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王爷来找我了？”秦舒珺听到门外的话，双手撑着桌面就站了起来，跑到门口把门打开，眉开眼笑地看着芍药。
月见连忙伸手将秦舒珺拉了出来，将大开的门掩上。
“是啊，王爷在院门口等着。”芍药笑着点点头，伸手指了指院门口的方向，“王爷一来就是在问秦小姐是不是来我们这了。”
秦舒珺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抬腿就往门口跑去。
“月见，我们去看看。”芍药眨了眨眼，拉着月见的手，跟着秦舒珺跑了出去。
允禾浅笑摇头，轻轻把门推开，掩上，走到苏念念身边，俯身将她手上的汤婆子换了一个。
苏念念把窗户推开了些，看着雪下奔跑的三人，轻笑摇头，转头看向允禾，“允禾坐。”
“嗯。”允禾在苏念念对面坐下，拿起茶壶，将苏念念杯里的茶水换成热的。
“允禾与月见，也在我身边几年了，委屈你们了。”苏念念握着汤婆子，温柔地看着允禾。
“我们不委屈，在主子身边很好，主子很好。”允禾微笑地摇了摇头。
“以你与月见的能力，在哪都能闯出一片天地，本不该困在我身边的。”苏念念满眼骄傲地看着允禾。
允禾一愣，起身走到苏念念身边蹲下，抬头望着她，眼尾微微泛红，“主子，你不会是想赶我们走了吧？是允禾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想什么呢？”苏念念没好气地戳了戳允禾的脑袋，手指抚了抚她的眼角，柔声说：“在我心里，你们俩和芍药一样，都跟我的妹妹一样，只要你们愿意，就可以一直在我身边，但若是有一天，你们想离开了，我与夫君，都不会拘着你们。”
她们三个都比苏念念小一岁，允禾是她们三个里面年纪最小的，却是最稳重的，也是心思最敏感的。
每次苏念念让她去谁身边伺候一阵子，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尽心尽力地完成苏念念交代她的事，可她心底也是担心着哪天苏念念让她跟着谁就不要她了。
允禾摇摇头，看着苏念念说道：“我与月见，是王爷捡回来的，无父无母没有家人，后来世子选了我们，把我交给了师父跟他学医，月见和十一他们一起学武。直到好多年过去了，有一天，世子把我们俩叫到一起，他说，他送我俩学医学武是有私心的，他要我们帮他保护一个人，如果我们不愿意，可以直接离开。”
苏念念伸手抚着允禾的头发，柔声说道：“那个人就是我。”
允禾点点头，微微低下头，轻轻靠在苏念念的腿上，“我与月见都没有走，我们的命是王府救的，自是愿意听世子安排。再后来，世子让我们跟着主子，一开始，我也只是把主子当做主子，但主子对我们很好很好，是主子让我和月见，知道了家的感觉。”
“在苏家的时候，我很恨的，为什么有人舍得那般对待主子。那时候我便想自己变得更好一些，能好好保护主子，我再也不想看见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若从前，在主子身边是因为王府，后来，在主子身边是因为主子这个人。”
说到这里，允禾红着眼眶抬头看着苏念念，“有时候我也怕主子把我忘了，不要我了，所以只要主子回来了，我都会马上先回来主子身边。”
苏念念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温柔道：“我怎么会忘了你，允禾每次都帮我保护着我心中在意的人，我如何会忘了？我身边，一直都有你们三个人的位置，就算是季叔叔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要回去。如果哪一天，允禾不在我身边，那只会是因为允禾自己想离开了。”
“嗯，”允禾笑着点点头，“允禾不想离开主子。”
“来，起来，蹲麻了吧？”苏念念捏了捏允禾的脸，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允禾唇角上扬，站起来拍了拍腿，摇摇头，“没事，主子不必担心。”
“走，我们也去凑凑阿玉的热闹去。”苏念念起身握着允禾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去。
*
“路都不会走了是吗？”温言玉扶着秦舒珺，厉声呵斥。
天上还下着雪，秦舒珺跑出来时脚一滑，还绊了自己一脚，整个人摔在雪地里，温言玉心中一惊，连忙从院外跑了进来，弯腰将人扶了起来。
“没事，不疼。”秦舒珺活动了一下手脚，确定自己没什么事，仰头朝温言玉露了一个娇俏的笑。
温言玉垂眸看了她一眼，麻利地把手放开。
“温言玉！”蓦地被松开手，秦舒珺差点没站稳，抬眸瞪了他一眼。
温言玉没有说话，低头看着她。
“王爷，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秦舒珺见他只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脑袋凑到温言玉面前，歪着脑袋抬眸看着他。
“你要回南疆了？”温言玉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秦舒珺，今日他碰见了秦老将军，秦老将军和他说了一句话。
“这段时间，阿珺对王爷多有打扰，还望王爷见谅，过两日我便会带阿珺回南疆。”
“是啊，我与祖父一同回去。”秦舒珺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喜悦，“王爷是不舍得我了吗？所以就来找我了？”
“为什么？”温言玉定定地看着秦舒珺，没有回答，反而问她。
“我想我娘了，”秦舒珺撇了撇嘴，站直身子，看着温言玉一双与敏贵妃极其相似的眼眸，平静地说道：“我想回家。”
“什么时候走？”温言玉轻声问道。
“过两日便走，”秦舒珺眨了眨眼，踢了踢脚边的雪，“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总缠着你的，以后我不会看见你身边站着个姑娘就瞎吃醋，更不会伤害别人，所以王爷你放心去喜欢，就算、就算那个人不是我，不是我也没关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温言玉伸手抓住秦舒珺的手臂，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是啊，我是喜欢你呀，”秦舒珺毫无惧意地盯着温言玉的眼睛，这双眼是真好看啊，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可是你又不喜欢我，我总不能封了你的心，阻止你喜欢别人吧，如果那天王爷喜欢上了别人，我会自觉离开的。”
“谁说我不喜……”温言玉脱口而出，却又把话咽了下去。
“什么？温言玉你说什么？”秦舒珺清楚地听到了温言玉脱口而出的话，眼眉间尽是笑意，双手抱着他的手臂，两条腿兴奋地蹦着，“王爷你说你也喜欢我是不是，你是不是已经喜欢我了？”
“我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温言玉伸手就要扯开秦舒珺的手。
“不嘛不嘛，你再说一遍。”秦舒珺紧紧抱着温言玉的手臂，脑袋也靠了上去，不让他扯开自己。
温言玉无奈地看着抱着自己手臂的秦舒珺，放弃了挣扎，“在京中过完年，我再陪你回去。”
“那不行，我还是要回去。”秦舒珺抱着温言玉的手臂摇了摇头。
“秦舒珺！”温言玉低头瞪着她，伸手又要把自己的手臂扯出来。
秦舒珺急忙抱住，委屈地看着温言玉，“我过完年就回来的嘛，又不是不回来了，祖父好多年没和爹爹娘亲一起过年了。”
温言玉一愣，蹙着眉又问：“开春还回来？”
“回啊，你还没答应娶我呐，又还没喜欢别人，我怎么会不回来？”秦舒珺悄悄地把自己的手往下移，握上温言玉的手掌，扣住他的手指，抬头看着温言玉勾出一抹大大的笑。
温言玉看着她傻笑的模样，抽了抽手臂，却被她抱住，手指往上一收，握住了她的手，唇边勾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