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喆咬紧唇瓣,扭过头不敢看他。
“上次告诉过你的。”
许政浠拨开她黏在颊上的长发:
“不乖,我可是要回来,整肃家风。”
“不是我要去的。”她眼尾湿漉,小声辩解。
“你就没点判断力?”
许政浠捉住她的下巴,黑眸晦暗不明。
接着,一低头咬在两瓣倔强的唇上。
许喆乖乖的,由他惩罚。
泪眼朦胧间,看见许政浠从浴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安全易耗品”。
许喆:“......”
上新装备了。
许喆想着,也好,这次不用吃药了。
........
许喆累惨,盖上眼皮就睡。
大概是过于疲惫,这一觉她睡得极不安稳。
乱七八糟的梦境搅来:
山间别墅,八卦红烛,灵堂楼上,暴力的撕扯......
沉睡中的许喆眉头紧锁,脸上全是汗。
梦魇死死将她缠住......
直到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她用尽力气爬过去,紧紧抱住那截西装裤腿。
“政浠!政浠!”
许喆喊出声来,随后睁开双眼,她终于逃了出来。
得救了......
看着自己置身于熟悉的卧室,许喆眼中泛泪。
她往床边看了看,许政浠不在。
也对,他从来都是拔腿就走,从不睡在她身边。
许喆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时间已是清晨。
“喆小姐,”
“喆小姐。”
房门外传来林姨叫她的声音。
许喆深吸一口气,应了一声。
林姨推门进来,像只辛勤的蜜蜂开始整理房间。
“少爷呢?”
许喆随口一问。
她估计许政浠又回去公干去了。
“少爷在花园摆了早餐,就是您平时喜欢坐的那里。”
林姨回着话,顺手拉开了卧室的窗帘。
许喆下床走到窗边,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花园里的许政浠。
他背对着她,闲适地靠坐在花园椅上,管家和佣人仍是侍立一旁。
与生俱来的矜贵清冷,让人望之却步。
“喆小姐,您洗漱后,就去花园跟少爷一起用早餐吧。”
林姨走到她身边。
许喆摇头:
“没胃口,不吃了。”
她可不想跟许政浠待在一起。
如果说之前她怕他,是因为他教育上的严厉。
那现在她怕他,是畏惧他那方面的手段......
“不吃早饭怎么行?胃要饿坏的。”
林姨到底还是把许喆当小孩,一听她说不吃早饭,就开始劝她。
许喆无奈,只得借口不想出房间,请林姨帮忙把早餐端过来。
洗漱后,许喆揉着腰,靠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等早餐。
房间门被推开,许喆闭着眼睛继续揉着。
听见托盘放在圆几上的声音,她对送餐的林姨道谢。
“不舒服?”
熟悉又清冷的声音从许喆的头顶传来,吓得她顿时睁大眼睛。
刚看清来人,许政浠已坐到她身边,伸手帮她揉捏。
“好多了。”
许喆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立觉后背湿了一片。
许政浠拿牛奶给她,许喆的眼睛不小心瞟了一眼。
端着杯子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手上的皮肤白细,指甲边缘干净整齐,指尖微红。
“喜欢我的手?”
许政浠的声音冷不丁地擦过耳际,吓得许喆慌忙转开视线。
她胡乱拿了早餐,往嘴里塞。
像一只鸵鸟,把自己埋进食物里。
许政浠清冷的俊颜,附上违和的促狭。
一向狷介自持的人,向许喆靠过去。
“喜欢看?”
“还是喜欢用?”
许喆呛到,立马止不住咳嗽。
许政浠伸手在她的背上轻拍。
等她顺了气,平复下来,他也恢复了平日端方稳重的样子。
“这两天准备一下,我们要提前去岭南。”
许喆呼吸一滞:
“这么快......”
鬼都知道,她有多害怕回到那里。
“怕?”
许政浠见她脸上的颜色色,瞬间惨白。
“怕。”
许喆垂头,向他承认。
“有我,岭南许家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声线平稳,却有着不怒而威的力道。
许喆轻轻扯了嘴角,岭南许家,不就是你家么......
许政浠将手覆在她的脑后:
“你是我的女人,没人敢对你怎样。”
他的女人?
许喆默默重复着他的话。
他说,她是他的女人?
这用词很古早啊!还真是梁时乐说的“老男人”。
不过他们的关系,就这样被许政浠盖章定义了。
原本她连许家的养女都算不上,只是许老爷子,许政浠的爷爷从福利院领回家的孩子。
户口都是随便挂在佣人的户口本里。
除了让她姓许,让她上学,其他的待遇与佣人无异。
许喆不明白,许老爷子为什么要带她进许家。
许家不缺孙女,更不缺佣人。
从六岁到十六岁,她就这样在许家待了十年。
虽然不快乐,但许喆也算是平平顺顺长大了。
直到两年前,许老爷子过世。
让她意想不到的噩梦开始了.......
深渊里,是许政浠救她出来。
给了她优渥的生活,良好的教育,安全的环境......
却也将她吃干抹净,做了“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