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岭补眠到中午,起来同郑麒在餐厅用午餐。
清淡的食物,正合他的口味。懒懒地往胃里填一些,又伸手揉太阳穴。
“王规崇叫了车队去机场堵人,抓到那女人带回去,不知道关在哪。”郑麒哼笑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
后续,贺岭自然也不关心,“这么多年,还真动情了。”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养条狗都有感情了。”郑麒坦然道。
“昨儿又是哪个美人找您闹半宿?”
不想提起那小没良心的东西,贺岭冷嗤一声,“管好你自己。”
郑麒打量他,疲惫到眼睛都成了三眼皮,夜里要了酒在阳台吹风,正事都缓下不谈了。
“看来这位在你心里分量挺重。”
“笑话。”贺岭舀上汤,送入口中,让胃里暖起来。
开心就养着,不顺心了就让人自生自灭,不存在对谁心慈手软。
“那为什么向王规崇出手?”郑麒无情地戳穿他,“我怎么听说是他觊觎你的人?”
“这是一回事?”贺岭才不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
对王规崇的打压,他归结于不忠,以及胡乱揣测,还要疯狂试探他的底线。
“行,我和您没得聊。”郑麒老老实实闭嘴,等贵公子安心用完餐。
这次贺岭为区块链Ico项目而来,他算谨慎的,还在查考风险和投资安全问题。
这种愿者就能上来玩的,其实不太感兴趣。
奈何郑麒太热情,讲他挣了多少个亿美元,最近又宣布了一个名叫“cherry”的项目。
引他这条大鱼投资,炒的币市值自然水涨船高。
于身为食物链顶端的他们而言,收获是可以预料到的美观。
惨的是散户,不过这对贺岭来说不重要。郑麒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他自是一样。
“投多少?”
“一个?”
“口气大。”贺岭失笑,不愧是当真朋友的,开口一点不含蓄。
郑麒瞧不出贵公子意图,玩笑道:“同你当然讲美金,您缺钱?”
“不见得。”贺岭点上烟,徐徐吐出烟雾,不急不躁。
手上那些够吃几辈子,郑麒心里门儿清,最主要,得让他投的开心。
正试探着又想开口,贺岭先打发他:“别学王规崇犯蠢。”
“哪儿能。”
王规崇给他送女人,郑麒觉得好笑。
这么容易收买,当贺岭是无所事事的二代?生意场上的事,从没有拿女人来当筹码的。
又不是古代昏君。
“要不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从前你也不会和他来往吧。”
贺岭不反驳,也不点头,表示默认了。
书香世家出了个蠢驴,还是独子,成了圈内的笑话。这些年凭借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讨好一众公子哥,到头来还没搞清楚定位。
“踢出去的人,不提。”
郑麒话又说回来,“投多少看您心情,今晚回吧,别让心肝久等。有空我跑渝州就是,其实没想你能来沪州找我。”
“权当散心的,这度假庄园不错。”贺岭灭了烟,顺手一杯黑咖啡又送入口中。
“送您,一句话的事。”
贺岭笑而不语,没打算收他的好意。
——
当晚回渝州,飞机上老陈才说姜意来过电话。
贺岭没急着见她,与贺均约在茶楼碰面,又听他讲起于昭昭和戴华振来了几趟。
“没商量的余地。”
男人淡漠的一句表态,此事便定性。
他就是要戴家付出代价,将他们的后路断了。
“大哥怎么这样突然?”贺均倒觉得这不像往常的贺岭。
以往他做事讲究,首先就是把自个儿摘出去。
这次闹出的动静不小,渝州已经有人开始做文章。
“这么多年,该还回来了吧。”贺岭嗤笑,犹如在看蚂蚁挣扎。
本就是眼中钉,让人快活到现在都算是开恩。
“会对您有影响。”贺均提醒,完全是站在贺岭的角度上。
当然也为他自己的将来担忧。
贺岭迟早会对他父亲开刀,到时他又该如何,选错路恐怕要比戴华振惨得多。
“我亲自动手了?”贺岭手掌搭上他的肩,语重心长:“做好你的事,你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
敲打只点到为止。
“明白。”贺均看时间,将近十点,没见他要走,叫服务生上酒。
几分钟后,有美人开门送来轩尼诗李察。
目光交错,贺岭燃上烟。女孩变得紧张,半蹲下开酒,加上冰块倒好酒。
纪小艺递酒杯时先起身送较远的贺均,再回来俯身递到贺岭手边,“贺先生请用。”
一身职业装包臀裙加黑色袜,敞开的胸口满是春色。
又甜又乖的嗓音,配上那张清纯的脸,走到哪里都是杀手锏。
偏贺岭摆摆手就让人走,尝了口酒,蓦地笑了一声。
不知是该感慨真巧还是世界小。
“大哥认识?”打人进来贺均就瞧出不对,那女孩看贺岭的眼神拉丝。
长相也可圈可点,尤其眼睛和嘴与姜意神似。
“不认识。”贺岭倚在沙发靠背上,怀里没女人,手机上没短信,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难以言语的滋味。
指间的烟燃到一半被灭掉,起身准备走,贺均送人到楼下,见刚刚那女孩追出来。
“贺先生!”纪小艺胆怯地上前,越过贺均,递上一枚装在红丝绒盒子里的袖扣。
“这是我上次捡到的,您的。”
贺岭脚步止住,瞥过去一眼,确认他戴过,“扔了。”
“贺……”女孩咬唇,惊慌失措的眸子紧盯着男人的侧脸。
他是那样难冷漠接近,又是那么引人注目,两者结合,对她来说简直是劫难,逃不过。
贺岭大步上车,同贺均一起目送他离开,手中攥出汗来,那盒子也舍不得丢。
女孩的微表情贺均尽收眼底,不得不提醒她:“好自为之,贺先生不是你能接近的人,这种东西他从来不多看一眼。”
明面上是说袖扣,哪能听不出是在内涵她。
纪小艺点头,努力让蓄在眼眶的泪水不往下掉,却是不肯服输的语气,“我说要接近了吗,看看也犯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