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名字的毛玉珍母女皆是一愣,是裴家的裴承?
时欣艳大声道:“你少唬人了!真以为和裴冽是同学就可以和三大家族的人扯上关系?除了那个什么都不是的战旭,你还能仗谁的势?”
裴承听了个完整,柔声开口:“晚晚回来了?”
“晚晚回来了!”时晚是故意的,她是在裴承面前很嗲,可很少自称晚晚。
裴承苍白的脸上浮上笑容,是绝美,却有些凄然,他轻咳了一声,说:“那晚晚什么时候来见哥哥?”
“马上!”
听到时晚精气神十足的声音,裴承笑意更浓,惨白的脸上仿佛多了些血色。
“好,哥哥给你发地址。”
“我给哥哥带好茶!”时晚顿住脚步,挂了电话,转身蹦着回去,对吴管家说:“管家爷爷,我要家里最好的茶,送礼用的!”
她的腰板挺的笔直,神情颇有些傲娇。
吴管家老眼一红,这么多年来,他坚守在这里,好像就是为等这声“管家爷爷”。
吴管家没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煽情,转身去了放茗茶的储物间。
时欣艳瞪着双眼,是从没听说过时晚和裴承还有关系,但就算和裴承有关系,那又如何?裴承和战旭一样,都是家里的弃子!
“你也就只配和这些失败者在一起!裴承就算是天才又如何?裴家再给他面子,那也是个不敢出门的书呆子!只敢躲在家里戚戚然!你也就只敢拿他的名字来吓唬我!你以为我怕?”
“失败者?”时晚神色突然凛冽起来。
她可以接受任何人说战旭是家中弃子,因为战旭自己都不在意。
可她不能接受任何人诋毁裴承,哪怕说的是事实都不允许!
她脚步坚定走过去。
毛玉珍把时欣艳护在身后,知道了时晚的痛点了,她又补刀道:“晚晚,艳艳说的也不全是……”
“啪!”
时晚的巴掌重重落下。
把毛玉珍都打懵了,甚至都忘了哭忘了演戏。
时欣艳听到了这声巴掌声有多响,立刻就要过来扇时晚。
时晚抬手打开时欣艳的巴掌,几乎是同时,又一响亮的巴掌声落下:“啪!”
时晚眼里的杀气腾腾,是毛玉珍从未见过的,毛玉珍是真的感觉到了生命受到了威胁的感觉。
时欣艳还想反抗,楼上传来时振强的呵斥声:“你们又在干什么?!”
时欣艳立刻就委屈地哭出了声:“爸爸!时晚她不仅打我,还打了我妈妈!”
时振强冷眼看向时晚,咬牙训斥:“又暴露本性了是吧?这才刚回来两天,我就想家里安生些都不行?”
时晚抬眼看向怒不可遏的时振强。
时振强被她眼里的冰冷吓得一怔。
时晚忍住说教,她想说,这个家不安生到底是谁造成的?
可她知道一旦顶嘴,时振强的心又会偏向毛玉珍母女,所以她闭上了嘴巴,只是说:“爸,祸可是从口出的。毛欣艳什么角色?竟敢嚼裴承的舌根。我这是在帮您保住这个家。”
时振强浑身一震,像是被吓到,指着毛玉珍母女,他极力压低声音却怒急骂道:“你们疯了!想死也别拖累我们时家!裴承你们也敢议论?”
看到时振强紧张兮兮的样子,毛玉珍母女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虽然她们不知道裴承一个从不出席公共场合的人为什么会让时振强如此害怕,但毛玉珍是个识时务的人。
毛玉珍忙诚恳道歉:“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以后绝不会做这种蠢事了。”
这时吴管家拿出家里最好的西湖龙井。
时晚看了一眼,知道这个茶的价格,如果这个茶是家里最贵的茶了,那时家是真的没什么钱了。
吴管家管了那么多年的家,自然看得懂时晚的眼色,说:“毕竟是送给裴承少爷的,要不我立刻派人去买?”
时晚接过茶叶,说:“没事,就算我送个苹果去,裴承哥哥也不会介意。”
她又在故意炫耀。
“你是去见裴承?”二楼书房外的时振强没忍住惊呼出声。
“嗯。”时晚淡淡应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和裴承这么熟了?他会见你?”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时晚也懒得解释,拿上车钥匙离开了家。
时晚开车去了裴家山上的一处别墅,别墅的风格就像周杰伦的《威廉古堡》,有些阴森,令人不寒而栗。
时晚下了车,还没摁门铃,木质的大门便自动缓缓打开。
随着大门的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白衣、一头漆黑长发的裴承,他此刻坐在轮椅上。
时晚微微张大了嘴巴,脸上的笑意也僵住。
裴承没有再前进,只坐在原地温煦笑着,静静看她。
良久,时晚才找回呼吸,大步向前,蹲在他面前,仰头问他:“这是谁做的?”
在时晚的意识里,裴承一直与世隔绝,根本就没有人能伤到他。
月光下,裴承的脸色白的发光,时晚眼里穆然流出心疼,“这些年,你是不是过的不好?”
她压低声音,总觉得此刻如果大声说话就会冲散裴承的灵魂一般。
一阵风过,吹散了梨树上的花瓣,落在了时晚和裴承的头上和身上。
裴承笑着,抬手为她摘去头顶的花瓣,“晚晚回来就好。”
他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咳嗽,可他的身体好像经不住这剧烈的咳嗽,感觉他要是继续咳下去,身体就会散架。
时晚连忙起身,推着他的轮椅,走进了古堡一样的别墅里。
如曾经那个院子一样,有很浓的消毒水味道,也有浓浓的药味,只是那时的裴承不是这样的。
现在的裴承给人一种仙人下凡的绝美感,可他的身体好像很虚弱很虚弱,虚弱到随时都会离开。
而曾经第一眼的裴承就像是一个不会收拾自己的野人,虽然也是长长的头发,可他那时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点美感都没有,但那时的裴承是健康的,他有健康的双腿,也有健康的身体。
时晚静静地看着裴承的后脑勺,突然觉得很悲凉,和她关系好的这些人好像过的都不好。
好想好想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这些她在乎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