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里不是闹瘟疫吗,佟冰可以利用瘟疫,逃出去。
与中年男人父子达成协议后,演戏要演全。
佟冰假装得了瘟疫,模仿那些患疫病的人,先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咳嗽,再到剧烈的咳嗽。
他咬破舌头,假装咳出了血,身边的奴隶,那些监工,都远远躲开他。
矿洞中又有三人因疫病死亡,佟冰趁这个机会,一口血喷出,两眼一翻,两腿一蹬,嗝屁了。
监工是不愿上前检查的,鞭打其他奴隶去确认是否死亡,他们也要预防有人趁机假死逃跑。
如果是别的奴隶上去检查,佟冰就穿帮了,这就是他与中年男人父子三人合作的原因。
奴隶们即便被鞭打脚踢,也怕染上瘟疫,没一个敢上去检查。
中年男人假装受不了皮肉之苦,不情不愿的捂住口鼻,去探佟冰鼻息。
再扑在他胸脯上听心跳,站起身来摇摇头,证明人已死亡。
监工们为保险起见,又鞭打其他奴隶去再确认。
中年男人的大儿子也假装被推到前面,再次去确认了一遍。
所有人都信了,父子三人又被胁迫去搬尸体。
三具尸体,连同佟冰的“尸体”一起装进矿车,推至矿洞口的铁门处。
佟冰再被人抬起,重重的砸在木板车上,痛得他差点喊出声来。
随后不知多少具尸体,全压在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哪怕窒息的感觉一刻也受不了,佟冰也要死扛着,要是被人发现他假死,那就得变成真死了。
他死了,还要连累帮他的父子三人一起死。
马车在颠簸的山路走了好久,佟冰在极度不适和疼痛中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
接下来还有更让人绝望的,佟冰又被人扔进大坑,上面泥土一铲接一铲倾下。
幸好扔下坑时他借力翻了个身,脸朝下,尽量拱出一点空间,泥土盖好后,空间的氧气能供他呼吸上几口。
掩埋他们的奴隶在大坑边被监工鞭打一番,半天没有离去。
佟冰已经到了极限,这些人再不走,他怕是真要活埋致死了。
佟冰管不了那么多了,手拼命刨土,一点一点往上蹭。
感觉就像深海被海草缠住脚,怎么向上游也徒劳无功,心里的恐惧无法去形容。
上面的人是走了,可佟冰身体如千斤重石压住一般,就快要失去意识。
终于在勉强伸手一捅,泥土破开,佟冰能吸上两口气,力量恢复了一点。
他一鼓作气往上一冲,探出上半身,尸臭浓重的大坑里,佟冰贪婪地吸着空气,没有哪个时候,空气是那么的香甜。
体力恢复差不多后,佟冰才爬出死人坑,才发现这时是夜晚。
借着夜色,他看到埋尸的大坑有几十个,足足埋了上千人。
来不及感慨,现在逃命要紧。
佟冰掰断一根树梢,用石头削成一根棍子,可用来探路,也可用来路上遇到矿场或蛮鳄帮的人,有反抗的武器。
佟冰拼了命的跑,不分方向,不分跑向哪里,只要离矿场越远,越安全。
不过他看清了山形,记清路,他还要回来救人呢。
被送来矿场的那天,有好长一段路他们都被蒙上眼,跟本不清楚矿场的位置。
也不知跑了多久,佟冰跑下了山,好在一路没有遇上矿场的人和蛮鳄帮的人。
天快亮了,佟冰不敢再跑了,这里是矿场和蛮鳄帮的地盘,明里暗里全是他们的人。
佟冰这副模样,一看就是矿场逃出来的,他肯定会被再抓回去,或者被杀死。
他躲在山里,以野果子野菜充饥,然后找一块大石头睡觉。
晚上,佟冰又开始了狂奔模式。
跑至下半夜,佟冰才发现这地方有点眼熟,仔细一看,原来这正是他那天被蛮鳄帮抓掳的地方。
枪,枪还在吗?
有了枪就多了份保障。
佟冰在草丛里摸了半天,先摸到几发子弹,心里一阵兴奋,再继续摸,果真摸到了左轮手枪。
顿时悬着的心落下,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秀才的公文不见了,那张纸,肯定不被风吹走,也会被雨打湿碎了。
那不重要,有枪就好。
让佟冰高兴的,他的马,黑狗就在附近。
那天他被拉在马后面走,蛮鳄帮的人说他的马是匹好马,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走至一岔路口,就有两人牵着他的马走了另一条路,想必,那边有一个购买马匹的。
佟冰凭记忆来到岔路口,一路寻找那家马店。
这地头,一路上走半天遇不上一家人,遇上有人的住房,佟冰也不敢去。
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与蛮鳄帮有点关系。
走了好一阵,佟冰闻到马尿的味道,前面,是一片大青草地,这里是专门养马的地方。
草地中央,有一座两层的大木房子,房子后面建了很大的几个马厩,马厩可容百余匹马。
半夜了,二楼还点着灯,有男女的笑声说话声传出。
佟冰摸到楼下,想弄清楚楼上有几人。
有女的声音说。
“很晚了,你让我睡一觉,明天早上我再陪你玩。”
男人声说。
“老子包你一晚上,不能让那钱白花,睡什么觉,我们要耍个通宵!”
另外有一女人声道。
“好吧,那我们就耍个够,倒酒。”
又有另外一个男人声说。
“这才像话嘛,过来,宝贝,来我这边。”
佟冰听出来了,楼上的人有两男两女。
佟冰不想去惹这些人,他只想找到黑狗,牵上它,悄悄离开。
可转到后面的马厩,佟冰傻眼了,那马厩不是开放式的,是全封闭的。
大门,也是从里面给反扣上,要想进到马厩,只有通过一楼才能进去。
佟冰又转到一楼,想从窗户翻进去,可那窗户全部由厚木板装钉的,从外面无法打开。
正无计可施时,又听楼上的人说话了。
还是刚才想睡觉那女的声音。
“老怪,你这人真是够抠门的,一直给蛮鳄帮喂马有五六年了吧,赚了不少钱,却不给老娘多一个子。”
叫老怪的男人粗犷的声音说道。
“老子赚多少钱那是属于老子的钱,你这娘们就这货色,你值几个钱!”
“再说,老子只是个喂马的,能赚多少钱。”
女人哼哼笑道。
“别装了,谁不知道你明里给蛮鳄帮喂马,暗地却是他们的眼睛,这来往路过的人,都是你在给他们递信息!”
“前不久那骑黑马路过的白面小生,就是你递的信息,可惜了,多好的一个俊郎,就损在那矿洞里了!”
楼下的佟冰大惊,原来自己被蛮鳄帮掳获,不是巧合,是被楼上那厮先卖了。
这时另外一个男人说。
“老怪,那黑马虽是匹罕见的好马,蛮鳄帮的人肯定驯服不了,才叫我们给卖了。”
“那畜牲已经认了主,是个犟子,实在卖不脱手,不可能一直养着吧?”
老怪吼了一嗓子。
“活马卖不了,那就当死马卖了吧!”
“明天就宰了它,砍成肉块卖了!”
刚才说话的男人觉得可惜。
“可那是匹难得的好马啊,宰成肉不得亏死了!”
老怪无可奈何又说。
“那有什么办法,就像田秀才老婆,如花似玉,可那娘们爱的是她相公。”
“老子做梦都想,可那娘们身我都挨不着,想干干不着,妈的,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