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尘全身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刚剥的温热的羊皮,直接趁热,就像衣服一样,穿在了光着的孩子身上。孩子的每一寸肌肤,都和羊皮融在一起。
穿着羊皮的孩子,要像一只真正的山羊一样,走钢丝,钻火圈等。
“那可真难受,你穿着羊皮,还要做那么多的高难度动作。幸好表演的时间是短暂的,不然就能把人闷死。”
童小稳假装轻松地说。
“永远穿着。”
永远?
童小稳不说话了。
是的,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多久?”
“四年。”
花清尘的眸中充满悲伤。
当年,家破人亡以后,他一个人逃亡在外。又饿又冻,误进了那个可怕的杂技团,开始了噩梦般的生活。班主为了让他永远保持住一个山羊该有的体型和灵活,从不给他吃饱饭。
直到四年后,那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他刚结束了一场艰难地表演,摔伤了腿,被班主鞭打的时候,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少年,夺下了班主的鞭子。他的人生彻底被改写了。
那个少年就是他的景少爷。
少年身后站着的,就是他的主人楚海青。
“花哥哥,别担心,以后你不会孤单了。”
相似的身世,类似的苦难,让童小稳对这个绝美的哥哥,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和怜惜。
伸出双臂,她的小短胳膊,抱住了花清尘,
“别怕,以后,你还有我。”
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亲密地拥抱过他。
一时间,花清尘怔了一下,然后就不好意思地推开了童小稳。
“你看你脏的。”
童小稳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肮脏,不好意思地笑了。
“习惯了,早忘了还有干净这两个字。”
“你呀。还是个姑娘家,一身脏样,也不知以后,谁敢娶你。”
花清尘一向为人淡漠,这样对人说话,还是第一次,说出口了,他听到,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童小稳听了,却笑出一脸花来。
“没事,我不嫁人。”
“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
花清尘摇摇头。
“实在没人娶,花哥哥,我就嫁给你呗。”
童小稳说完,又摆手,
“不对,花哥哥已经有了你的景少爷,我还是谁也不嫁,干脆就当你妹妹,你要发财了,就养我一辈子。我要发财了,你的景少爷不要你了,我就养你一辈子。”
童小稳说完,又觉得自己乌鸦嘴,呸,朝地上吐了几口唾沫。
“我是乌鸦嘴,你全当我什么也没说。”
说完,嘿嘿笑了。
花清尘想笑,只笑到一半,脸就僵住了,全身颤抖着,脸色苍白。
“哎哟,你伤口又裂开了,是不是?”
童小稳赶紧走上前,不管花清尘愿不愿意,揭开他的上衣,就查看他的伤口。
花清尘身上的伤口,做过手术的,没有结疤,依然在渗着血。
“妈蛋,这一帮庸医。”
童小稳骂一声。
爬到她那一堆垃圾山上,翻找着什么,最后找到一个箱子,吃力地搬过来。
放到花清尘旁边,打开,里面居然是许多手术器具。
“你别怕,花哥哥。这是专门治疗那些老鼠咬伤的药。”
童小稳拿出一个小瓶子,
“放心,保管好用,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研究的,就是针对他们自己放的那些老鼠的。当然,这是我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