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桑的肩上突然袭来一阵巨大的力量。
她下意识想避开,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西装长裤。
是霍峣!
陈桑的思绪在短时间内迅速做出判断,停滞在原地没有躲开,任由周宴京往她往香槟塔推去。
“呼啦”一声。
叠成小山一般的香槟塔突然被推倒,酒液四溅,陈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但料想中的酒液并没有倾洒在她身上,后背也没传来剧烈的钝痛感。
“周宴京,这是霍家的酒会,你闹够了吗?”一道低沉、且十分不悦的质问声在耳边响起。
陈桑的心头闪过一阵雀跃。
她赌对了!
霍峣来救她了。
陈桑暗自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
等再抬头时,她一脸楚楚可怜地看着霍峣,眼尾通红,声音哽咽:“霍总……”
这个世界上,可不是只有江榆一个人会装白莲花。
陈桑不装,不代表她不会。
事实证明吃这一套的男人占大多数。
而且陈桑不光嘴上这么说,她在扶着霍峣的手起身时,一个不小心扭了一下,整个人又狠狠跌入了霍峣的怀里。
“嘶……好疼……”
陈桑仰着头,委屈得小脸一皱。
江榆在一旁看得都快疯了,疯狂在心底暗骂陈桑不要脸。
但在面上,又不得不继续装无辜:“阿峣,宴京只是不想让我被人欺负,所以才选择为我出头。都是我的错,你别怪他。”
周宴京深受感动。
陈桑恶心得想吐。
霍峣挑眉:“你的意思是,我不怪他,换成怪你?”
江榆面色突变,讪讪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霍峣目光看向周宴京,后者同样安静如鹌鹑,丝毫不见方才那剑拔弩张的嚣张气势。
陈桑偷偷看了霍峣一眼,心里猝然炸开一朵烟花。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这个男人,真他妈帅炸了!
……
“好了,不管是谁的错,这件事直接到此为止,以后不准再提。”
一道威严的声音陡然响起。
陈桑循声看去,看到一个年约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他戴着一顶崭新的褐色软毡帽,身着黑色西装,不怒自威,嘴角绷直,宽宽的浓眉下面,闪烁着一对精明、深沉的眼睛。
那人正是霍峣的父亲,霍景宏。
在霍景宏身边,还挽着一个身穿旗袍式样、面上涂了不少白粉的精致贵妇。
则是霍峣现在的继母,江珍莲。
陈桑看到她的一瞬间,嘴角忽然闪过一丝冷笑。
终于见面了,小姨。
踩着她母亲尸体上位的感觉,好受吗?
午夜梦回时,曾经有没有一个晚上,梦到过江珍荷去找她索命?
陈桑恨得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但理智还是让她被迫暂时冷静下来。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再等等。
再等一段时间。
过去如此漫长的七年时间,她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现在的她,还不足以跟江珍莲叫板。
但现在不能?
不代表以后也不能。
总有一天,她会名正言顺地站在江珍莲面前,为她母亲的死和陈家曾经断崖式的破产讨回一个公道!
现在的陈桑不是全无筹码。
至少,她有霍峣。
得益于金钱的堆砌,江珍莲较之陈桑印象中的样子并没有多大改变。
只是岁月到底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尤其是笑着的时候,陈桑明显感觉到她的眼角满是皱纹。
江珍莲一看到陈桑,立刻上前抱住了她:“桑桑,瞧你这孩子,这些年都跑到哪儿去了?怎么也不跟小姨联系?”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瞬间惊了。
就连陈桑都有些发怔,不明白江珍莲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周宴京:“江姨,你这话的意思是……陈桑跟江榆之间是表姐妹?”
江珍莲:“是啊。你看她们姐妹俩,是不是长得还挺像的?”
周宴京面色僵硬,神色莫名地看着陈桑。
就连霍峣,看向陈桑的眼底都充满了一丝探究。
说话间,江珍莲又拉着陈桑去了霍景宏跟前:“景宏,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桑桑。桑桑,还不快叫姨夫?”
姨夫?
那这么算起来,霍峣岂不是成了她的……
陈桑凌空看了霍峣一眼,故意嬉笑着冲他眨了眨眼。
霍峣冷冷撇开脸。
陈桑看着他这傲娇的小模样,莫名觉得还挺勾人。
让人忍不住想……
日!
与此同时,霍景宏顺着江珍莲的介绍,打量着看了陈桑几眼。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陈桑总觉得这眼神看得她格外不舒服。
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陈桑在接近霍峣之前,特意调查过他,自然而然的也对他的这位父亲有一定了解。
传闻霍峣从小在霍老爷子身边长大,自小就展露出极高的商业天赋。
高中时期,霍峣开设的股票账户以一千万入场,最后成功以小博大,赚到了好几个亿。
后来,又利用这赚来的第一桶金开设风投公司。
凡是看中的项目,个个都为他带来了不菲的利润,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于商界声名鹊起。
相比之下,霍峣的这位父亲则稍许显得有些平庸。
他是赌场上的常客,除了二婚的妻子外,外头还养了十几个小情人,把自己当皇帝看。
大概是由于霍景宏太不着调,以至于前些年霍老爷子退休时,甚至都不曾在霍景宏的手里绕一圈,就直接将霍氏集团的指挥权交到了霍峣手上。
因此,坊间一直传闻父子俩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融洽。
陈桑证明,坊间传闻有误。
因为两人连表面上的融洽都没有。
霍峣一把拽住陈桑的手,将人拉到身后。
看到霍景宏,第一句就是:“爹,你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