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空传来一声炸雷,震耳欲聋,惊天动地。
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一切都波诡云谲,暗流汹涌。
江风酒肆里做贼心虚的阴谋者,一个个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此前,潘濬、糜芳两人心怀鬼胎,与孙权的心腹总管吕壹密谋着一个惊天动地的阴谋,企图通过操控荆州之力,实现各自的野心。
随着策划逐渐深入,他们的勾结已然无所遁形,但却隐秘如幽灵,让人难以捉摸。
刘禅,这位被这三人错看成任人摆布的傀儡,他的小心思和伪装,也不过是业已显露出的不可一世。
他似乎与局外者无关,却又偏偏恰逢其会,趁机想要撇清众人的关系。
他一边假装毫不知情,一边精明地在三者之间游走,如同一只狡黠的狐狸。
二叔说得没错,真是一群无胆的江东鼠辈!
无论谁投入碧眼贼的怀抱里,都会潜移默化成见不得光的鼠辈,永远躲在黑暗中进行肮脏的交易,不敢光明正大的战斗。
刘禅面带微笑,扫视着这些胆怯地躲在黑暗里的阴谋者,心中充满了鄙夷。
他在心里的声音轻柔而坚定,我就是将彼此间的不信任夸大化,而从中牟利。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即使合作,彼此之间也有绝对可能背叛。
橛子已在潘濬、糜芳、吕壹之间打下,太明显的公开有欲盖弥彰之嫌,只有迷迷糊糊的表演才能在曹魏、孙吴投下阴影,因为无论是曹操,还是孙权,都是雄猜多疑之主。
正如水面上漂浮着的一片落叶,随着时间流逝,它越飘越远,在目光无法触及之处,相似于这三个男人之间微妙又复杂的关系。
他们各自都在考虑着自己的利益,而这些借口与筹码犹如浮冰上的斧头,随时可能掉入深渊。
“吕总管,为了反曹联盟,我们当浮一大白。”刘禅又亲热地拉着吕壹的手,举起手中的酒殇,十分夸张大喊道:“其实,本太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孙刘联盟永远牢固友好的那个人。”
在吕壹惊愕的目光中,刘禅把酒喝得一干二净,吕壹只好跟着干了一殇。
“尔等一起干!”正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时,刘禅把酒殇重重掷地,瞪目大喝道。
“本太子和吕总管都干了,尔等什么东西?竟然敢不跟上?!”
刘禅如刀的目光扫射过去,直剜人心,杀机四起,威压当场,充满了威胁。
“都踏玛德干了!谁敢不从,格杀勿论!”吕壹指着其余众人,疯狂的嚎叫着,“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此时半醉的吕壹,心中已被刘禅种下了怀疑一切的种子,因为他本来是出身贫苦的底层人,在被地主、豪强、士族欺凌、侮辱、压榨中长大,一颗从小就扭曲变态的心,极端痛恨仇视这个不公的世道和地主、豪强、士族。
而潘濬正是符合吕壹痛恨标准的恶人,他无比清晰的知道,士族永远都把家族利益置于首位,只要有人会出更高的价格。
曹魏财大气粗,势力豪横,实力比孙刘联盟还强大。
当家人曹操笼络人心天下第一,为人大方,出手阔绰,这可不是孙权所能比的。
只要曹操出手,拿下一百个潘濬都不在话下。
“喝!”沙摩柯和兀突骨拔刀在手厉声大喝,穷凶极恶,面目狰狞,触目惊心。
刘禅的喜怒无常、两面三刀,吕壹的凶残狡诈、丧心病狂,联手给了在座众人无比的震撼和冲击。
此时不喝,只怕是人头不保,横死当场。
“为汉中王太子贺!”
“为吕总管贺!”
潘濬、潘翥、糜芳、糜希、吴坚和校事卫们、商人们,被吓得肝胆俱裂,瑟瑟发抖,纷纷举觞痛饮。
“潘濬大人,我们干一觞,为了我们的利益,一旦我获知孙权背刺,你就可以作为我方全权代表,赴邺城跟曹操谈判,如何瓜分东吴。”
刘禅摇晃着身体,歪歪斜斜走到潘濬身边,先是跟潘濬、潘翥父子干了一觞,然后故作神秘附耳说话,却又高声大喊,唯恐天下不乱。
“届时平吴成功,无论汝降魏或者留下,本太子保汝上位三公,世袭罔替,荣华富贵,到手擒来。如此,你们父子以及整个家族都可以享受着永久的红利。”
这个刘禅神出鬼没,东一榔,西一榔,到底想搞什么,吕壹的心态彻底崩了。
他努力睁着惺忪醉眼,像饿狼一般,恶狠狠地盯着潘濬。
潘濬被吓得一激灵,不由心头大震,皱着眉,不满地回应:“汝莫再故弄玄虚,吾等当非愚蠢之辈!孙刘联盟固若金汤,汉中王跟曹贼势不两立,不共戴天,怎么可能与之联盟,攻灭东吴!”
刘禅仰天长笑道:“此一时彼一时,汉室名存实亡,只剩一个空壳和几名老旧公卿,迟早为曹操所灭。大争之世,岂能因噎废食,只要有利于我,无所不用其极。”
“下官也是竭尽全力维护孙刘联盟,力保荆州不失。”潘濬极力掩饰。
汝为荆南士族之首,家族利益至上,就不要言不由衷,欲盖弥彰了。”刘禅对潘濬的解释嗤之以鼻。
“在下对汉中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潘濬疾口否认,脸上掠过一丝惊慌,被刘禅迅速捕捉。
他死死盯着潘濬,戏谑道:“除非汝已暗中投靠了江东。”
“下官不敢。”潘濬心中大惊,掀起惊涛骇浪,强装镇定,起身恭敬作揖。
“敢发誓吗?!”刘禅眉毛一挑,语气充满了戏弄。
“这……”潘濬心虚之下,一时语塞。
“王太子步步相逼,不要欺人太甚。”见父亲被刘禅欺凌,年轻气盛的潘翥挺身而出,挡在前面,厉声道。
刘禅逼近潘翥,目光如刀,凌厉无比道:“小子你算哪根葱,本太子就要欺你们,怎么样?!”
潘翥被气得七窃生烟,双目喷火,脸色胀红,胸脯一起一伏。
“逆子大胆,还不跪下向王太子请罪!”
这位在荆州横行霸道惯了的纨绔哪里受过这种气,就要发作之际,突然传来潘濬急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