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主动交代犯罪事实的,老实说,时榫也是第一次见。
他盯着袁山看了两眼,到底没忍住问,“我们认识?”
袁山一脸莫名,“当然不认识了,认不认识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时榫:“不认识你干嘛救我?”
袁山:“难道不认识就不能救?!”
时榫沉默看他。
袁山同样懵逼回视。
二人之间的对话有种说不出的槽点在,让站旁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
“我就说你是闲得蛋疼吧,看看,又一个不理解的,活该啊!”
时榫瞥了眼说话的人,很显然,对方这话不是说给他的,而是说给袁山听的。
袁山倒也不气,只挥手让那人走,“你管我,我就乐意救。”
“你乐意,你也不怕救错人,没听人说是从二区来的吗。”
那人说完就去另一边了。
这意有所指的话让时榫看向袁山,“二区怎么了?我只是受人委托过来找人的。”
“找人的?”袁山松了口气,主动解释道:“别误会,其实他就是看你从二区来,以为你也是徐成宁的人……你二区来的,应该知道徐成宁是谁吧?你不是他的人吧?”
听到这个名字,时榫下意识想到了道森。
毕竟道森是徐成宁的人,他们之前在野外遇见纯属凑巧,只不过对方真正要找的人或者说是东西,后面被他接管了而已。
想到那个小盒子,时榫垂在腿边的手指不由摸了摸裤袋。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不过能让道森自己出来找,那装里面的肯定是个好东西。
他做人贪,宁愿杀了道森也不愿意交,所以交给徐成宁什么的,做梦。
他就要自己昧下。
“我跟徐成宁那伙人没什么关系,只是二区一个普通人。”
说着,时榫扫了圈围墙上的情况。
大家都在拿武器火力打击异种,放眼望去很是统一,没有什么特殊的。
袁山:“那就好,徐成宁什么人,你自己就是二区的,想来比我清楚,所以你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情,对吧?”
他这话说的有点像是遭不住瘟神降临一般,惹得时榫朝他投了一眼过去。
“他们在这儿很嚣张?”
袁山耸肩,“你都这么说了,可见比我了解。”
时榫:不,他不了解。
从来只是听人云亦云,压根就没见过徐成宁的时榫沉默两秒,没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结,而是问了袁山他们人在哪儿。
“去睡了呗,他们那伙人就喜欢晚上出没。”
袁山一顿,看着他的眼神狐疑起来,“你问这么多,该不会你要找的人跟他们有关吧?”
时榫面不改色,“没有,只是问清楚,免得跟人撞上,不然……你懂的吧?”
袁山懂!
他给了时榫一个“我很懂”的眼神,“兄弟,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也是,大家都是的。”
谁乐意跟一群疯子变态打交道啊,就是看一眼都怕有血粘在身上!
袁山:“放心吧兄弟,那伙人都去歇着了,你要找人就现在去找,免得到下午跟人撞上,他们做事随心所欲的,一不小心就会招惹上。”
说完,袁山又给时榫指着围墙内的建筑,简单说了说核心区的情况。
“西边儿灯红酒绿的多,这些日子他们都呆那边,所以你没事就不要过去,东边好些,有人维持秩序,你只要不闹事,想找人可以去红娘酒馆跟老板娘说,付点报酬就好……”
“酒馆!”时榫惊了,“你们这儿还有酒馆?”
不是,怎么同在放逐区,一区人过得比二区人居然好这么多的嘛?
还有专门喝酒的地方?!
袁山哈哈大笑起来,“一看你就没来过一区,我们一区可不是你们二区三区能比的,咱们这里东西可多着呢,你没事多来几次就知道了!”
从袁山这里又了解了点一区的事后,不再两眼一抹黑的时榫心里有底了。
他要了袁山的联系地址,谢过对方后便下了围墙。
围墙下安置了不少箱子,里面装的都是用来抵御异种的弹药。
时榫穿过那些箱子,按着袁山给指的路,便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
“红娘酒馆……”
念着酒馆名字, 时榫走在路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各个店铺的标识。
嗯,就是店铺。
虽然店铺建筑不咋滴,但各个屋子里面确实都在卖东西。
时榫有因为好奇进去看过,但一问价格后,他就默默出来了。
无他。
只因这里物价比二区高了近一倍!
就说一把简简单单的匕首吧,二区顶天了卖二十个工时,而一区要三十六。
时榫觉得他靠倒卖发财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这就是想想,时榫知道不可能。
毕竟真要有这么好的生意,哪儿还用得着他这个后来人做,一二区的人不知道怎么发财?
这背后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势力在守着。
时榫顺着街道找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在一条三岔路口,找到了人进人出的红娘酒馆。
酒馆很大,一股浓郁的酒香从里面飘出来,只是站外面看,时榫都能猜到里面有多热闹。
他看了会儿后,抬腿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见酒客众多,一股子汗臭脚臭混合着菜味,显得烟火气十足。
时榫皱着眉,环视一圈,看到柜台后面有扇挂着布帘的门,似乎是后厨。
布帘从里掀开,一丰乳肥臀的女人端着冒着热气的菜碟出来,游刃有余招呼着凑过来的客人,而透过掀起的门帘,时榫看见了里面金属含锈、棕红泛着黑的油水从咕咕咕发声的老旧烟机中滴落。
热菜出炉,冷酒出仓,酒馆内躁动嬉闹。
时榫看向那个端着菜从后厨出来的女人,想知道她是否为酒馆老板娘。
而就是这一错眼的功夫,对方便被一个男子一把拽住,后者伸手摸了下她的脸,又拉开她的衣领,手指一松,有什么东西便掉了进去。
女人娇笑,伸手去拍男人的胸肌,“好你个死鬼,又拿东西抵我的酒钱。”
“老子这东西可比酒钱值钱多了!”
……
几句话,时榫听明白了。
这女人应该就是酒馆老板娘。
只是不知问她找人,需要付多少报酬。
他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