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冯澄离开,周嘉运一脸八卦地看向了沈岐,“你们发展到哪个地步了?”
沈岐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没应,眸色浓稠得如暗夜般。
见他这反应,周嘉运似是明白了些,猜测问:“不会一点进展都没有吧?”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你好歹曾经也是咱们医院的心外之光,现在又是江城首屈一指的大人物,长得也不赖,哪个女孩子见了不会费尽心思往你身上贴?”
周嘉运疑惑地看着他,语气带着不可置信,似是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她该不会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沈岐淡淡地应了一句:“知道。”
“那这就奇了,不应该啊。”
沈岐眉头皱了皱,道:“她是调香师,不喜欢烟鬼。”
闻言,周嘉运瞠目结舌,急得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是,你……,我服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你该不会因为这个自卑了吧?她还不知道你喜欢她?”
“有问题吗?”
周嘉运差点心梗,“活该你暗恋人家这么久都没结果。”
周嘉运歇了一口气,缓声道:“就算她不喜欢会吸烟的人,你戒掉不就是了,何况吸烟确实对身体不好,你自己也知道。”
沈岐有些不耐:“我在戒。”
“行行行,你在戒,你告诉她不就得了,你不说,怎么知道她会因为你这一个缺点就拒绝你。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的条件摆在那,在别人眼里,所有缺点都会化为优点。”
沈岐忽地道:“她姓冯。”
“姓冯怎么了?”周嘉运疑惑,总感觉他这话别有深意,
忽然联想到什么,周嘉运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你说的是江城冯家?冯家唯一的女娃?”
见他点头,周嘉运瞬间不淡定了:“我*,没想到她居然是冯家千金,我还给她看过伤,她的伤要是留了疤,他们一大家子人不会来找我算账吧。”
江城冯家,商界无人不知这一响当当的大家族,若说北城是沈氏的领域,那江城就是冯家说了算。
传言冯家祖上五代男丁兴旺,家规严格,冯家的每个男人都逃不过商业联姻的厄运,故与众多豪门都联络有亲,生意场上相互照应,得以造就如此庞大的家族。
而奇的是,冯家五代人,男丁众多,只有现任三当家生了一个女娃出来,遗传概率在他家算是走了邪。
据说这女娃一出世,就成了全家的掌心宠,冯老爷子和冯老太太将其视若珍宝,把女娃列为了家规家训。家里要是谁敢欺负了她,按家法处置。
在外头若是有人敢欺负她,她四个叔伯,六个堂兄齐上阵,即便不下狠手,吐沫星子都能把人给淹死。
可见这一家子人对她有多宠爱。
而冯家人只在女娃满月的时候办了一场盛席,给众宾客见了一见,之后便再没让她出席公众场合,那女娃如今长得是美是丑,也无人知晓。
现在沈岐居然跟他说,冯澄就是那冯家的掌上明珠。
他根本平静不了一点。
听说不少人对这冯家的千金虎视眈眈,冯家一家子人又这么宝贵着,这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最不缺的就是爱,看来沈岐是真的遇上难题了。
“非她不可吗?”周嘉运问。
答案显而易见,不然他也不会单身这么多年不找对象。
“要我说吧,谁想娶到她,都难。”周嘉运跟他分析道:“首先,得过她爷爷奶奶爸妈那一关,接着是她的四个叔伯、六个堂兄那一关,不过,你的条件配她,足够了。先把烟戒了,把人追上再说。总之,身姿低到尘埃里,是开不出花来的。”
话落,周嘉运又开始喋喋不休了起来:“不过,戒烟不是一朝一夕的,之前抽得这么猛,肺都快黑了吧,上次体检报告我看……”
说到体检报告之时,冯澄正好推门进来。
周嘉运瞬间止住了话,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像是观赏一件价值千金的藏品一般。
见他如此怪异地打量着自己,冯澄疑惑问:“怎么了?”
周嘉运回神,对她道:“一会吃完饭,我看看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不用了,昨晚沈岐哥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说着,冯澄侧身看向旁边的沈岐,担心问:“你身体怎么了?”
刚刚进来的时候听到肺黑,还有体检报告,他戒烟,该不会身体出了问题吧?
周嘉运替他答道:“放心吧,他身体很好,只有一点小毛病而已。”
冯澄心下一松,“没事就好。”
她收了视线,问周嘉运道:“周医生今天不用上班吗?”
“我今天调休,出来逛逛。”
面对这一号大人物,周嘉运还真得罪不起,差点连话都不会讲了。
服务员这时进来上菜,摆满了整个大圆桌。
三个人开始动筷,沉默不语地吃着。
周嘉运却是忍不住又往冯澄身上看了一眼。
一个千金小姐穿着打扮如此朴素,脸上也没抹脂涂粉,一举一动都很从容得体,身上那股纯净的气质似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没有任何富家子弟架子。
而冯家千金这个身份似是给她增添了一层荣光,既美又贵,难怪沈岐会这么喜欢,连他看了也难免不会被吸引。
不过他还是有自知之明。
这位冯家的掌上明珠,恐怕也就只有沈岐这个纯爱狗能配得上。
沈岐没吃几口,手上筷子却很忙,不停往冯澄的碟子里添菜。
冯澄咽了咽口中的食物,抬手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的米饭上,“沈岐哥,你也多吃一点。”
见这场面,周嘉运梗住,看来他真的不适合待着这里。
他快速吃了几口,不顾形象地把自己碗里的饭全部干完,擦了擦嘴,走人。
“医院还有急事,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冯澄疑惑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刚刚不是说休假吗?怎么这么快又要回去了?”
沈岐出声道:“不管他。”
人走后,整个包厢就剩他们二人。
冯澄也没再多想,默默接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