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会!”
枪口都对准了头,卷毛第一时间就举起了手,“我没恶意啊,哥们儿你小心点,别走火。”
时榫持枪的手没动,“你盯我这么久,没恶意?”
卷毛嬉笑,“哎呀,哥们儿你发现了啊?”
这嬉皮笑脸的态度让时榫不耐,枪口往前顶了顶,“说,谁。”
“我不知道啊!”
卷毛无辜耸肩,“有人出工时,委托我盯着你,我也不知道是谁。”
时榫眉头皱了起来,“有人委托你,你会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委托我也是在终端的交流贴上看到的,原本还以为是个假的,但谁叫我接了后对方真给我转了呢,哥们儿你等等啊,我给你看……”
卷毛相当诚实,毫无一点契约精神就把委托给卖了。
他还说着就放下手,点开终端,翻到了之前交流贴的那条委托消息给时榫看。
白染第一时间凑了过去,“还真是诶,时哥你看。”
白染将那胳膊拉过来给时榫看。
时榫扫了眼。
是个没什营养的交流贴,那条委托混在各种插科打诨的回复中,显得格格不入,像个儿戏一般。
卷毛:“看吧,我没骗你们吧,我也是看着好玩儿就接了,哪知道对方还真转了账。”
委托消息不多,就十几个字——
【在深渊的朋友盯一个人,报酬五十】
转账记录卷毛也给时榫看了,就连备注都露了出来。
而对方发过来的备注消息,无非也就是盯梢对象,即时榫的姓名。
“我就是看这活儿没啥,所以才做了。”
卷毛收回手,嬉笑道:“对方也就是让我盯着你,这要是让我杀人,哥们儿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做的。”
时榫瞥他,“为什么不做?”
“五十就想让我杀人这不做梦嘛!”
时榫:……
他还以为对方是尤有良知,谁知是报酬不到位。
见气氛沉默下来,卷毛瞅瞅他俩,一边往后退,一边试探说道:“哥们儿,我这该说的都说了,可一句没假的,你们要没事儿,那我就先走了啊……”
卷毛在往后,一直到退了四五米远后,人才转身小跑离开。
时榫放下了枪。
白染看看卷毛背影,又看看他时哥一脸深沉的模样,不由咂舌,“就这么放人走了啊?我还以为你真会杀了他呢。”
时榫别起枪瞥他,“你当这是无人区啊?”
周围这么多人,要杀也得找个僻静的地方。
白染懂了,冲他时哥竖了个大拇指。
“还得是你啊时哥,老奸巨猾!”
时榫:……
懒得跟傻子计较,时榫看向卷毛离去的背影,目光渐深。
另一边,离开的卷毛躲去了个偏僻的角落。
之前的嬉皮笑脸已经收敛,他四下环顾一圈,然后点开终端给委托对象发了个消息——
【目标已发现】
……
卷毛的事到底是影响了白染接下来的计划。
“时哥,我跟阿原就先走了啊,你自个儿好好待着。”
一大早的,天边都才刚泛白,时榫刚巡逻回来,跟边原一起捡完垃圾的白染就跟他告辞。
说的是冠冕堂皇,怕影响时榫休息,实则就是怕麻烦找上来。
时榫心知肚明,也不拦着他俩,还恨不得帮他俩打包。
“赶紧走。”
扛着几麻袋的“垃圾”,临走前白染嘻嘻一笑,“时哥,我们走啦啊,千万记得自己的事自己扛哦!”
边原站中间,在他俩脸上逡巡着,眼神狐疑。
“你们又背地里做了什么?”
对上边原那小眼神,时榫突然灵光一闪,忍不住俯身问她,“你给我看看,你觉得我最近会不会倒霉?”
边原:???
“你有病啊?”小孩儿满脑子都是问号。
时榫:“你不是有预感嘛,这能力就得多用用,用进废退,我这是锻炼你,快试试。”
边原:……
对着面前这张颓而阴郁的脸,边原张了张嘴,“你怎么好意思?”
时榫挺好意思的,他耷拉着眼皮,叹了口气,“最近运道有点不好,总是有人要害我,不过这种事也避不开,毕竟我这么招眼。”
槽多无口。
边原一言难尽地看他,“所以你就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指望我一个连能力都不明白的小孩来帮你?!”
时榫想想,也觉得自己有点想岔了。
边原都还不能掌握自己能力呢,怎么可能预感得到……诶?
突然想到还有个诺老头的时榫眼睛一亮,他拉住边原,“你先别走了,今晚我带你去见诺老头,给你检测一下!”
边原一怔,她明白了时榫的意思,只不过。
“你有工时?”
狐疑的小眼神再度瞥过去,时榫回她一个放心的笑脸。
“我自有办法。”
-
诺老头是个不缺工时的人,这点时榫很确信。
那他缺什么呢?
又是巡逻的大晚上,时榫站在无人的悬崖边,二话没说就跳了下去。
照旧是在异种最少的时间点,时榫借助藤蔓下到了百米处,挖了点土装袋子里。
虽然不知道这土到底有什么用,但诺老头既然需要,那它就是最好的诊金。
时隔半月下来一趟,时榫也没急着上去。
念着自家藤蔓营养不良还是个宝宝这事,他在下面打了会野。
因着在一区吃了a级梦魇魔得到了进化,这回他在深渊下打野食要比之前轻松很多。
毕竟藤蔓能分裂成无数根,精神域还扩大增强了不少。
只要不遇到b级、a级闹出大动静,时榫都应付得游刃有余。
不过在准备上去的时候,时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光团。
精神域铺开两百米,在距离他左边往下约莫百米的地方,那个熟悉的光团趴在悬崖上正朝他奔来。
是虫小五。
不过对方的光团似乎大了点。
时榫眉头一挑,顿时没动了。
都是多触须的,虫小五上来得很快。
漆黑的崖底深不见光,时榫视力寻常,也看不清,只能借助精神域感知异种动向,对于异种的具体动作却是不知道的。
于是,当几条黏腻光滑的触须啪一下缠上来时,他也只能捏鼻子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