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于一方通行昏厥之际,探得一股邪魅之力企图侵入其心智,操控守护者,幸得蒂塔察觉,及时截断了灵力流动。”
“邪魅之力……便是那般玄妙之物么。”
“正是,一方通行之意志坚不可摧,不容任何邪祟染指。”
朝堂之上,秦王政威仪赫赫。
未曾料想,大秦朝廷之中,竟有一稚子挺身而出,以犀利之言,令满朝文武哑口无言。
此刻,群臣皆默然无语。咸阳令兼将军蒙恬,老廷尉被问得无言以对,面对秦王政,面对嬴高,心中皆有愧疚。毕竟此刻,他们已违秦法,愧对嬴高,更愧对秦法,乃至自身良知。
然而,此案秦王政亲口吩咐,无论何事,皆由蒙恬与廷尉府担责,别无他途。此时此刻,蒙恬等人只能忍而不发,皆因在大秦,秦王政之言,便是至高无上的旨意。
公子高如其所料,以秦法为剑,使他们陷入被动。
“公子高,廷尉府与咸阳令府未能查出此事,只因事发突然,时日不足尔。”
眼见嬴高气势逼人,秦王政无奈,只得亲自出马。
“只需时间充裕,必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闻言,嬴高眼神一亮,秦王政亲临,其意已明。然而他自始至终,未打算和平收场。
心念电转,嬴高目光炯炯,此番他要展现强硬,令大秦群臣畏惧。
唯有如此,他才能在三川郡大展宏图,无人敢扰其安宁。
思及此,嬴高向秦王政行礼:“父王,自商君变法以来,惠文王触法,孝公废太子,流放于大秦山川之间。”
“昭襄王更有言,法不阿贵,王不枉法,大秦之地,秦法昭昭,悬于国门,铭刻太庙。”
“刺客胆大妄为,于戒备森严,身贴符咒的咸阳都城行刺公子,此乃对秦法的挑衅,对父王的挑衅,亦是对大秦的挑衅。”
……
“呼……”
嬴高一番质问,连秦王政也为之一怔。
嬴高将刺杀之事提升至对大秦、秦法、秦王的挑衅,群臣皆不敢轻易开口。
“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秦王政无奈,向嬴高问道。
闻言,嬴高眸中掠过一抹锐光,对秦王政言:“禀父王,儿臣以为应彻底遵循商君法制,禁绝游侠在大秦立足。”
“同时彻查大秦各大家族、商会等势力,严查死士之事。”
“大秦之中,唯大秦锐士一支武装力量可存……”
……
此乃嬴高的目标!
刺杀对他而言并非大事,自他成为大秦公子,或是锋芒初露之时,刺杀便注定伴随左右。
连这个时代最为耀眼的男子秦王政,都曾五次遭刺,何况他这公子身份。
故此,嬴高打算借此次刺杀,以秦王政之手,利用朝廷上下,尤其是廷尉府与咸阳令府之力,重创大秦各郡县的游侠与世家。
况且,嬴高相信,此事必是秦王政欲做而未做的事。
“轰……”
嬴高话音刚落,大殿之上,几乎每位朝臣面色骤变。他们原以为仅是寻常刺杀,最多牵涉嬴高,关乎储君之位。
然而,这简单的刺杀,被嬴高提升至关乎秦王、秦法、大秦的高度,甚至涉及游侠死士。
这将是席卷整个大秦的灾厄!
一旦秦王政应允,大秦必将血雨腥风,短时间内笼罩全国。
此刻,高高在上的秦王政也微微一愣,眼中掠过一丝涟漪。
“嗯!”
微微点头,秦王政嘴角含笑:“依公子高之言,公子高暂代廷尉三个月,彻查此事,蒙恬协助。”
“儿臣多谢父王,父王千秋,大秦千秋——!”闻言,嬴高神色欣喜,连忙恭敬一拜。
“臣遵命!”
此时,蒙恬面色苦涩,心中明白此事必将得罪众人,此番怕是举国皆敌。
……
群臣的反应,秦王政尽收眼底,对嬴高的提议,他心动不已,本就掌控欲强烈的他,对此举甚合心意。
心念转动,秦王政轻笑:“诸位,刺杀之事已了,现下商议如何重启泾水河渠,根治关中大旱之患,今日朝会需拿出可行之策!”
秦王政此言一出,殿内一时肃穆,群臣面面相觑,无人言语。
此时,众人已被嬴高之言震慑,久久无法平复。
许久之后,首席财政大臣大田令缓缓开口:“禀王上,老臣原主张暂停引泾工程,遣民力回乡挖掘毛渠。”
“然经三月大旱,老臣觉毛渠抗旱之效并未如预期。如今,唯有重启泾水河渠,方能解关中大旱之困。此事重大,国中缺粮,老臣暂无良策应对。”
大田令对大秦百姓手中的存粮了如指掌,此时连生存都艰难,更别提重启泾水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