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告诉陛下,一定不负所托,请她放心。”肖遥看完密函便用烛火烧毁。
“肖公子,这是陛下的赏的。”阿斯从怀里拿出一颗夜明珠,放到了肖遥的面前。
“这就是传说中的地上之月,似繁星璀璨,如月光皎洁,果真是个好玩意儿,不过等我完成任务再给我吧,替我谢谢陛下。”肖遥会心一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夜明珠。
羌国。
“什么?!好你个姒远星,还没有谁敢威胁寡人,真是小看她了!”楚璍听说景尚被软禁在圣女国,顿时气打不一处来。
“大王息怒,就算远贞公主嫁过来,随便给个名分就行,不必大动干戈,以免伤了和气。”臣子宋子墨劝慰道。
“这分明就是要挟寡人,她无非就是也想在寡人的后宫插个眼线,知道宣后已逝,便打起了王后的算盘,不过这样也好,待玄司登上帝后之位,寡人和那女帝的较量才算真正开始,如此说来,寡人再让她一盘,不过这笔帐来日是一定要她还的!”楚璍咬牙切齿地说着。
“大王英明。”宋子墨向羌王给予肯定,见风使舵这种事他最擅长了。
“宋爱卿,你去圣女国可好?”楚璍捋着胡须,他内心深处是信不过宋子墨的,可他最会巧言悦色,这也是个本事,说不定也能成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展现自己。
“臣自然愿意为大王办事。”宋子墨见自己被重用,立刻应承下来。
“那好,你此番前去,转告那女帝,就说三月后寡人迎娶远贞公主,并且把远贞公主立为新王后,顺便告诉一声玄司,寡人会好好的待洛氏一族,只要他听话。”楚璍冷笑着,心里已经盘算好,就算立远贞为王后又怎样,把她搁置一旁,所谓王后不过是个虚名而已了,她想套话,还嫩了点儿。
三月后。
羌王的兵马已在吉安城以外的五十里处扎寨好,等着圣女国的陪嫁兵马过来。
“王姐,远贞此去怕是永远都不能再回到故土,不管以前如何,还请王姐念在昔日的姐妹之情,送一送远贞吧。”远贞眼含热泪,纵使她真的想谋权篡位,但是此刻她也是真的不想离开母国,离开皇城,离开家。
“远贞,到了羌国一定要记住,先明哲保身,后为国出力,那楚璍不是简单的人物,你为国献身,帝祖和母帝一定会保佑你的。”远星嘱咐道,她明知结果已注定,但还是要装作不计前嫌的样子。
“动身,送公主。”随着常务总领一声呐喊,鼓声响起,那鼓声敲得响亮,但听着悲壮,远贞随着鼓点一步一步地离开这座她依赖已久的王宫,巫师在祭祀大坛上做法,似乎在为远贞祈福,但巫师在之前就已经算出来了,远贞不会活着到羌国,他现在就是在走个形式,做做样子罢了。
远贞走后,远星颤抖着声音说:“阿斯,去给肖遥传话吧。”
“陛下,果真要这么做?”阿斯斗胆问了一句。
“阿斯,本王的复仇之路已经开弓了,没有回头箭。”远星说着,眼神里透露着坚定和决心。
“好,奴才这就去传话。”阿斯走后。远星动了一下恻隐之心,但仅仅就是一下而已,她便恢复了往常。
“母帝常说,最是无情帝王,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远星自嘲地说着,想当初她也是有爱有真心的单纯姑娘,可惜生在这王室,但凡手软一些,今天她还有没有命坐在这里都不一定。
一转眼,远贞离宫已有十日,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远离母国,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这天夜里,陪嫁兵马走到七关道,见天色以黑,便就地安营扎寨。
“云心,我们这是到哪儿了?”远贞问道。
“回公主,我们走到七关道了,照这样走下去,用不上三天我们就到羌国境地了。”云心回答道。
“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心慌的厉害。”远贞紧蹙眉头,一脸焦虑。
“想必公主是累着了,这连走十日,公主身子娇贵怎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云心心疼主子,连忙拿出一件白狐皮做的毯子盖在远贞身上。
“这入秋了,到了夜里天也凉了,注意保暖,切莫感染上风寒。”云心边说边把毯子留出的缝隙掖好。
远贞拍拍云心的手,有些自伤地说道:“这整个圣女国除了母帝就是你最心疼我。”
“奴婢从小就跟着公主,公主待奴婢也如亲人一般,这份感情岂是寻常人能比的。”云心跪在地上,表示着自己的忠心。
远贞点点头,突然她感到一阵头晕恶心,身子朝一边栽去,云心见状立马扶住了远贞,急忙询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远贞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想必是舟车劳顿,食不对味,有些头昏眼花。”
“那奴婢去给你倒碗水去,公主别乱走,在这等着奴婢。”云心说完就走了。
云心刚走,远贞的住的帐篷就进来一位身着铠甲的将士,那人也不请安,只是看着远贞。“你是谁的兵,真是大胆无礼,本公主的帐篷也是你想进就进的!”远贞怒斥道。
话音刚落,一把冰冷的匕首就抵在远贞的脖子上,“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谁派你来的?”远贞虽然吓了一跳,但也强行保持镇定。
“公主,水来了。”云心一进帐篷看见眼前这一幕,吓得扔掉了手里的碗,还没等叫出声,一个飞镖就插进了脖子里,连挣扎都未挣扎就死了。
远贞见状再也冷静不了了,她连忙求饶:“这位将士,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只要你不杀我,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伤害过远星的人都得死。”肖遥冰冷的声音在远贞的耳边响起。
远贞大惊,问道:“你是王姐派来的?我何时伤害过她?她都已经是女帝了,还有什么不满足,非要置我于死地。”
“你害死了容沐,就是伤害远星。”肖遥不等远贞说下一句话,直接用匕首划开了远贞的脖子,远贞捂着脖子努力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发不出一点儿声音,鲜血染红了白狐皮毯子,仿佛那张狐皮是刚刚被扒下的一样,惨烈而又血腥。
做完这一切,肖遥擦了擦匕首,把身上那块羌国的将士符放在了远贞的手里。而这将士符真正的主人早就已经被肖遥毁尸灭迹了。
远贞的死对于远星来说是一种帮助,这样她就有机会再拿住羌国一次,玄司也不可能登上帝后之位了。但是对于楚璍来说远贞的死犹如晴天霹雳,倒不是他多爱远贞,而是远贞以羌国新王后的身份嫁给羌王,却在和亲的路途中不幸遇难,属于国丧,而楚璍再一次成为丧妻之人,也就是民间所说的鳏夫。
各国的王后都不是随便来的人物,而且都不是本国之人,例如西梁国主乌离疆的王后是卫国国主卫亭胥的亲妹妹卫月,西梁亡国后,卫月殉国自杀,致使卫国和圣女国也算结下了梁子,可惜卫国国力不强,攻打圣女国犹如以卵击石,所以即使再恨也得安静的等待着。
而羌王楚璍的先王后宣后是赤离国主水天翼的嫡出公主,名字叫水仙。据说水仙公主才貌双全,倾国倾城,楚璍对她甚是宠爱,二人相伴数载,非常恩爱,水仙去世后,楚璍亲自为她守灵三天三夜,粒米未进,上朝之后赐谥号为“宣”,继而是宣后,膝下之子楚邱为太子。
如今续娶新王后远贞实属迫不得已,但让他糟心的是远贞途中遇害,更要命的是她手里还握着羌国将士的符牌,如果圣女国追问下来,那他楚璍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如果不给远星一个完美的交代,很有可能为此两国开战,楚璍不怕战争,他怕输战争,毕竟圣女国身后还有个勇敢善战的白汗部,那是他所顾忌的。
因为七道关离羌国比较近,所以最先得知远贞遇害的是楚璍,而此时景尚和宋子墨还不在宫里,一时找不到可以商量对策的人。
最后,楚璍一狠心,为了更长远的打算,只能牺牲自己的一位臣子,这个倒霉的事就落到了宋子墨的头上,羌王下令,因宋子墨看护王后不周,致使王后途中被人杀害,此罪天理难容,格杀勿论,为了平复远星的心,还特意追封了远贞为宜后,但他不知道,刺杀远贞是远星早就布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