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之子嬴高,实乃邪魔!至少在仇人眼中如此,英雄与恶敌,一念之间,王离此刻深味嬴高的狠绝。
长久以来,王离自认和嬴高同门皆出王翦,却在今时今日明悟,嬴高的实力远超自己。
“遵命。”
寒冬之际,疾疫难侵,但此处疆土已属秦国,怎能坐视不顾?
“传令火部军士,宰牛杀羊熬煮肉羹,同时更换水源,以备大军。”
“遵命。”
微微点头,王离离去,嬴高则目光锁定了不远处疲惫不堪、状态欠佳的嬴河图和皇宫禁卫军,此乃他们的初战,亦是最艰险一战。
初上战场的大军,最大难题非杀戮,而是突破心中那道关卡。
至于杀敌,若过得了心理障碍,未伤根本者,大可杀伐无阻。秦人的热血沸腾,野性勃发,好战心强烈。
显而易见,此支皇宫禁卫队组合错杂,嬴氏族人守边,但许久无战事,仍是养尊处优。
并非手软如豆腐,只是杀敌经历有限,此时神情颓丧,默而不语,更有甚者呕吐不止。
见嬴高靠近,嬴河图强打精神起身,对着嬴高深施一礼:“禀大将军,我大军已协同蟒雀军歼敌,无人逃脱。”
“嗯。”
嬴高微微点头,望着嬴河图的疲态,眉心紧蹙,这群禁卫军的心理素质欠佳,幸好自己以蟒雀军作主力,否则此战损失必将惨重。
“我军伤亡如何?”
嬴河图神色骤变,犹豫片刻后回答:“禀大将军,末将领命不利,皇宫禁卫死三百,伤二十!”
“废物!”
冷喝一声,嬴高凝视嬴河图,转而向王虎:“王虎,告诉他们,蟒雀军作为主力部队的伤员如何!”
“遵命。”
王虎此刻面沉如水。
别说袒护,他看不上嬴河图他们的表现,这样的表现令他话难以出口。此次只屠老弱妇孺,竟也有三百多人伤亡。
有嬴高在,此事他不宜插手,不然他必定将军法惩处嬴河图。
心中烦躁的王虎,语气冰冷:“蟒雀军阵亡十人,轻伤十三,重伤十六!”
“大将军,末将领罚!”
闻言,嬴河图面色煞白,满面羞愧。他明白,三百死士中有一部分是因仁慈心软而亡,妇孺弱者前优柔寡断,遭刺客反杀。
他深知,这些都是未能遵照嬴高指令的结果,按秦法规矩,不从军令者—— 斩!
“收整战场,此事战后再行惩处。”
“遵命。”
嬴河图深知,此事远未结束,只是延后处理,再出现类似状况必引嬴高暴怒。秦国军纪,严苛胜过法令。
......这时,已有帐蓬清理出来暂作军府用。
嬴高踏入帐中,对铁鹰言:“告知靖夜司和王离增派斥候,将军情方圆千里尽知,胸有成竹。”
“遵命。”
目送铁鹰离开,嬴高心安。他绝不愿在放松时,被青羌其他部落偷袭,败走麦城通常发生于大胜时刻。
“末将蒙寥参见大将军!”
此刻蒙寥赶到,战斗已毕,无需再清扫,且蟒雀军与禁卫军协同,多数逃犯也被万胜军格杀。
“嗯。”
嬴高示意蒙寥就座,开口道:“蒙寥,如何看待接下一场战役?”
闻言,蒙寥瞥一眼王虎,他未曾想此刻会被嬴高询问,遂答道:“大将军,末将以为一路势如破竹,以最快速度击溃钟部落,其余部众必然俯首称臣。”
“我们要开垦此地,人口不可缺少。倘若尽杀青羌族,对我们绝非幸事!”
“嗯。”
轻点下颌,蒙寥的观点得到嬴高的认同。灭掉先零是因整合蟒雀军及历练禁卫,现目标皆已达成。
所以,后续之战将以最大程度获取利益为要务。
略一沉吟,嬴高低声道:“地图!”
“遵命。”
王虎取出详尽的地图摊置于案头,赢高手指地图说道:“这里是长河,沿河向西,即能找到河源。”
“这里为离河,那里是洮河,那里为西倾山,而那是积石山!”
嬴高指尖轻轻移动至绘有湖泊的地方,朝蒙寥和王虎示意:“这是两个湖泊,昔日无名,现本将命曰溱湖大小,便是河水之源所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