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保镖把打包好的剪纸抱出来,小姨正在翻颜洛曼的行李箱,把收拾好的东西一件一件拿了出来。
“姐,这料子不错,挺贵的吧?我可以给依依穿吗?”
叶雅欣看向颜洛曼,“还要吗?”
颜洛曼看向颜妈妈失望到极点的双眼,淡淡说:“不要了。”
尽管这么说,她还是拿走了贴身的衣物,毕竟买什么都是要花钱的。
叶雅欣见颜洛曼嘴上硬气,行为却跟不上,不禁失笑:“我借钱给你,你能不能硬气一点。”
颜洛曼淡淡道:“这些是我前老公买的,不是我妈掏的钱,我凭什么不带走?”
傅斯年淡淡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颜妈妈脸色气的通红,愤怒质问:“你是真的要和我断绝关系?!”
“没有,您需要我的时候,我都在,只是有她们就没我,祝您新年快乐。”
颜洛曼把傅斯年给她买的贴身衣物装在行李箱里,拖着行李箱,离开了自己的家。
“颜洛曼!!!”颜妈妈声嘶力竭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小姨柔声安慰:“姐,这一次就好好给曼曼一点颜色瞧瞧!过不了两天,她就会回来服软的!”
傅斯年也站起身,打了个电话叫方宇带人上来。
黑压压的保镖进来,小姨又噤了声。
傅斯年让人把傅子宁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打包,剩下就只剩下书架上的那些书了。
很快,他打包完,在小姨面前站定,似笑非笑问:“小姨要不要检查一下?”
小姨一怵,紧闭了嘴巴。
颜妈妈双眼通红,抬眼看着傅斯年:“斯年,你和曼曼……”
傅斯年点头:“嗯,这次是我提的。”
颜妈妈泪水瞬间蓄满眼眶,如果是曼曼任性,她还可以扭转局面,可这次是傅斯年提的,她又有什么能力说傅斯年什么?
傅斯年看向颜妈妈的目光柔和了不少,浅浅笑着说:“您给我买的衣服都在衣柜里,送小姨女婿还是怎么处理都可以。”
傅斯年浅浅向颜妈妈颔首:“这应该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谢谢您这段时间的关照。”
方宇带着保镖先出了门。
颜妈妈一直努力镇静着,她不敢在外婆面前崩溃,不知道是因为没人托底所以不敢崩溃,还是觉得在亲妈面前崩溃,那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总之,她浑身微微颤栗着,却不敢发一言。
傅斯年也没等到她说一句话,便再次颔首,抬步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傅斯年又背对着她们淡淡开口:“妈,我一开始想留在曼曼身边是因为我从来没有体会过您那么热烈的母爱,我是因为您才舍不得离开她,但现在看来……”
傅斯年没有把话说完,却完成了杀人诛心。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颜妈妈浑身冰冷,不自觉朝前走了一步。
“姐!这次你可不能先服软!不然曼曼以后更知道该怎么拿捏你!”小姨忿忿不平道。
一直没说话的外婆开口了,她冷哼道:“既然你不会当好一个母亲,我也给你做出示范了,你别给我掉链子了。”
颜妈妈茫然看向自己的母亲,是吗?是这样当母亲的吗?
外婆站起身,“赶紧叫人来,把搬不走的家具都卖了,我们还得去你的房子。”
“姐,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圆了,赶紧处理完,消除妈的烦心事,我们也好开开心心地陪妈过个年!老人家过一年少一年,你可别惹妈不开心了。”
颜妈妈看了眼外婆冷冽的眼神,联系了人来拉家具。
———
颜洛曼被叶雅欣领着回了傅家。
管家苏益强提前得知颜洛曼会回来,便把傅斯年的房间收拾了出来。
叶雅欣听管家说是傅斯年的房间,眸色微动:“安排她到别的房间吧!她和傅斯年……”
“怎么?担心我们住脏了这个房间?”
傅斯年漫不经心的声音从颜洛曼和叶雅欣身后传来。
叶雅欣没想到傅斯年也会回傅家,浑身不受控制地微微僵了一瞬,随后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介意。”
傅斯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叶雅欣,“你对傅斯辰好像挺不一样的啊!”
叶雅欣浅浅扯起嘴角,“颜洛曼没告诉你吗?她搬来傅家就是为了问出傅斯辰所在,所有人都在期待傅斯辰回归啊!”
傅斯年扯起嘲弄的笑,“谁又给你们的勇气?觉得傅斯辰回来了,就会帮你们?”
“你不会不知道傅斯辰的影响力吧?傅斯辰就算当个佛坐在那里,也是能安定人心的。”
傅斯年冷笑一声,“那我还恭迎他赶紧回来了。”
傅斯年抓着颜洛曼的手腕就要进屋。
老太太的声音传来:“你有什么资格回来?”
傅斯年停下脚步,朝老太太的声音看去:“昨天你说的话就当屁放了?”
老太太面不改色,“昨天我是说让颜洛曼住进来,但没说让你也住进来,别忘了是谁自己要和傅家断绝关系的?”
颜洛曼不自觉冷哼一声,挣脱了傅斯年的束缚:“你才是没资格进傅家的那个人。”
她气呼呼的,像是在这个瞬间出了一口气。
傅斯年不动声色咬紧了后槽牙,再次拽住颜洛曼的手腕,直接进了傅斯年的房间。
“傅斯年,你是在无视我吗?”
老太太的声音被隔绝在门外。
刚关上门,傅斯年把颜洛曼抵在墙上,居高临下看着她。
颜洛曼不与他对视,只近距离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胸膛,都快看成斗鸡眼了。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颜洛曼也不算打破僵局,他已经很久没靠她这么近了,她变态地想要他更靠近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斯年低沉着声音问:“你也希望傅斯辰回来?”
“没有什么希不希望的,我又不认识他。”她淡淡道。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住进来?”
颜洛曼微怔。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傅斯年以为她不会再回答,他撑起身,没有再给她压迫感。
她却抬手轻轻抓住了他腹部的衣襟,声音小到他差点听不清:“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见到你。”
傅斯年浑身僵住。
她和凌贤承混了很多宴会和酒会,可一次都没见到傅斯年。
他好像每天闲的只在家里看书。
他不是快破产了吗?他不该天天去应酬吗?可她一次都没见过他。
她怕等正式离婚后,等他搬出去后,她就真的找不到能再次见到他的机会了。
傅斯年低头看了她很久很久,淡淡开口问:“你是不是有病?”
“嗯。”她鼻音很重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