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偷听的习惯很好,第一时间把手机关成了静音,她慢慢伸长了脖子,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傅晚他们也站的比较隐蔽,只能看到两个身影,一高一低,男人的身材修长健硕,看得出有在健身。
“我不是后悔,如果再给我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那么选,但是傅晚,错过第一次是我的选择,争取这一次也是我此刻的决定。上次时晚生日宴,我在A国,得知你也出席时也赶不回来了,所以才拖到现在,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男人的声音沉稳且有力。
时晚觉得吧!听声音不像是奸邪之人。
傅晚听男人这么一说,抬手狠狠扇了男人一巴掌:“你是真的能说会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是。我不后悔我的选择,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
“哈!”傅晚怒极反笑。
男人双手握住傅晚的肩膀:“现在国内的形势堪忧,狐狸露出了尾巴,上头安排我回国处理内患,我担心你,我怕他们会报复你。”
“报复我?我这辈子没有伤害过任何人,谁会报复我?你现在说的话,我是一句都不相信,当初你信誓旦旦要娶我,后来你一声不吭去了国外。我要不是被你所伤,根本就不会被时振强那个混蛋趁虚而入!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你又知不知道我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伤害了我的孩子们?我无法原谅你,就像我无法原谅我自己一样!”
傅晚怒吼完,转身就要走。
时晚见傅晚是朝她这边走的,连忙偷偷摸摸回到了宴会厅。
谁会报复傅晚?
上一世傅晚是自杀的。
时晚心神不宁,一头撞在了刚进门的一位老者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时晚连忙道歉。
那位老者白发苍苍,稳步站定,“没事,以后小心点。”
他说话很缓,声音慈祥,说完好像还停留了两秒才抬步继续朝楼梯口走去。
时晚等他走了才抬起头,是有点怕他的感觉在的,毕竟他气场十足。
待老者上楼,就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袁老也来了?看来这次是要大洗牌了。”
“袁老?就是那个曾经三大家族之一的袁氏?”
“不仅是三大家族之一,袁老家世代功勋,家里也出过不少建国功臣,当时和战家齐头并进,金家只能算个吊车尾的。”
“那后来为什么会落幕了?”
“这个就不太好说了,传闻是当时网络不发达,科普不到位,不知道谁在全国传播谣言,谣言全部是针对袁氏旗下的产业,一时间全民抵制,袁氏没抗住,就落败了。”
“我还听说,当时战家也差点没扛住,最后是硬生生挺了过来。”
“好险,还好战家挺住了,要是金家独大,那不是乱套了?”
“对啊!金家现在还不是龙头就敢嚣张到这种地步,要是让他们成为龙头,那下面的小企业还有什么话语权?”
所有人讨论的热火朝天,时晚也听了个云里雾里。
她是怕金恬恬有话语权,不过现在看来,金家确实有可怕之处。
这时,会客厅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站了三个人,一位是战君雄,一位是战旭,还有一位就是刚才那位老者。
他白发苍苍,国字脸,看样子得有八九十岁了吧?身材虽有些发福,精神气还是不错,看得出一身的正气,应该是当过兵的。
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安静看向三人。
战旭接过管家递来的名单,拿笔在上面划了很多笔。
刘管家便带着保镖,当着所有人的面请走了很多人,包括时晚一家。
时晚一脸疑惑,那他请她来做什么?
但此刻战旭眼里没有她。
战旭今天穿着裁剪合身的定制西服,往台上一站,竟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既视感,气场十足。
时晚他们被请到草坪上,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摆好了宴席。
秦家除了秦冰雨,其他人也被请了出来。
留在宴客厅的年轻人寥寥无几,秦冰雨就是其中一个。
草坪上能看到屋里的场景,却听不到屋里的谈话。
此刻屋里只剩下十几个人,其中就有金恬恬宴会上第一个给时晚电话的男人,他的老婆也被请了出来。
“听说这次商战的导火索是你?”问话的是漂亮姐姐,那天最后走的那位。
她居然也被请出来了,那里面留着的人物到底是些什么人物?
时晚有些尴尬地笑笑:“姐姐,您就别给我拉仇恨了,这么大的事,我不背锅。”
漂亮姐姐叫徐玉盈,是搞直播带货起家的,现在是一家传媒公司的总裁。
徐玉盈无聊撇撇嘴,“这些老家族还是在排外,我立场都这么坚定了,居然还不让我接触核心内容。”
“我说句话,可能会让您开心点。”
徐玉盈手肘支在小吧台上,斜睨着时晚,等时晚说。
“我是战旭女朋友,不还是被赶出来了吗?”
徐玉盈愣了一瞬,笑了,给时晚竖起了大拇指:“你是我见过上位最快的!牛!”
确实,前两天还是门童,今天就是战家大少女朋友,这速度……
她惊叹完,又笑了:“你这句话确实让我舒坦很多,那就暂且原谅他们吧!”
时晚看着漂亮姐姐,心里算是明白为什么即使现在已经算是成功人士的人也会被请出来了。
战君雄他们要的是坚定的立场,而不是因为一点事情就动摇决心的合作者。
徐玉盈被时晚盯着,浑身有些不自在:“盯着我看干嘛?我说了,你现在的公司还不足够和我合作。”
时晚扬起笑容:“就是突然悟到了很多,人还是得活着,才能真正明白很多道理。”
徐玉盈被逗笑了,“说的好像你死过一样,你悟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时晚转移了视线,看向了落地窗里的人群。
战旭不知道说了什么,背对着时晚的十几个人明显浑身一震,隔着落地窗都能感受到他们的震惊。
时晚缓缓道:“这件事可能关乎到信仰,所以信仰不够的人才会被请出来。”
徐玉盈收敛了笑意,第一次认真地看着时晚,又见她看着落地窗里的人群,她站直了身体,转身,也看向了宴客厅。
“你还真是语出惊人。”徐玉盈喃喃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