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谨菡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许喆,身体却是动也不敢动。
眼看那贱人黏在大哥身上,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
许谨菡不禁咬紧后槽牙,认命一般,只希望那贱人动作快点。
她发誓,今天这页翻过去,一定要再找机会,好好教训这个贱人!
许喆计较着,是先扯头发,还是先踹许谨菡的腿。
走到人面前,却顿住了。
许谨菡皱眉。
这贱人是要换花招羞辱她?
许政浠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宅子开向后花园的门廊前,站着一人。
“爸!”
许谨恒也看见了。
像是见到了救星,忙喊他爸来救场。
虽说是许谨菡挑事在先,但他还是不忍自己的胞妹,被一个外人欺辱。
许政浠收了收手臂,将怀中人揽得更紧些。
却稳不住,她止不住的颤抖。
“爸!”
“爸爸!”
许谨菡向她爸大喊。
终于有人来为她撑腰了!
她借了胆子,迈开步子向门廊小跑过去。
心里暗骂着,许喆这个贱货,还想还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
许世新在门廊处,已经站了一阵子。
将长子的所为,全数收入眼中。
他眼睛微眯,想要看清长子护住的小丫头。
小丫头似是感觉到他的目光,脑袋低低垂下,整张脸埋进长子的怀里。
哼,之前倒是小瞧她了。
许世新面容不动,由着女儿抱住自己的胳膊,半倚半藏在他身后。
许谨恒替妹妹松了口气。
却不由得担心,要是大哥秋后算账,会不会就不只是“还回去”?
“政......浠......”
许喆埋首在许政浠的怀里,浑身颤抖。
声音又软又轻,打着颤音。
“带我走。”
她用尽仅有的力气,吐出这三个字。
全身血液凝固,丧失了所有生气。
左腿曾经断裂的腿骨,似乎再次折断。
锥心的痛,让她湿汗淋漓。
额上的汗珠,混着眼角的泪,滑过脸颊。
许政浠伸手,抹去她颊边的湿迹。
然后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接着迈开长腿,往回屋的门廊走去。
经过许世新身边,他仍是一言不发,径直与之错身而过。
一个眼神都没有分过去。
虽然那人,跟他有着父子关系。
许世新似是毫不介意长子的态度,自顾招呼自己带来的一双儿女,打道回府。
许家老宅。
许谨菡一进家门,见到等在前厅的叶绢,立马扑过去。
“妈~”
她一脸哭丧,急着诉苦:
“许喆那个贱......”
话还未说完,许谨菡就被许世新喝止住。
许谨菡满腹郁气未发,脸憋成了猪肝色。
“老爷。”
叶绢没有先安抚女儿,而是温柔问候归家的男主人。
“跟我过来。”
许世新面有不悦,看也不看叶绢,只叫两兄妹叫到书房。
他的身边从不缺女人。
要不是看在叶绢生了一双儿女,他绝不可能让她踏入许家半步。
许谨菡看了看妈妈,一肚子委屈写在脸上。
叶绢拍拍她的背,示意她先跟父亲去。
许谨菡才不甘不愿地过去。
许谨恒则立刻打起精神,紧随父亲身后。
他知道,父亲叫人去书房,一般都有重要的事。
许世新在书桌前坐下。
许谨恒自觉立在他面前,与父亲隔桌相对。
许谨菡则嘴角下弯腰,仍是忿忿不平。
“谨恒,谨菡,你们大哥现在在岭南,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许世新语气郑重,却透着掩不住的得意。
“政浠年纪不到三十,就能坐到这个位子。许家的光耀,远不止于此。”
说着,他身体靠前,神色一凛:
“记住,你们大哥就是许家的天。”
“只有守住许家的天,你们才有数不尽的财富。”
“这辈子、下辈子,甚至几辈子,都享用不完。”
许世新目光如炬,看向他的次子。
许谨恒用力点头:
“我明白,爸。”
“大哥的前程不可限量,走上巅峰之位,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儿子要做的,就是敬他、护他,守好许氏。”
许世新听完,满意地点头:
“谨恒,你肩上的责任很重。”
“我老了,你大哥走仕途,许氏的生意需要你担负起来。”
听父亲说完,许谨恒感觉胸腔里的血都热了。
父亲这是要把家族生意交付给他了。
“爸放心,我一定会跟大哥一起,将许氏筑成无可撼动的商业帝国!”
闻言,许世新脸上的不悦,消失殆尽。
祖宗保佑,他的两个儿子,都是人中龙凤。
就是这个女儿......
许世新看向一旁的许谨菡:
“好好跟你哥学学!”
许谨菡的眉头拧起。
在外面受那贱人的气,回来还要被爸爸数落。
她好恨,许家小姐就这么不值钱!
在家地位不如两个哥哥,在外面还要夹着尾巴做人!
女儿的表情落进许世新的眼里,立即面色一沉。
“听着!”
“不许去找许喆麻烦!”
“不许扰你大哥。”
许世新的警告,语气透着狠戾。
他这个女儿脑袋空空,拎不清轻重,连她妈都不如。
叶绢还有几分小聪明,虽然也只是小聪明。
“哦。”
许谨菡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记下了没有?!”
许世新提高了声音,朝这个不知轻重的女儿吼去。
许谨菡被吓得肩膀一抖,委屈巴巴地答:
“记下了。”
许世新呼出一口气。
然后摆摆手,让她先出去,留下儿子商议要事。
许谨菡恨恨地走出书房。
爸爸视二哥为家族生意的接班人。
视她?
就是个不要给许家添麻烦,可有可无的女儿。
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谨菡。”
叶绢一直等在书房外。
见女儿出来,忙将人搂进臂弯。
“妈——”
许谨菡靠在叶绢的肩头:
“妈你说,为什么爸只看重两个哥哥?”
“大哥无视我,二哥心里头,许氏最重要。”
“现在连许喆那个低贱的孤女都能欺负我?!”
许谨菡额头的青筋凸起,眼底是浓浓的怨毒。
叶绢轻拍女儿的背安抚。
“爸警告我不能去找许喆麻烦。”
“许家的千金,难道连一个福利院的乞丐都不如吗?!”
许谨菡咽不下这口气!
即使今天未被许喆讨回打,她还是觉得屈辱。
“宝贝,别气。许喆的身份有些特殊。”
叶绢牵着女儿的手,“回房间,妈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