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鱼肉乡里的贪官污吏居然被囚车押到了刑场,摆出一副论罪行刑的架势,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立刻传遍了大街小巷。
“你们听说没有,很多官员都被抓了!”
“何止被抓,全都押到刑场准备砍头呢!”
“这些个贪官污吏,总算是迎来末日了!”
“真是奇了怪了,北疆军确实不一般,不仅秋毫不犯,还帮咱们出气!”
“要是北疆王早来几年,咱们也不用吃这么些苦了!”
各处的百姓们议论纷纷,脸上多有快意之色。
这些贪官污吏往日里作威作福,害了不知多少百姓,人们早就对他们恨之入骨。
现在听到北疆王审判贪官污吏,并且已经开赴刑场,苏言的名头立马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人交口称赞。
之前听曼阿大肆宣传北疆是豺狼猛兽,现在却在为民做主,如此巨大的反差,使得百姓们普遍生起了好奇心和愧疚感。
不少咒骂过北疆人的百姓们,更是在心底连连道歉。
刑场上。
仅仅是第一批等候行刑的囚犯,就足有三十人之多。
囚犯们穿着灰色囚服,神情憔悴惶恐,耷拉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求饶的话已经无用。
刑场周围聚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们,人们憎恨地盯着囚犯,大声地数说着一桩桩罪行。
“就是这个狗官,害死了我丈夫!”
“说什么我丈夫盗窃,强行关押到牢狱里,非要我给他三十两银子!”
“天杀的,我上哪弄三十两?”
“这厮看我拿不出钱,就想着法折磨我丈夫!”
“见他最后一眼的时候……”
人群中,双目通红的妇女,揽着怀里的幼儿痛苦地抽噎起来,眼泪滑过脸颊,湿透了衣襟。
其他饱受压迫的百姓们,也在大声地数落着种种罪行。
渐渐地,人群里只剩下一种声音。
这声音饱含着极致的愤怒,发泄着心里积压多年的冤屈。
“杀了他!”
“杀了他!”
苏言坐在高台上,看着眼瞳赤红的百姓们,看着一脸死灰色的贪官污吏。
“诸位,且听孤一言。”
苏言站起身,来到高台的边缘,“你们曾经遭受压迫,被贪官污吏剥削掠夺。”
“但这一切,在北疆军马到来之后,一去不复返了!”
“孤在此向你们承诺,定会整顿吏治,还楼兰一个朗朗乾坤!”
百姓们的喊杀声被他压了下去,人们惊愕地看着苏言,仿佛不敢相信他怎会说出这种大话。
朗朗乾坤说起来容易,想要做到何其之难?
哪怕是老国王,乃至老国王的父王,也没有做到过哪怕一天!
苏言自然明白百姓们不信任,他也没指望一段话就使人们发自心底的相信。
能够证实自己话语的唯有时间,而在这之前,还需要用贪官污吏的鲜血,洗去百姓们积压已久的怨恨和愤怒。
“行刑!”
苏言沉声发令。
刽子手们扬起大刀,刀光明晃晃的,在阳光下闪耀着寒芒。
无数百姓激动地瞪大了眼睛,期待着这史无前例的一幕。
咔!咔!
一柄柄大刀重重砍落!
丑陋颓丧的头颅摔在地上,骨碌碌地往刑台外面滚去。
“杀了!”
“真的杀了!”
“爹!娘!你们的仇终于报了!”
“这些狗官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无数百姓失声痛哭,仿佛看到了曾经苦苦挣扎的自己,看到了被压迫欺压走投无路的亲人。
现在,伴着头颅落地,伴着鲜血狂喷,积压在心底的仇恨,总算发泄了出来!
行刑完毕,士兵们立刻上前拖走尸体。
许多头颅不知所踪,只找到三两个,装到筐里后放到一边。
大牢里的贪官还有很多,没必要急着收拾。
很快,一车又一车的囚犯,被拉到了刑场上。
百姓们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怒斥这群斯文败类,怒斥这群吸血鬼。
鲜血淹没了刑台,黏稠的血浆里满溢着仇恨。
……
婼羌国。
国王德什拉召来曼阿,将一份情报摆在他面前。
“这是……”
曼阿疑惑地拿过情报。
“自己看吧,楼兰的最新消息。”德什拉无奈地摇摇头,复杂的看了眼曼阿。
刚看到这份情报时,德什拉都被吓了一跳。
倒不是北疆王苏言如此狠辣,大肆砍杀楼兰百官,而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楼兰国的贪官污吏居然这么多!
足足砍了三天,刽子手都换了五六批!
“好胆!”
“这苏言怎如此狠辣!”
“忠心耿耿的官员,全都被这厮杀了!”
“该死,该死!”
“苏言,我必杀你!”
曼阿看着情报上的官吏名单,双手止不住地哆嗦起来。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些官员下属居然全被杀了!
这样一来,自己还有什么复国的机会?
旁边的婼羌王听着曼阿的言语,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此子确实不怎么样,倒是不必太警惕了。”
曼阿毕竟是一个国王,婼羌王一直提防着对方,免得哪天睡梦里就被割了脑袋,连带着婼羌都改了名姓。
现在看到曼阿在这无能狂怒,还是为了恶行昭昭的奸佞之臣,足可见此人并没有贤君品德。
不过,婼羌王心里这样想,嘴上却在安慰曼阿。
“苏言大造杀孽,实在是狠辣无情。”
“像这样的家伙,早晚会遭天谴。”
“你也不必太伤悲,相信苏言早晚会死于非命!”
草草安慰了一通后,曼阿勉强冷静下来。
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名单,“就算他不死于非命,也早晚死在我手中!”
“我就不信你能稳稳站住楼兰!”
“统治了楼兰数百年的是我的家族,不是你外来户!”
就在这时。
“大王,有大乾使者到了!”
书房门外,突然传来侍卫们急促的声音。
“大乾使者?”
“难道是想替楼兰说和?”
“还是说想与我做什么交易?”
婼羌王思索一通,没有猜出大乾使者的来意。
抬头望了眼书房门,沉声吩咐道:
“尔等招待好大乾使者,本王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