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舟被她这句话问得稀里糊涂,皱了皱眉,侧目看向她,语气温和:“她今天有戴了什么?我没注意到。”
又转而一想,他虽没有亲手为孟初析挑选过礼物,但有实实在在花过钱。
现在她穿的戴的,某种意义上也都可以说是他送的。
许盈抬了抬手,“跟我手上这条差不多的手镯。”
女人瘪着嘴,好委屈的样子,明显就是吃醋了。
沈靳舟顿了顿,微微一笑:“我的卡不是在你那儿吗,想买什么就买,不用替我省钱。”
他这是变相承认孟初析手上戴的手镯就是他送的。
许盈嘴角一哂:“我有钱,不需要沈总施舍。”
她立即从包里拿出那张卡重重拍回他手里。
沈靳舟气笑,又将卡塞回她包里,转而从里面拿出药瓶,倒出两粒递给陶平,“拿去做成分检验。”
“张叔,现在去医院。”
许盈平静道:“不用去,我没病。”
沈靳舟桃花眸里有自责在翻涌,他根本就等不到明天再带她去看医生,现在就迫切想知道他的小女人究竟怎么了。
“那能告诉我,你吃的是什么药吗?”
他的话音很温柔,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到她生气。
许盈为避免跑医院的麻烦,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沈靳舟半信半疑,凝着她半晌,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不想上医院?”
没等她回答,车子已经开始下山。
许盈放弃抵抗,谁让她好端端的给自己挖了这么一个坑。
再不情愿,没多久也到了沈氏旗下的医院。
她突然想起刚怀上许梓潼那会,一个人来做检查,恰好碰到了沈靳舟带着孟初析来产检。
那天犹如昨日记忆,那个台阶,两人情意浓浓的刺眼场面,至今都没忘。
许盈没由来地想吐,沈靳舟察觉到异样,及时将摇摇欲坠的身子搂到身侧,一起走进电梯。
“你还说没事,待会乖乖配合医生做检查,今晚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
许盈抬头看他,眼眶有些红,声音也有些梗:“你什么时候才知道孟初析的孩子不是你的?”
他那时候肯定是认为孩子是他的。
也就是说,他们在法国,有发生过关系。
许盈这么问,潜意识里其实根本没有放下他背叛她的事。
甚至还有些期待,万一他没有呢。
毕竟她又没有亲眼目睹。
莫名的,她有时候想给和沈靳舟重新开始的机会。
在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许盈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肉。
从小到大总喜欢做不切实际的梦,就没有实现过的一天,这次也不会例外。
沈靳舟跟孟初析在他们婚后怎么可能没有过……
电梯门开了,沈靳舟搂着她走出电梯,答非所问:“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
许盈当然是不信的了,但不会愚蠢地继续问下去。
他不想说,她就没本事撬开他的嘴。
她只能时刻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被男人的花言巧语给蒙骗。
以后有一天她还会再次离开,到时候大家毫无瓜葛,各自安好,也不会再见面了。
许盈在做各项检查的时候,沈靳舟一直陪在身边嘘寒问暖。
她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发酸,眼泪再度要往外流。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她一想到,沈靳舟在孟初析怀孕的时候,也是这么体贴得无微不至,心头的酸楚就肆意翻涌,一发不可收拾,泛滥成灾。
回去的路上,她沉默寡言。
天色将暗未暗,城市的灯光亮起。
“在想什么?”她在看着窗外,沈靳舟却一直在看着她。
刚才去医院一路上,他被小女人吓得心里发冷颤,还好检查的项目都显示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许盈还是不想理他。
到家了,她当沈靳舟是空气,直接上楼,猫在衣帽间里,没多久,在地毯上睡了过去。
楼下。
陶平走进来,上前汇报:“药片确实不含治疗心脏病的成份,不过许小姐应该有很严重的精神障碍,遇到应激情况,会出现一系列症状。”
顿了顿,见沈靳舟在厨房忙碌,他又继续:“我猜大概是跟五年前坠崖的事情有关。”
更何况被自己深爱的丈夫背叛,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接受不了,不仅如此,还被人谋取性命。
陶平推了把鼻梁上的眼镜,暗自叹了口气。
他跟了沈靳舟这么多年,很多时候都猜不透他的想法,也看不懂他为什么还要留着孟初析。
还有沈南希,明明不是他的儿子……
沈靳舟剑眉微蹙,“我知道了,那边怎么样?”
陶平愣了愣,反应过来,转而道:“沈司言已经到了港城,明晚的慈善晚宴应该会如期举行……”
……
一小时后,许盈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将她抱起。
她的双腿被跨在他劲瘦的腰上,双手被搂上他的脖子,鼻尖闻到的是沾有雪松的淡花香。
那人走起路来,算是平稳,只是在下楼的时候,难免有些颠,她也就眯开了眼。
脑袋搭在他宽阔的肩上,声音娇软地喊:“靳舟哥哥,我刚刚梦见你了。”
男人温柔又带着一丝暧昧的声音贴在耳边响起:“在你梦里,我们用的是什么姿势?”
“……”
什么鬼!
许盈猛地清醒,扬起软绵绵的小拳头砸在他身上,没好气道:“你以为我像你这样不知道节制吗?”
整天就想着这事。
沈靳舟轻笑了声,走到餐桌前把她放在椅子上坐好,抬手摇了摇她的下巴,调笑道:“像我不好吗?你小时候不是整天跟在我身后,喊着要向我学习?”
说起这事,许盈别开红脸,抿了抿唇,这种陈年旧事也要被翻出来笑她,实在是过分。
“我那时候年纪小,难免会看走眼,谁知道在人前那么优秀的靳舟哥哥竟然是这么地无耻、下流、人品败坏……”
沈靳舟在她对面坐下,耐心听着她对自己的评价,乌黑的瞳眸里笑意很浓。
他的小女人刚睡醒,像只慵懒的小猫咪,有一下没一下地念叨他。
咸湿的海风从窗户缝隙溜进来,清冷的月亮从海平线升起。
屋内灯火通明,餐桌对面是他最爱的人。
以后每天都能像这样就好了,像藤蔓一样疯长的念头在他心里滋生。
许盈的一顿骂,却看到男人在对着自己笑,她骤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