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继续说:“但我也是从她被催婚逼疯时才认识她的,也就只能从催婚入手了。”
他很是无奈地解释。
又继续说:“这个觊觎我妈财产的人很了解我妈的性格,也很清楚女儿是个固执的人,这下逮着机会了,每天传输一点负能量,日积月累,女儿好像真成了十恶不赦的人。而这个女儿又偏偏是个妈宝女,妈妈开心不起来,她更开心不起来,再加上她的小心脏本就脆弱,指不定就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了,女儿要是没了,这妈妈就没活下去的动力了。但……”
傅斯年微蹙着眉,像是陷入了深思,“但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拿到财产?”
傅斯年很是不解地看向颜爸爸。
颜爸爸怒瞪了他一眼,“胡闹!”
“那为什么呢?”傅斯年很是认真地在思考。
“怪不得你一直想让李媛当我的干女儿!”颜妈妈冷冷说。
李阿姨脸色涨红,“你胡思乱想什么?这种事亏你们也想的出来!”
“你很会玩心理战,跟曼曼那小姨一样,诋毁曼曼,让我妈感觉自己的人生失败,从而对曼曼感觉失望。久而久之,再好的关系都会感觉到疲惫。李阿姨,你真的很牛!”
傅斯年还不忘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但聪明的人都知道傅斯年这些话是说给谁听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颜妈妈是个听之信之的人。
她总是听别人口中的意见,他们说曼曼差劲,她渐渐也觉得曼曼差劲。
李阿姨也懂了,傅斯年不仅是来找她算账的,还是来给颜妈妈上课的。
她轻笑:“傅斯年,你可能不了解你这个丈母娘,她蛮横霸道,真以为她对你们出手大方就是爱你们的表现了?你等着瞧吧!以后有你们受的!”
颜妈妈猛地坐起身,“你胡说什么?又在挑拨关系!你怎么这么恶毒?!”
傅斯年浅浅笑着,“妈,阿姨的意思是您会先拿钱砸我们,以后就会拿钱说事,绑架我们的思想?就像现在对曼曼一样?让我们什么都听您的?”
他天真无邪地问着,好像真的听不懂李阿姨的警告一般。
“怎么会?你听她胡说!她就是想报复我们家!她觉得她的不幸都是曼曼害得!”
傅斯年很明显地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那天花了您那么多钱,真怕以后您拿这个说事呢!”
沈少仁在一旁悄悄翻白眼,“那么多”是多少?
“绝对不会!”颜妈妈铿锵有力地保证。
李阿姨冷笑:“我坐等你们家的好戏!”
说完,她就要走。
“沈总。”傅斯年可怜巴巴开口。
沈少仁秒变正经脸,“有什么需要,你说。”
“她还在等着报复我们呢!”傅斯年此刻有种恶人先告状的绿茶味。
沈少仁此刻则是分不清绿茶的汉子,“好,我安排把他们送出A市,这下你放心了吗?”
傅斯年点头:“那谢谢沈总了。”
李阿姨顿住脚步,不可置信:“你们凭什么?有什么资格把我们送出A市?!”
李媛彻底失去了希望,望向傅斯年怀里的颜洛曼:“曼曼,我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吧?就为了那两年的生活费,你至于把我们赶尽杀绝吗?”
颜洛曼浅浅扯起嘴角,“姐,那钱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
李媛浑身一震。
颜洛曼继续说:“江方华说要帮我教训你,我让他别管闲事。江方华没出国前,我在学校朋友很多,解决一个你不是问题。我也不怕你告状,班主任请我妈去学校那么多次了,我妈早就知道我在学校是什么德行了。”
“那你……”
“我妈总在我耳边叨念,说你变得那么不幸是因为我,我要是不去多管闲事,你妈和你爸也不会离婚。所以我想补偿。”
颜洛曼看着李媛震惊的双眼,淡淡笑着:“姐,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矛盾,都是妈妈们想要攀比。可这一年里,我有三次是真的想死。我本来觉得是我妈的问题,她逼得我想死。但现在看来,其实你妈妈也有很大的原因。你们走吧!远离我妈,这样我压力不会那么大。”
她的声音很轻,可击在颜妈妈心里就像是重拳。
颜妈妈没想过颜洛曼不愁吃不愁穿的,怎么会有想死的想法。
颜洛曼没敢看颜妈妈的眼神,她知道颜妈妈肯定会因为这句话受到打击,但她只是想让颜妈妈知道,她是真的很受妈妈影响。
余一日叫的人很快到了,把三人请了出去,带他们回家收拾东西。
吴阿姨和沈少仁面面相觑,两人此刻竟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此刻没他们什么事了吧?可以走了吗?
傅斯年站起身,“妈,我送曼曼去上班,过两天回来。”
颜妈妈没有点头,对吴阿姨说:“吴姐,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家事要处理。”
沈少仁也主动站起身,“那阿姨,我也走了,下次来看您。”
颜妈妈点头,把两人送走后,坐在了刚才沈少仁的位置上。
她看着傅斯年和颜洛曼两人,平静地问:“这次你们不会再儿戏了吧?”
傅斯年答:“不会。”
“斯年,我今天也见识到你的手腕了,说实话,我有点怕。”
傅斯年笑,“我只对外人。”
“我也知道你做这些是为了曼曼好,可……”
颜妈妈欲言又止,她其实更喜欢那个她可以掌控的傅斯年,而不是能替他们撑腰帮他们解决事情的傅斯年。
傅斯年笑着解释:“妈,如果昨天曼曼真的跳下去了,您要是知道了李阿姨的阴谋,您应该也会去找她拼命吧?”
颜妈妈点头,咬牙切齿:“必须血债血偿!”
傅斯年浅浅扯起嘴角:“我和您的想法一样。”
颜妈妈瞬间理解了傅斯年今天这么兴师动众的原因。
“你们去忙吧!”
“好。”
傅斯年站起身,颜洛曼也跟着站起,抬头冲他笑,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颜妈妈的顾忌。
两人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颜妈妈开口了。
“斯年,我真不知道曼曼那么脆弱,你帮我照顾好她。”
颜妈妈的声音很低落,有些哽咽。
颜洛曼的嘴角瞬间瘪了下来,她真不是脆弱,她曾经一个人在十七岁那年扛下了所有恶意的嘲笑和流言蜚语,却没扛住二十六岁这一年妈妈的疯狂。
她的情绪只受一个人影响,就是颜妈妈。
“妈,只要您开心,我就能开心。”
临出门前,颜洛曼留下了这句话。
关上门的瞬间,颜妈妈放声大哭起来。
颜爸爸坐到她身旁,无声地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