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屋里,她娘在轻轻哼着一首模糊的歌。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只要哥哥我耐心地等待哟,我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
马兰花的声音柔软娇甜。
虽然年近四十,可那声音,在此时的雪夜里听起来,一如多情地少女。
这段时间,由于吃了药,她娘已经开始好转。不打人,也不咬人了。
大多数时间,都会安静地坐着,这两天居然开始小声哼这样的小曲了。
娘哼的都是五六十年代的流行歌曲。小梗根本没听过。但她觉得,娘的声音好听极了。
在娘的歌声里,间或传来,小手的呓语声。
小梗抬起脸,看到黑色夜空中,白白的雪慢慢地飘落下来。落在她的脸上,带着冰冷的感觉,又有一种别样的柔情。
从现在起,过去的小梗死了。
从现在起,我将会守护我娘、小手,还有红果。
有时候,人常说,一个人的成长,是不知不觉得的。你不知道,也许只是哪一个瞬间,人就长大了。
雪落地越来越大,还有一个人,和小梗一样的感觉到绝望和悲壮。
那就是红果。
此时,她一个人,被绑了双手双脚,像猪狗一样,被丢在大队部院子里,东头最偏僻的一间小屋里。
这屋窄小而黑,只有一个高过人头顶的窗户,露出一角夜空。
地上是草,这是大队部的小黑屋。
这些年,主要是用来关押,那些不听话的黑五类的。
红果听着外面的动静。
大队部在村子最西头,偏北的一片高地上,大队部的干部不多,都是本村人,一到夜晚,这院就没人了。
大队部院后,是一片山林,红果听着山林里,风吹过的声音,好像还有野兽嚎叫的声音。
太可怕了。
吱,门被打开了。
一个人,拿着一个手电筒,走了进来。
全村人,有手电筒的没有几个人。大队部里有手电筒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凉得意,这个手电筒是他儿子,在外当兵,从大城市买了,送给他的。
“怎么样?一个人在这里,想明白了吗?”
手电筒强烈的光,照在红果的脸上,红果不能睁眼。
“把那东西拿开。”
红果冷声说。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横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个吃商品粮的,就仗着鞋厚扎不着脚后跟,敢跟我横了吗?”
凉得意拿着手电筒,强烈的手电筒的光,从红果……上,再滑到……前,再……
每一个亮光停顿的地方,都是女人最……的部位。
“你到底想干什么?”
红果知道,队长凉得意,就是个人渣。
妈为了她,去找凉得意,求凉得意给她找个记工分的活。
最后,是陪上了自己,才给她找来的那份活。
这些事,她早就知道。
村里很多女人,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很多都和凉得意说不清。
这些年,妈和凉得意的事,凉得意并不避讳她,有时候从妈屋里走出来,故意从她面前晃一趟。
有时候,会没话找话地,给她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