。
这个别墅在半山腰上,一般人也是进不来的,周成峰如果有意关她,那就是关她到死,她也出不去。
“周成峰,死疯子。”
江未名喊累了,她知道周成峰已经走远,她就是喊破喉咙也无人应答。
起身上了楼,江未名回到房间继续睡觉。
昨天睡得晚,她现在还有点困。
大床柔软,江未名很快就睡着了,快中午的时候,她才醒来。
江未名翻了个身,望着窗外的灿烂阳光发着呆,她没有关房间门,楼下传来声响,别墅好像来人了。
江未名迅速起身跑下楼,来的不是周成峰,是一个穿着黑色休闲服的年轻男士。
他皮肤很白,面相看着温柔,江未名用打量的目光上下扫视他一番,问道:“你是谁?”
他站的笔直,毫不在意她的注视,礼貌回复,“方逢。”
“是周成峰叫你来的吗?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见我?他什么时候让我出去?”
江未名说道:“告诉我他去了哪里?你不说我就喊保镖了,我告诉周成峰你欺负我。”
“你不用喊保镖我也可以告诉你。”方逢温和一笑,说道:“是夫人命我来打扫房间,周董刚回来,集团有好多事等着他处理,等事情结束了,他应该很快会来见你。”
他回答的倒是顺畅,江未名疑问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不是你要问的吗?”
江未名没再问他,坐在餐桌边,对他说:“你打扫吧。”
她累了,也饿了,餐桌上还摆放着早上的面包,甜点,虽然已经凉了,但还能吃。
江未名拿起一片面包开始吃,她想通了,要吃饱饭,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
她不傻,她才不会绝食。
“等等。”他说道:“面包都凉了,热热再吃吧,不然对胃不好。”
说完话方逢接过她手上的面包,放进烤箱里,打开火开始煎鸡蛋和牛排。
江未名盯着他的背影,看他忙碌的做饭。
很快方逢就做好了简单的饭菜,在盘子里摆好后,放到她面前,“好了,可以吃了。”
江未名真饿了,没跟他客气,叉起鸡蛋开始吃。
方逢提醒道:“小心烫。”
“你脸怎么这么红?”他看江未名精神有些萎靡,问道:“是不是发烧了?”
江未名愣住,鸡蛋也不吃了,她抬头瞪着他,“什么意思?你要让我吃药?”
“如果生病了,就应该吃药,不吃药的话,怎么会好。”
这些话语,江未名再熟悉不过了,她听过,听过不止一次。
精神病院里的那些人,几乎是天天都会这样对她说。
他们一直在骗她吃药,一直是。
沉默的嚼完口中的煎蛋,江未名猛然将盘子摔在地上,冷眼看着他,“你究竟是谁?你想做什么?你是要来杀我吗?”
陶瓷盘子碎了一地,方逢看着地上的碎瓷片,语气轻柔的重复道:“我是方逢。”
“不,你不是。”江未名不相信,“你到底是谁?”
唇角微微扬起,方逢抬眼看她,“我说了,你能记住吗?”
江未名疑惑的望着他,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以前是一个医生。”
方逢倾身靠近江未名,问道:“你想起我是谁了吗?”
方逢眉宇轩昂,五官明朗,望着他柔和的脸,江未名跌落在地上。
她头疼,想不起来,双手抱着头,情绪崩溃的哭喊着。
“我叫什么?想起来了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
江未名不愿靠近他,她缩着身体,躲在餐桌下不肯出来,一边痛哭,一边说道:“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逢蹲下身子和她平视,压低声音,哄道:“你知道,小名,你想想,我是谁?”
“你,你是……”江未名痛哭,“你怎么找到我的?你为什么要来?你是来抓我的吗?”
方逢也钻进桌下,抱着浑身颤抖的她,安慰道:“不要怕,我从未伤害过你?”
泪水从眼尾滑落,江未名哭泣道:“凌夜,呜呜呜……”
轻轻抚摸她的脸,凌夜心疼她这几个月以来的遭遇,耐心问道:“那么,小名,你告诉我,周成峰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是。”江未名不想回答,逃避道:“我想不起来。”
“你再好好想想,他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他是,他是。”江未名红着眼眶,她看着他,哽咽说道:“他是江子疯啊。”
“江子疯是谁?”
“江子疯是神经病,他是我的。”
“什么?”
江子疯是她什么人呢?二人算朋友吗?好像也不是,毕竟朋友是不会两肋插刀的。
江未名愧疚道:“朋友。”
“对,是朋友。”
凌夜抱起江未名,将她放在沙发上,见她还在流泪,轻拍她的肩膀,“别难过,你们只是朋友,他只是你的朋友。”
江未名无法不难过,虽然江子疯很坏,对别人不好,但凭心而论,江子疯待她不差,什么都依她,但她却给了他四刀。
“小名,别哭了。”凌夜说道:“江子疯不会一直是江子疯,但江未名永远是江未名。”
“不要靠近他,他会毁了你。”
“他不会。”江未名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