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一个高个子军官忽然走到了沈辰的面前，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何事？”
沈辰转头看向他。
“就是......九龙机场之外，或许需要您去看看。”
沈辰皱眉缓缓起身，跟在那名冉成的后面，走出了机场。
一辆辆军车排列，一名名特殊武装人员端着枪，将军车作为掩体，枪口对准外面，像是在警惕着什么。
沈辰凝目，看见了一只丧尸摇晃着站着。
她全身发黑，穿着染血的紫灰色衬衫，眼睛灰暗无光，面部线条扭曲，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形象，身体里似乎还蕴藏着不小的力量。
一阶丧尸。
在如今帝都的丧尸群体里绝对算得上高级丧尸体，发展下去必然拥有四阶之上的潜力。
如果仅仅只是一只一阶丧尸，军官绝不会来惊动沈辰。
只见那只丧尸的面前，有一个用于装幼儿的推车，小推车里，正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这一幕，饶是军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毕竟这种场景，属实是诡异。
一只丧尸？
推着一个孩子？
“那是......她的女儿吗？”
上官长鱼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沈辰的身后，喃喃问道。
“看样子是的。”
沈辰答道。
随后他在众人的目光里缓缓上前，靠近了那只丧尸。
奇怪的是，平日嗜血的丧尸体没有丝毫要攻击沈辰的意图，只是呆呆无神地站着，时而晃荡着脑袋。
小推车里，小女孩穿着白色裙子，一张娃娃脸，没有出声，手里紧紧抱着一个洋娃娃。
在沈辰上前后才用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水雾朦胧，似乎是已经哭了很久，脸上的泪痕都有几条。
沈辰将她从推车中抱出，她没有反抗，乖巧而安静。
这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似乎什么都懂。
直到沈辰往回走后，那只丧尸依旧呆呆地站着，宛如一个没有灵智的木偶。
“她究竟......还算不算人类？”
上官长鱼看着那个晃动的丧尸，向沈辰问道。
或许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下意识地便认为沈辰知道一切答案。
而这一幕，也击碎了上官长鱼对于丧尸的认知。
原以为是失去人类情感的恶心怪物，谁知道竟然有丧尸保留着人类的情感，竟然亲自护送她女儿来到人类基地。
这种智慧，这种感情，真的还算丧尸吗？
“越是潜力越高的人类，感染成丧尸后保留的人类情感就越多。”
有的保留的善良与正义，比如前世的沐青栀。
有的则是保留的贪婪与狡诈，比如北美洲的那只不死天尸。
沈辰拿出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小女孩肮脏血迹的脸蛋。
“刚刚那只丧尸，在末日初始便是一阶，可以算作是帝都丧尸群里的将级，但她也只是保留有一丝对孩子的爱而已......
“而且这一丝情感，很快会被她嗜血的本能所吞噬。”
沈辰看向小女孩手臂上的抓痕，目光一顿。
“这就是那只丧尸留下的，说明她也压制不住本能，只能趁着那丝情感还在，将孩子送到人类群体这边......”
上官长鱼沉默了一会儿，又道——
“她被抓出了血，不会变成丧尸吗？”
“不会，有的人对异变因子的抵抗力很强，除非极度极度精纯而浩瀚的黑雾，否则不会化作丧尸。”
比如先前拍卖会上叫卖的那个少女，以及那个戴着狗头面具的少年。
小女孩任由沈辰将她的脸擦拭干净，没有哭喊，没有尖叫，甚至都没有无声的抽噎。
沈辰看着她，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程小雪。”
她的声音很轻很细，也不敢看沈辰的眼睛，手中的洋娃娃拽得更紧了。
直到看到那只丧尸缓慢僵硬地转身走远，她才张了张嘴，轻声喊道——
“妈妈......”
上官长鱼慢慢蹲下，脑袋恰好与小女孩齐平，摸摸她的脑袋道：
“不怕了......”
或许是上官长鱼的脸蛋着实好看，小女孩看着她重重点头，乖巧极了。
沈辰站在一旁，瞧见了上官长鱼微微弯起的如白鹿般的眼睛。
笑了吗这是？
沈辰的印象中，上官长鱼似乎没有笑过，末日前没有，末日后......
末日后谁谈起霜月神女，印象永远是她倾世而冷淡的面孔，宛如永恒不化的冰。
......
末日后一年。
青尸之战后的两个月。
帝国境内的各大人类势力开始互相接触交汇，因为部分领袖发现，他们引以为傲的末日城池，在真正的末日尸潮面前是多么无力。
只有互相联合，互相守望相助，才有可能在末日之中幸存下来，就跟刚刚成立的西南联合议会一样，一跃成为顶级联盟，与自由之都那等超级势力齐名。
一次顶级觉醒者的会议中，末日降临以来人类中最强悍的觉醒者皆齐聚于此，那是由帝国北部的一个人类基地的领袖组织的。
沈辰的到来让不少人意外与忌惮。
会议上，那位北部人类基地的领袖规划着蓝图，言语激动。
不过下面的顶级觉醒者却反应平淡，甚至有几人都中途离去，丝毫不给面子。
“上官长鱼，你如果加入我们北极熊基地，我们可以承诺你身份为基地副首领，同时我们基地所掌控的四处古迹，两处秘境也可以任由你探索......”
北极熊基地，原身为旧帝国北部的一处军事基地，末日后经历了几次军变才成为了人类世界的超级势力之一。
那位领袖真挚邀请上官长鱼的加入，不过很显然，结果依旧是冷淡拒绝。
最后此次议会也不欢而散，顶级觉醒者各有各的脾气，大部分身后都站着超然势力，不可能惯着这位北边基地的首领。
如果是自由之都沈辰来组织，说不定他们才会考虑考虑。
“那北方人真是头铁，邀请了三次了是吧，每次都被拒绝还在加重筹码，可笑啊可笑。”
“你懂什么，那可是霜月！据说已经是三阶觉醒者了，再加上她的领域系异能，在场有人能说稳压她一筹？沈辰除外。”
“先前北美洲的不夜城都派遣使者跨越大洋过来诚邀霜月神女，结果还不是拒绝。”
“我搞不懂？在末日里当独行者，难道不孤独吗，城池里有食物水源住所，哪里不比在外面好？”
“别人是S级觉醒者，前面不是有势力在评选人类十大顶级觉醒者吗，她就是热门人选之一，这样强悍的实力，走到哪里过得不好！”
“我听说她家族的末日之初就被灭门了，兴许她心理有点问题，就是喜欢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