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重温旧梦的打算,最终还是没能成功。
倒不是方有容不配合。
完全是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个人进程。
原本就要得手的张恪,不得不放开女律师,自己躲到床角落里生闷气。
方有容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她当然不希望,对方只是馋自己的身子。
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下接通键:
“喂,慕烟……”
听筒里隐隐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
方有容俏脸变色:
“什么时候的事儿……”
“好,慕烟你别伤心,我马上过来……”
说完这两句,女律师很干脆的挂掉电话,开始换衣服。
张恪目瞪口呆,试探着问了一句:
“有容,出什么事儿了?”
方有容打开衣柜,拿出自己的工作装,穿戴整齐:
“皇廷集团出事儿了,慕烟哭得很厉害,我得过去一趟!”
张恪脸皮气得直抽抽。
姜慕烟这女人,是特意来跟我作对的吧。
你这个电话,晚打半个小时也好啊。
看着他脸上一副要咬人的表情,方有容狡黠一笑:
“乖,你在家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张恪在宁州城没住处。
被老杜放了假之后,重案组宿舍他也没脸去了。
待在方有容家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女律师又叮嘱了他两句,便风风火火的出门而去。
张恪百无聊赖,只能躺床上刷短视频。
“宁州二三里资讯。
今日早晨6点45分左右,在本市郊区一家废弃的厂房内,发生了一起巨大的爆炸案。
截止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关于人员伤亡方面的消息。
记者会持续关注此事,有任何进展,也会第一时间发布出来。
大家可以点个关注,期待后续发展!”
张恪正在滑动屏幕的手指,僵了一下。
6点45分?
他想到了刚刚听到的那一连串沉闷雷声。
难道,那是爆炸的声音。
随即他又联想到方有容接的电话,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张恪有一种预感,这两件事之间有着某种牵连。
这个念头还没落地,手机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张恪看了一眼屏幕,眸子深处闪过一抹精光。
“喂,顾队!”
他对顾南霜的称呼,怎么也改不过来。
听筒那头,顾南霜语气急促:
“张恪,你在哪儿?”
“我?”张恪下意识扫了一眼方有容的闺房,没敢实话实说:
“顾队,有什么指示?”
顾南霜深吸一口气:
“你立刻赶到北郊麻袋厂来,出大事了……”
张恪“呼”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边找衣服穿鞋,一边保持着不动声色:
“顾队,我被杜局亲自通知放假了,以什么身份过去啊……”
话筒里传来一个威严冷峻的声音:
“小王八蛋,是不是非得我和杨厅亲自过去道歉,你才能原谅我们?”
是老杜。
张恪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嘻嘻笑道:
“杜局,瞧您说的,我这不是寻思着,自己都不是重案组的人了,再去掺和不太好!”
杜建国哼了一声:
“少给我打马虎眼,限你半个小时之内赶到麻袋厂,迟到一分钟,你个兔崽子就收拾收拾,回沐阳乡下种地吧!”
“别呀杜局,我保证半个小时之内赶到,绝不给您发飙的机会!”
说话的工夫,张恪已经在卫生间找到了自己的衣服。
从外套到内衣,都被方有容仔细洗了一遍,挂在衣架上晾着。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衣服还没彻底干透。
张恪穿戴整齐,一个箭步冲出了房门。
走得太过匆忙,他都忘了应该给方有容留个纸条什么的。
麻袋厂在宁州北郊。
这家宁州市曾经辉煌过的明星企业,在上个世纪的改革开放大潮中,像无数的国营单位一样,没能顶住冲击,最后落了个倒闭收场。
北郊紧邻大山,属于宁州市的不发达地带。
麻袋厂黄了之后,原本偌大的厂房,变得杂草丛生,无人问津。
前些年的房地产大潮,都没有开发商瞧上这里,由此可见麻袋厂的偏僻。
张恪乘坐的出租车,远远的被警戒线给挡在了路口。
望着远处穿梭不绝的人影儿,张恪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除去警方的人不算,消防,医院,地方的人也全都到了,预示着这次的事,绝不会小。
递给司机一张红色大钞,丢下一句不用找了,张恪小跑着冲了过去。
负责警戒线的是老熟人。
“自己人!”
吕大兴抬手阻止了其他人准备拦住张恪的举动,面容严肃的道:
“老弟,你不是在放假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对这位小老弟的印象很好,打心眼里不想对方趟这次浑水。
“大兴哥,是杜局打电话要我过来的。”张恪言简意赅,介绍了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吕大兴叹了口气:
“兄弟,这次真的是天都塌了!”
看到队友脸上的凝重,张恪也知道肯定出了大事。
“大兴哥,给我透露一下呗!”
吕大兴犹豫了一下,小眼珠扫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
“妈的,死了一院子的人,港岛那个安成宇,皇廷集团姜廷山……”
张恪倒吸了一口凉气。
自己的预感,是真实的。
“大兴哥,安成宇和姜廷山……都出事儿了?”
难怪老杜不由分说,将自己光速复职。
原来这次的事,已经不是他能扛得住的。
听吕大兴的语气,是港岛安家的人,跟皇廷集团姜廷山,在这里发生了火拼。
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双方同归于尽了。
死了一个港岛大家族的嫡系继承人,一个汉东首富。
这种大事莫说杜建国只是市局局长,就算是省厅的杨光明都扛不住。
影响太大了。
姜廷山这边还好说。
皇廷集团毕竟是汉东省的企业。
安成宇那边,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就是大纠纷。
难怪老杜刚刚气急败坏的骂了自己。
“大兴哥,我先进去了,杜局找的急,不知道他有什么吩咐!”
吕大兴点了点头,欲言又止了两次,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兄弟,自己小心注意一些!”
张恪心中一阵感动,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自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