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吏部侍郎提到钱,佟冰就知道上正题了,立马从袖兜里取出一本册子,递上。
“此乃草民成立歌剧院后,一个月的账目清册,请大人过目!”
吏部侍郎随意翻开一看,眼睛顿时瞪得如牛卵大。
这他妈太离谱了吧,二万六千多两银子,怎么可能。
吏部侍郎算过帐了,丽春院就算五十个姑娘,卖身每人每天赚三两银,一月也只有四千五百两银子,这还是以顶级可观了算的。
他预想就算改行成立什么歌唱表演,也不过是顶多翻了个倍,万没想到会赚这么多钱。
不过当这么大个官,还是沉得住气的,不动声色的合上册子,交还给佟冰。
“本官不管你们怎么折腾,只要能弄到银子,什么都好说,只是本官提醒,弄虚作假,一概不饶!”
随后换了一副笑脸,拍拍佟冰肩头。
“记得每月如数上交该缴纳的份额,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本官!”
说罢看了一眼李县令,自顾转身离去。
佟冰在后面鞠躬,声音洪亮。
“恭送赵大人,赵大人好走!”
李县令陪同而来,搞得个里外不是人,最主要的只知道佟冰这小子似乎又舔上了一个大官,其它没捞到明白。
甚至佟冰这一月赚了多少钱也没弄明白,憋屈的慌。
对于上面忽然来了这么大个官,佟冰也不觉奇怪,毕竟他的新兴产业初见成效就如此可观,是有很大发展空间的。
上面那群猫闻到腥味,哪有不来之理。
来个大官威慑一下,好处多多,一可打压经营者让他们赚了钱不得飘了,不要忘记上面还有人。
二给李县令一个下马威,你跟人有过节那是你的事,但误了上面收银子,事情就另说了。
在佟冰白酒酱油卖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他就考虑过这些问题了,老老实实交税,低调做人。
他斗不过李县令的时候,也想过花钱傍个大官做靠山,可他没有这么做。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嫌鼠烦躁,引蛇吃鼠,又惧蛇毒,故又引獾吞蛇,再怕獾扰,引狼入室。
甩不掉的膏药越粘越大,无止恶性循环。
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贪婪无边际,走上给人喂食这条路,只会把自己一步步拉向更深更黑的深渊。
可人怕出名猪怕壮,佟冰还是难免被人盯上的命运。
佟冰平静的将小册子收好,豁然开朗走出歌剧院,笑面春风,心情舒畅。
管他娘的什么妖魔鬼怪,只要我本心不改,不屈于随波逐流,不苟于同流合污,谁敢奈我何?
老子是谁,老子是地痞无赖!
秋蝉和众姑娘聚在丽春院后院,围住佟冰,每人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想刚才那架势,一个不小心,被抓起来凌辱致死,那是青楼女子犯了事常惯用的手段。
幸好佟公子临危不乱,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救众人于水火不说,似乎她们的歌唱表演还得到了支持和肯定。
在众姑娘的献媚和吹捧下,佟冰没有迷失方向。
这种百花争艳只为博君一笑的场景,在他教她们唱歌的那天起,就在他身边家常便饭般上演,佟冰早习以为常了。
这时那个长得波涛汹涌的彤彤姑娘忽然问了一句。
“佟公子,你真的去过东方大国吗?能否给我们讲那个国家都有些什么有趣的东西?”
佟冰看了秋蝉,她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可见彤彤姑娘问,也好奇的看着佟冰,等他诉说。
佟冰看向东方,思绪随时光的流动,拉入那遥远的故乡,那种思念,如潮水,如山崩。
在那里,他虽苟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像一粒尘埃被遗忘,被忽视,但他能享受和平带来的安心。
经历这么多事情,他终于看透人心的不足与贪婪。
人,永远都有一个最大的愿望。
在濒死的边缘,最大的愿望是能活下来,在饥饿的难耐中,最大的愿望是有饭吃。
在战争的苦难里,最大的愿望是和平,在和平里,最大的愿望是能过好日子,有了好日子,最大的愿望是飞黄腾达。
原来他错了,他一直生活在别人向往而遥不可及的和平年代,而他不自知,他作茧自缚,无端生出心魔折腾自己。
回不去了,许多东西都是知道珍贵时,已离自己远去。
收回飞远的思绪,看着秋蝉漂亮的脸蛋,高贵的气质,再看看一群景仰自己的姑娘,佟冰会心一笑。
想那么多有用没用的干啥,我才没那么高雅呢,有失必有得,在这世界,我有美女,有财富,有人簇拥,有人瞻仰。
我就这么低级,这么俗气,怎么了?
难道,庸俗不正是生活的常态吗?
果断粗鲁的一把将秋蝉拉入怀里,在姑娘堆里讲起了东方大国的趣事。
在佟冰白酒生意无人问津,而歌剧院生意又爆火之际,李县令那边坐不住了,背后造谣使绊子的人终于露出了水面。
丽春院的大厅里,凸起几颗恶心大板牙的王富贵,耀武扬威躺在长椅里,吆喝叫佟冰来见他。
老鸨知道王富贵是大定城首富,不敢怠慢,又是斟茶又是陪笑伺候,让个龟公去请佟冰。
佟冰不屑理会这厮的,从展结那里得知,李县令与盐商王富贵勾结,张家灭门惨案就是他们一起策划的。
不过还是去看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招要使出来。
佟冰脸色平静的来到大厅,见王富贵长椅里好一个慵懒的葛优躺。
一手接过这姑娘剥好的桔子,一手摸摸那姑娘脸蛋,伸长腿又让另一个姑娘给他捶捶。
佟冰见状冲上前大声喝骂。
“你们是想干回老本行吗?那行,我把歌剧院拆了,大家散伙,你们喜欢让人骑在胯下,那就让你们一辈子受辱吧!”
“奴性不改,狗改不了吃屎,好不容易让你们改行翻了个身份,你们倒好,竟又作贱起自己来了!”
几个伺候王富贵的姑娘如梦初醒,佟冰骂的对,她们是不用出卖身体色相了的。
虽为歌唱表演,没有名气但也算个戏子,哪怕戏子,也比以前的身份强了许多,最起码不受别人尊重,也避免了身体再受摧残。
几个姑娘低着头,不敢看佟冰,果断推开王富贵,跑了。
王富贵知道佟冰有不待见他的意思,但老东西稳沉得很,举着一瓣桔子,跟着佟冰的话附和。
“佟公子何必为区区贱女动怒呢?这些破女人是需要好好调教,光凭语言是没用的,得采取非常手段!”
去你妈的非常手段,你这厮好歹毒的畜牲!
佟冰强忍着恶心,把王富贵正要往嘴里送的桔子夺下,再把他另一只手里端着的茶杯也夺下,茶水桔子都移得远远的。
“对不起,我不管你是谁,丽春院属营利场所,这里的所有东西,得付钱了才能享用!”
“还有,这张躺椅不对客人提供服务,是我平时休息时享用,我不习惯别人躺在上面!”
王富贵举着两只空手,半张嘴瞪大了眼睛,像个智障一般望着佟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