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舟摸起桌面上的手机,放到她面前,再次示意她下去。
许盈反应过来,他是有话跟秦礼说,故意要把她打发走。
她走远几步,才敢低声警告:“你别乱说什么害我丢了工作。”
她用大眼睛瞪他的时候,可爱之中还带着点无辜。
沈靳舟薄唇微勾起,有些无可奈何:“知道,给我半个小时。”
许盈转身走出去,把门带上,来到楼下。
“盈盈!”
还未见到其人,先闻其声。
她踩下最后一级阶梯,才看到闺蜜江灵在客厅上跟她招手。
她有些惊喜:“你这么快?”
西郊到东城区,就算飙车也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吧。
“唔……我刚好就在这边附近。”江灵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印,朝她挑挑眉,“你要的避孕药我也刚好有。”
许盈秒懂,她这位好闺蜜昨晚是在附近某位男士家里过的夜。
“你要放弃秦礼了?”许盈眼含微笑,接过药片,挤出里面两粒药丸,放进嘴里。
“这是两码事,不冲突的好吧。”江灵在沙发上坐下,懒懒地瞥向她,“你和沈靳舟这是复合了吗?”
“那什么时候复婚啊,我是不是到时候还得给你们再当一次伴娘?”
“不过提前说好啊,你别再想收我第二次份子钱。”
许盈喝了一大口水,才把药丸吞下,径直在她旁边坐下,把头靠在她肩膀上。
视线扫到桌子上的双人合照,这是他们结婚前拍的婚纱照。
沈靳舟还保留着。
江灵自然是看到了,才问出这些问题,她这个闺蜜,从小就死脑筋,认定一个人不会轻易改变,就愿意吊死在一棵树上。
她是不懂的了,但勉强能理解。
许盈眼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笑得有些苦:“我跟他还是少了点缘份,我爱他的时候,他却不爱我。”
江灵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哼了一声:“你是说他现在爱上你了?想要挽回你?”
说到这,她嘴角一哂,在许盈完美无瑕的新面孔上捏了一把,“你会不会太天真了,他只是见色起义,你就在心里感动得一把泪一把鼻涕。”
“你当年不会连脑子都摔傻了吧?他在朋友面前怎么说你的,你是忘了吗?”
许盈神色瞬间暗了不少。
她当然记得。
那是在沈靳舟出差去法国的前几天。
她连续几天待在学校专心备期中考试,却突然从沈夫人那里得知沈靳舟将要出差去法国两个月。
许盈晚饭都没吃,从申城西跑到东,在一个饭局上找到他,刚好看到他在几位好朋友面前语气温和地说:
“我很讨厌幼稚的小女人,娶她是迫不得己,离婚协议我早就准备好了。”
“打算什么时候和你那位小娇妻提离婚呀?”好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可得好好谈,别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
沈靳舟眉眼带着笑:“不着急,去完法国回来再说吧。”
好友调侃:“你该不会是要去找孟初析复合的吧?”
沈靳舟只笑不答。
许盈心如刀割,天真地认为仅仅半年的朝夕相处,沈靳舟就喜欢上她了。
到头来,不过是她的独角戏。
她还在幻想着他们的未来,他却早就计划好了离婚。
许盈站在包厢门口,眼泪如洪水哗啦啦地落下。
她那时候才二十岁,做什么事情都是最冲动、不顾一切的年纪,对待爱情更是,把全身心都赔进去,输得彻底。
那几天难过铺天盖地,许盈不想缠着沈靳舟一起去法国出差。
他不在家的两个月,她就一直待在学校,参加各种社团活动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
许盈心口堵得慌,从江灵肩膀上起来,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大口水,来驱散这种压抑的情绪。
“我现在不喜欢他,跟你一样,只是想玩玩。”
她眼眶微红,情绪起伏得厉害。
“你最好是。”江灵当然不信。
……
半小时,分秒不差。
江灵前脚刚走,沈靳舟后脚已经换好衣服,衬衣西装整整齐齐,从上到下一丝不苟,来到客厅。
许盈正要上楼,被他一手搂上腰身。
沈靳舟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心里也跟着软了一大片,抬手上下抚摸她的背,低声道:“不用上去了,我帮你把会开完了。”
“……你跟他们说什么了?”许盈因为闻到男人熟悉的气息,下意识偏头躲了躲。
才半小时,除去他洗澡换衣服的时间,那就只剩下十分钟不到。
这十分钟能说什么?
沈靳舟松开她,好整以暇,走到吧台前倒了杯水,“速战速决,跟你的老板谈好一起规划老城区的项目。”
许盈讶然:“秦礼答应了?”
“他当然得答应。”沈靳舟轻笑了一声,悠悠道,“我亲自上阵,怎么说他都要给我这个面子。”
“对吧,沈太太。”他的笑仔细看还有点坏,蔫坏蔫坏的,像个经常勾搭女人的风流贵公子。
许盈冷然:“别这么叫我,承受不起。”
以前他在跟她做的时候,就喜欢这么叫她,也不知道叫的是谁。
沈靳舟眉梢微挑,并不恼怒,向她招手,口吻却带了命令:“跟我回去老宅。”
许盈在原地愣了半晌,才试探地问:“我需不需要化个妆再去?”
蓦地,沈靳舟笑了笑,桃花眼的深情无限泛滥。
他的宝贝怎么样都好看,现在就很好。
但他选择尊重她的意愿:“那你想化吗?”
“你家里都有谁在?”她的意思是并不想捣鼓。
沈靳舟明白:“那我们走吧。”
饶是如此,还是难掩眉眼间媚而不俗的风情,有小女人的清纯,又多了成熟女人的韵味。
助理陶平忍不住在车内望后镜盯着她看。
他这几天也知道了许盈没死,而且还跟以前长得不一样。
这么一个大活人在面前,说实话有点震惊,也有点怀疑究竟是不是真的。
万一是个假的……
沈靳舟皱了一下眉。
“眼睛往哪看?”
许盈以为是在说她,哭笑不得地看向端坐着的男人:“坐你的车连窗外都不能看?”
直到陶平主动认错,许盈就更加无语了,这什么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