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好了,瑞丰宫出事了。”远星正批阅奏折,听阿斯这么一说,立刻放下手中的笔问道:“瑞丰宫不是映贵侍那里吗?那能出什么事?”
“听巴图尔说,映贵侍刚用过早食便腹痛难忍,稍一会儿便浑身虚汗,口吐鲜血,章宫医和顾宫医都赶过去了。”阿斯说道。
远星一听急了,连忙吩咐道:“快,把宫里最好的宫医都宣到瑞丰宫,本王现在就去。”
赶到瑞丰宫后,远星赶紧上前查看阿拉罕的情况,只见他面色惨白,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衫,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阿拉罕,阿拉罕。”远星连唤两声,但始终没有得到回音。
“陛下切莫着急,章宫医医术高超,定能化险为夷。”玄司安慰着。
听玄司这么一说,远星才注意到,晚舟、慕鸿和玄司已经早早就到了,不一会儿纳措和阮凝良也赶来了。
“贵侍忽发重疾,二位怎么才到?”慕鸿问道。
阮凝良和纳措相继请安后,对着远星解释道:“臣妃在和南宫才卿下棋,听到信儿我们就立刻赶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
“来总比不来好。”远星看着阮凝良,心里也不禁七上八下,在她眼里,阮凝良蛮横骄纵,但也是外强中干,平时欺负欺负人也就罢了,动手害人她还是不信的。
不一会儿,章宫医为阿拉罕诊治完毕。
“怎么样?”远星问道。
“回陛下,是中毒,幸好映贵侍素来身体强壮,待臣开一剂药方每日按规定服用,想来也无大事。”章宫医答道。
“是蔓花根和马钱子。”纳措端着一碗汤闻了闻,直接说出了这药中的成分。
“南宫才卿,你是懂药理的,大家都知道,可这宫医都在这呢,你就别凑热闹了。”阮凝良狠狠地瞪了一眼纳措。
纳措没有理他,而是端起碗直接喝了一口,含在口里漱了一下又吐了出去,自顾自地说道:“还加了蛇毒草,怪不得会引起剧烈的疼痛,谁这么狠,这蛇毒草是要命的。”
“南宫才卿好本事,映贵侍所中之毒确实有蛇毒草,也幸得映贵侍所食不多,否则老臣也是回天乏术。”章宫医说道。
“既然映贵侍是中毒,那就有下毒之人,陛下一定要彻查此事,能敢在后宫下毒,可见此人胆大包天,目无王法。”慕鸿说道。
远星看了一眼阮凝良,说道:“那是自然,敢毒害本王的后妃,真是活腻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映贵侍的身体调理好才是。”晚舟说道。
“映贵侍虽然性格强势些,但也是以理服人的人,也未曾听说他得罪过谁,只不过前几日和阮上德绊了几句嘴,那也不至于毒杀啊。”玄司意在指谁大家都知道,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阮凝良。
一时间,阮凝良有些慌了神,说道:“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啊?我刚和映贵侍发生完口角,随后我就下毒害他,那我不就等于自首吗,肯定有居心叵测之人想嫁祸于我。”
“咳咳。”阿拉罕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床边围了好多人,他想坐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你别动了,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远星关切地问道。
“同样的毒,来的更凶猛了。”阿拉罕一句话说的大家云里雾里的。
“阿拉罕,你说什么呢?什么同样的毒啊?”远星问。
“当初我白汗部败于铁犁,就是因为有人在我们的粮草里下了毒,就是这个,但是今天我感觉毒性更强了。”阿拉罕有气无力地说着,这个毒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陛下,这件事就让臣妃去查吧。”玄司主动请缨,他认为此番举动一定会让阿拉罕更加信任自己,若日后有他帮衬,自己在这后宫也不会孤军奋战了。
“这都明面儿上的事了,还用查吗?同样的毒,肯定还是铁犁将军那出的问题。”阮凝良说道。
“那可不见得,铁犁将军要害也得害翁将军,怎么能害到映贵侍身上,他又不在后宫。”慕鸿反驳道。
“好,这件事就交给玄司去查,慕鸿你帮衬着点儿。”远星嘱咐道。
“放心吧陛下。”慕鸿说道,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玄司。
“好了,都退下吧,巴图尔,好好照顾你家主子,本王晚点儿来看他。”说完众人一一散去。
“南宫才卿,能去我宫里坐坐吗?”玄司向纳措再次发出了邀请。
“好啊,正好我也有事找你。”纳措和玄司一边走一边说,阮凝良就站在他们身后。
“主子,这南宫才卿最近有点儿不老实啊,在陛下面前卖弄,真是不害臊。”迎喜嘴里骂着,眼睛狠狠地白了一眼纳措的背影。
“谁不想往高爬,我说他最近怎么不来贵和宫了,原来又攀上了另一高枝儿,他以为夕秀人得宠就能分他一杯羹,呵呵,这后宫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呢。”阮凝良没有成功毒死阿拉罕本就生气,再加上看见纳措和玄司走得近更是怒火中烧,他都积攒着,等着稍后一并发泄在纳措身上。
“才卿,你怎么知道映贵侍中的什么毒?”玄司给纳措倒上一杯茶,随口问道。
“我从小就体弱多病,所以自学药理,谈不上多精通,但是不当后妃当一个宫医还是绰绰有余。”纳措笑着说。
“可是臣妃有一事不明,刚才在瑞丰宫,才卿说过蛇毒草是要命的,可为什么你也入口了却无事?还有映贵侍说他以前中过这样的毒,同样的毒,为何这次却差点儿出了人命?”玄司问道。
“蛇毒草毒性虽强,但喝下去至少要一炷香的时间才能释放毒,所以浅试接触并无大碍,而且它的味道十分清淡,若不含在口中细细品根本尝不出来,我猜映贵侍第一次中的毒里应该是没有蛇毒草的。”纳措解释道。
玄司听后心里一颤,想着映贵侍树敌甚少也能招来杀身之祸,那自己岂不是也时时处于危险之中,他看着纳措,语气轻颤,缓缓地说道:“这么说,凶手第一次下毒是为了要战胜白汗部,这一次下毒是为了要映贵侍的命,以绝后患。”
纳措看着玄司有些许惊恐,便出言安慰道:“你不用过于紧张,刚刚出了这样的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第二次,在凶手未找到前,你好好保重自己,凡事谨慎一些。”
“才卿,你也是,尤其是那个阮凝良,不得不防。”玄司一直都是怀疑阮凝良的,只是现在的所有矛头指的都是铁犁。
“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查的时候也小心些,我该走了,时间久了阮凝良又该起疑心了。”纳措匆匆和玄司告了别,可就算这样,他也没逃得过阮凝良的魔爪。
“南宫才卿这是从哪回来啊,我家主子等你半天了。”迎喜阴阳怪气地说着,这纳措的脚还没踏进自己的宫门,就被迎喜拦了下来,看来他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既然是阮上德找我,自然不敢耽搁。”说完纳措就跟着迎喜一起回到了贵和宫。
“臣妃给阮上德……”还没等纳措说完,阮凝良就给了他一巴掌,嘲讽道:“这狗都知道要跟着主人走,你却不知道,莫不是看着夕秀人比我得宠,想另寻新主了吧,我告诉你,就算你不想当我的狗,你爹还想当我爹的狗呢。”
“阮上德,自打进宫以来,我处处都是以你为先,今日不过是去夕秀人那里坐坐,阮上德便如此吃心,在旁人眼里看来还不知道是谁跟着谁呢。”纳措的不卑不亢无疑是火上浇油,果然,阮凝良瞬间炸了,顺手拿起桌边的杯子砸向纳措,五儿护主,连忙把纳措护在了身后。
阮凝良指着纳措骂道:“想我乃是当朝三军总督之子,没想到在这后宫任人欺辱,连我最信任的你,如今也爬到了我的头上,南宫纳措,你爹能有今天还不是靠我爹照拂着,西梁之战,你爹的军功不也都是我爹给的,就连你升到才卿这个位分也是我们阮氏一族给你的恩惠,而你现在却吃里扒外、背信弃主,简直不配为人!”
“阮将军的恩德臣妃自会记在心间,今日惹得阮上德如此大动肝火,的确是臣妃的罪过,刚才言语冒犯,还望阮上德恕罪,既然上德看到臣妃就气从中来,若是气坏了身子,臣妃才是真正的罪人,倒不如早些退下,省的碍上德的眼。”纳措向阮凝良做了个揖,便带着五儿离开了,快要走出宫门的时候,纳措忽然停住了脚步,他看见墙角处有几撮红色的草,“蛇毒草。”纳措口中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主子,你看什么呢?”五儿问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马上去夕秀人那。”纳措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