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圣诞节的时候,詹妮弗的体型已经有点臃肿了,还好的是,她似乎已经度过了那一段心情烦躁的日子,每一天在丈夫的陪伴下,到马里布海滩边转一圈,活动活动身体,和认识的不认识的邻居说说笑笑,日子也过得甚是惬意。在她的心里,唯一觉得遗憾的,似乎就是身边少了一只宠物了。
按照她的想法,养一只猫就是最好,奈何波贝克先生对猫这种动物有着与生俱来的反感,和他提了几次,他的态度很坚决:“在这个家中,有它就没我,有我就没它,留它留我,你看着办吧!”
女主人又想养一只狗,对于这个,他倒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也提前声明:“狗可以养,但是掉毛的狗可不行!弄一地狗毛算怎么回事?是你来收拾还是我来收拾?又或者让我们的家佣来收拾?”
对于丈夫的这种没有爱心的表现,詹妮弗也很纳闷:看他对孩子很有耐心的嘛,怎么说到动物,就这么大的抵触情绪呢?
后来,赵晟可能觉得这样回绝了妻子有点过意不去,特别到商场买了一只巨大的玩具狗狗,装在箱子里拿回了家,詹妮弗打开一看,几乎没有笑得当场昏倒!不但是她,这件事在传开之后,也成了周围邻居的笑料,任何人只要见到他们夫妻,总是会在简短的聊天之后,装做不在意的问起:“哎,杰米,顺便问一句,你的玩具狗还好吗?”随即就是纵声大笑着走开。
最后,还是在家佣的建议下。詹妮弗养了一只拉布拉多犬,据说,这种狗最大的特点就是掉毛少,不乱叫,而且小家伙还很粘人。自从它进了门,赵晟算有了活干。妻子怀着孕,不可能天天照顾它,这项艰巨的任务就落到男主人地身上。这也罢了,这只狗甚是聪明。它似乎知道男主人不很喜欢自己,即使他喂自己吃饭,洗澡,也丝毫不领情,只要赵晟在非以上这两种时候和它碰见了。它就一定会很主动的,很热情的向他呲起大牙!而每当这个时候。詹妮弗就会乐不可支的坐在沙上看他们两个人……不对,是一人一狗的斗法。
如果说这些还可以算作生活中的趣事地话,那么,当夫妻二人在一起的时候的捣蛋,简直就是让赵晟大起杀心地时候了!詹妮弗的肚子越来越大,每一次交欢时,他总要小心翼翼,生怕动作太大,压到她腹中地宝宝,偏偏每当詹妮弗的呻吟声响起的时候。狗狗居然总是第一时间到场。向压在女主人身上的男主人恶狠狠的咆哮。
赵晟第一次几乎被它吓得缩了回去,后来也想过把门关上。奈何大狗在门外嗷嗷大叫,弄得他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詹妮弗知道他对**要求很强烈,也和狗儿说过,哄过,却不起什么作用。到新年前后地时候,赵晟真急了:“你听着,如果你今天晚上还来给我捣蛋的话,我就阉了你!听明白了吗?懂得什么叫阉了你吗?你这该死地蠢狗!”
“汪汪汪!”
“好吧,你听懂了。”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有点伤人,不对,是伤狗,他又放缓了语气:“好吧,只要你不和我捣蛋,我们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是不是?其实我对你很不错了。你的女主人从来不带你出去便便,是不是?她也从来不给你喂食,是不是?你瞧,我难道不是一个很温和,很善良的主人吗?”
“汪汪汪!”
“当你开始和你的狗儿聊天的时候,就说明,你已经疯了。”说着自嘲的话,他搬起大包的狗粮,哗啦啦的倒进它地饭盆中。
“汪汪汪!”
“去吃吧,你这……”看着狗儿黑黑地眼睛,他把后面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圣诞节到了,和纽约白雪纷飞比较起来,洛杉矶地圣诞节总是少了那么一点点味道。
夫妻二人开车来到了父母家,这一次经由詹妮弗提议,把她的父母也接来了,全体六口人在紫林道社区准备过一个团圆的圣诞节。
客厅的一角放着圣诞树,上面挂满了袜子,下面还有大大小小的礼物盒,除了这些之外,就是闪闪光的各色彩灯了,当灯泡亮起来的时候,客厅中弥漫着浪漫,温情和神秘的气息,赵晟搞怪的走到壁炉前,弯腰探头向里面看了看:“你说,他出来的时候,会不会弄得满身都是灰尘?”
“杰米!benInetbsp;赵晟嘻嘻一笑,不再开玩笑了:“约翰先生,您不想来一杯红酒吗?欧内斯特和托娃-博格宁红酒?”
“当然,为什么不呢?”
他给三个男人各自倒了一杯酒,端了过来:“爸爸,约翰,”
“杰米,还记得我当初和你谈过的事情吗?”
“是什么?对不起,我忘记了。
“关于你到我的公司来……帮助我的事情?”约翰浅浅的一笑,眼神在厨房中溜达的女儿身上快的掠过:“你也知道,简妮……她将来的生活我不能干涉,实际上,我也不想干涉,但是,你是一个男人,你有没有想过,凭你现在的能力和创作剧本的收入……”
“怎么说?您在担心我的才思枯竭吗?”
“………………”约翰微笑着喝了口酒,那个表情很明显就是默认了。
“是这样的,约翰,我……”他犹豫了一下,拍了拍父亲的手:“对不起,爸爸,我们很快就谈完了。”然后又看着岳父:“我很感谢您的重视。也很感激您对于自己女儿的理解和关注。您提出的要求,对我来说,绝对是值得慎重考虑的事情,但是,对不起,我暂时还没有……上班地打算。我很满足于这种按照我自己的计划制定时间表的生活方式,而不是按照别人的指挥棒来运作。”
“既然这样的话,那好吧。我得说。我很遗憾。杰米,真的。我地公司很需要你这样的人。”
“再一次的谢谢您。”
女婿不肯接受自己地好意,约翰也不多做强求:“对了,孩子……几时出生?”
“嗯,医生说是在4月份左右。我特别在这一季中缩减了几集的内容,希望她能来得及回洛杉矶。如果不是很方便地话。恐怕就要在纽约生产了。”
“4月份的纽约?唔,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不是吗?啊!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女孩儿。”
“这样说来的话,我要有一个外孙女了?嘿,多地,你听见了吗?你要有一个孙女了!”
“嗯?什么?”多米尼克永远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赵晟不屑地撇撇嘴:什么孙女,外孙女,还不都是同一个单词?
“吃饭了,先生们。”苏珊在厨房中喊了一声。
晚餐准备得很丰盛,有牛肉,鸡肉,土豆泥。甚至还有地瓜泥。摆满了一个长长的餐桌。众人分别找到位置坐下。只有南希——詹妮弗地母亲——向自己的前夫冷冷的哼了一声:“哼!”看她的样子,似乎很不愿意和他坐在一起吃饭。即使是在已经离婚的前提下。
詹妮弗知道父母之间的不和,这样的场合难道也不知道收敛一点吗?
赵晟倒觉得蛮好玩,笑眯眯的在一边看着这一对冤家在斗气。苏珊举起了酒杯:“很荣幸能够邀请到约翰先生和南希女士一起出席我们的圣诞节家庭聚会,很感谢我的儿子,和简妮,我相信在明年地这个时候,他们就没有什么精力这样开心地和我们坐在一起了。”
詹妮弗在桌子下面抓住了丈夫的手。赵晟笑眯眯地端起酒杯:“敬两位妈妈和爸爸。”
“敬两位妈妈和爸爸。”
放下酒杯,赵晟笑眯眯的样子英俊极了:“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是在《纽约客》上,大意是说,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那种情况是最可怕的?你们谁看过?”
“没有人?好吧,我解释一下。文章中说,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最可怕的一种情况就是冷漠。当你见到2o年前你曾经交往过的女朋友的时候,当她给你的回答是:对不起,我们认识吗的时候,你是不是会有一种肠子都被人掏出来的感觉?相反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眼睛落到了南希和约翰的身上:“当你在街上遇到一个老妇人,她走到你的面前和你说:约翰先生,你还记得我吗?当年你和我分手之后,给我造成的痛苦让我4o年来无时无刻不在仇恨着你!的时候,相信我,你一定会惊喜得当场心脏病作的。”
南希的脸微微一红,沉默了下去,倒是约翰,仿佛没有听懂他的话似的:“杰米,你一定要用我的名字作为你故事中的主人公吗?”
“哈哈哈哈哈!”众人一片大笑起来。
用过了晚餐,赵晟扶着妻子在紫林道社区幽静的马路上开始了每天一次的散步,听医生说,散步对于母亲将来的生产和胎儿的健康都是有极大的好处的。为了这个,一向懒惰的他也放弃了自己的休息时间。而每当他表功似的和詹妮弗说起这番话的时候,换来的总是妻子的白眼。
圣诞节的晚上,家家户户的窗户中都可以听见欢笑的声音,看见愉悦的背影,闪亮的圣诞树的灯光的点缀下,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和不真实。
“不真实?”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脱口二处的一句话引起了詹妮弗地注意:“为什么你会认为不真实?难道我们生活是异次元空间吗?”
“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有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或者……我这样说。给你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没有我的帮助,有另外一个人提供给你我当年给你的建议。不过你不要去考虑这个人是男是女,你认为会怎么样?”
詹妮弗感受着空气中吹起的夜风,瑟缩地抖动了一下身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假设一下。”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次重来地机会。你会怎么选择?”
“我还是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什么重来一次?”
“人生。全部的人生。”
“那么,我现在地记忆还能保留吗?”
“呃……”这个假设性的问题他还真没有想过:“如果不能保留呢?”
“我想。如果不能保留的话,我们现在经历的一切,算什么呢?一场梦吗?杰米。……”詹妮弗的脸色怪怪地:“这不是一个好的玩笑。”“我知道,我知道。”他呼出地气在空气中隐约可见:“简。如果不能保留我们的记忆,只怕……我们两个人都会觉得,像是一个圆,少了一角,是不是?”
“其实。我也想过这样的问题。如果说,这样的事情生在苏珊或者海伦的身上。你想过吗?最后的结果,还只能是和现在的一样!”
“哦?这是为什么?”
詹妮弗笑了:“杰米,无数的美好的记忆,无数或快乐或悲伤的时刻,人不是机械,这些感情地堆积不是你想抛开就可以抛开地!如果……海伦没有和马修在一起,也许他们就不可能有两个可爱的天使,不可能有因为两个孩子给他们带来地快乐和感动!你能相信吗?有人会因为要去选择一种完全未知的生活,而放弃现在已经有的一切?也许对于某些男人来说,他们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而女人。则不会。”
赵晟脑子中灵光一闪,突然大喊了一声:“我想到了!”
“是什么?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了一个剧本的内容。简。你认为依据刚才我们两个人的对话制作一部这样内容的电视剧剧本可以吗?”
“这种类似再来一次的内容?”
“是啊。怎么样?一个男人,被剥夺了记忆,重新进入这个社会,然后想办法寻找以往的生活的剧集?”
“寻找以往的生活?你不准备让他重新开始生活吗?”
“生活已经重新开始了。他有自己的家庭,女朋友,父母,但是在他的心中,总感觉还缺少了一点什么,在梦中,他经常……”他断然的摇摇头:“这样不好,太俗了,观众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好,这样不好。”
“那你准备怎么让他开始?”
“类似楚门的世界,怎么样?”
对于他口中经常冒出的新鲜词汇,詹妮弗已经见怪不怪了:“楚门的世界?这是什么?”
赵晟几乎把自己的舌头咬掉!金-凯瑞主演的楚门的世界还没有出现呢!胡乱的应付了几句:“这是我新构思的一个剧本,嗯,暂时不说它,说说这个电视剧,你认为有市场吗?”
“我想,这得看你怎么操作了。故事倒是蛮有新意的。不过,如果弄不好,被观众猜出来你想讲什么,恐怕就没有什么人会继续跟下去了。”
“是啊,这是个问题。”赵晟挠挠头:“这件事我回来有机会再仔细考虑。啊,我们回去吧?”
回到家中,还没有进门,就听见南希和约翰的大吵大闹声:“是你在赖皮,不对,是你!”
走进客厅,喝!好热闹啊,在客厅的中央,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满了现金,啤酒香烟和零食。四个老人围坐在桌子边正在赌博,刚才的声音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分赃不均引起的吧?一问,果然。
吃过了晚餐,多米尼克少有的来了精神,在他的攒动下,几个人坐在客厅的长桌旁玩起了扑克牌。并且规定,最高限额不能过5o美金,按照他的说法,只是为了打时间而已。
就这样,拿来一副扑克牌,四个人玩了起来。但是这场游戏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怪圈:南希拼命地针对前夫,只要他不退出,她也就狠命的跟随。反正赌注又不是很大呗!难道还怕破产吗?
这两个人几乎是天生的对头,最后的场面经常是你加注我也加注。弄得牌桌上的赌注不断翻新,而且,他们的这种玩法是很不符合规矩地,游戏的起者多米尼克有心阻拦,但是看场面这么火爆。也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他们进行地是俗称德州扑克的赌博游戏,这种游戏不同于很多人熟悉地那种。一般来说,几乎是没有上限的,置业的玩家用这样的方式,几乎可以一夜暴富!在家中进行这样的游戏当然不会有破产地风险,不过,场面也真是够瞧的。
这把牌就是这样,桌面上地五张牌分别是黑桃8,草花5,6,红桃和方片k。完全是散牌。没有谁能够完全凭这样的牌面赢钱,最主要的。还是得看在手中的牌了。不知道底牌的情况下,约翰先生下注5o块,这已经是最高额度了。
谁知道南希毫不退缩,不但跟了他的5o块,而且又加了5o!
约翰看看自己的底牌,一张黑桃k一张红桃a,可以和牌面组成了一个三条,南希如果想赢自己,只有一个情况,就是组成顺面或者抓到最后一张k,并且加上一对,成为葫芦。但是,这样的可能性大吗?
这一百多美金约翰绝对是输得起,问题是,来自南希的讽刺让他受不了,今天晚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南希只要赢了钱,就会得意洋洋的举起钞票,在宽大地客厅中跑上一圈以示庆祝。弄得苏珊和多米尼克先生不适地出笑声,而任自己颜面扫地!
再看看身为主人的夫妻,他们好整以暇地双手环抱,似乎看自己和南希的斗法比赢钱还重要?太可恶了!就不能给自己一点建议吗?思考良久,约翰还是懊恼的把牌盖上:“不去。”
“不去?我没有听错吧?17o美金呢!这几乎已经是你全部的家产了!你居然不去?上帝啊,早知道你这么容易屈服的话,当初我真的应该和我的律师商量,多跟你要一些赡养费的!”
约翰有点挂不住了,猛的一伸手,抓过了她的牌:“我看看!”
“喂,不是这么玩的!”
约翰的眼睛落在牌上,几乎气死:苏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对子或者顺子,她完全是在偷鸡:“你……你这是在赖皮!”
“哇哦!”南希做了个鬼脸儿:“看起来,有人要输不起了?”
“输不起?我会输不起?我的公司……”约翰猛的把牌扔在桌子上:“我不玩了!一点都不好玩。”
就在这个时候,赵晟和詹妮弗走进了客厅:“怎么了?”
苏珊笑眯眯的摆摆手:“没什么,简,如果觉得累的话,就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陪我们的。”
“没什么。”詹妮弗轻柔的摸摸隆起的肚皮:“妈咪,爹地,你们在干什么?这不是我们家呢!你们,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约翰和南希也有点讪讪然:“对不起,波贝克先生和夫人,我有点不舒服,真……的很感谢你们的邀请,我想,我该回去了。”
“呃,当然,当然。这是我们的荣幸。”苏珊有点语无伦次的说道。
注1:“………benIce………”这句话用中国话来翻译大约是:“别这样不礼貌,客气一点。”的意思。这是詹妮弗听到他拿圣诞老人开玩笑,对他表示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