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美人,费止游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他也很想她,在与靳无尘的信里提到最多的就是楚萝。
好在她现在应该还安好,不然这次藏区之行他会更遗憾没有找到更好治疗她心疾的办法。
他看向靳无尘手指上的红色琥珀约指,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一股无助之感,从他心里蔓延,他救不了费家的至亲,也救不了他极其珍惜的人。
“真想立马见到美人,好久没见,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我,见到她我会立马跟他说,我已经和你绝交,让她别迁怒于我。”
楚萝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她坐在秋千上,轻轻的摇晃着,俯视着森沙城城现在的样子。
舒童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身上有化不开的忧愁。
她问向旁边也站着看楚萝的沈维“她以前也这么不爱笑吗?”
沈维轻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她的心上仿佛压了万斤巨石,从我认识她起,没见她开怀大笑,就连发自内心的笑也很少”
沈维知道她想要做什么,背负着什么,可正是这样才会更心疼。
沈维恨不得楚萝把什么都忘了,天下覆灭又如何,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她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知道的活着就好。
他不只这么想,他其实已经研究了很久的让人失忆忘却前尘往事的药,但是,楚萝体质特殊他不敢轻易让她尝试。
楚萝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不会愿意,他这样做她不会高兴,以她的性子她很可能会怪他。
所以他一直只是都偷偷的研究。
期盼着有一天楚萝能达成所愿,开开心心的活着,用不上他的药。
楚萝所担忧的事情是靳无尘与冯遮要是真的联合,与靳无尘这样的人为敌,她要杀冯遮让其万劫不复的事情就会变得极其渺茫。
这最后一次的重生只怕也会以失败告终,她终究辜负了那么多人的期望。
她不想这样。
可是靳无尘的强大,她无法否认,她暂时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可能更无法对抗。
他们相处过几个月的时间,一下子可能要变成敌人,楚萝除了担忧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真的有些累了,整个人提不起什么精神,突然她感觉胸口一阵剧痛,顿时疼得她满头大汗,她从秋千上跌落下来蜷缩成一团。
“楚萝,你怎么了?”舒童与沈维赶忙跑了过去。
沈维急忙掏出身上的药丸,给楚萝喂了下去。
可这一次药并没有很快起作用。
楚萝疼昏了过去,整个人一直迷迷糊糊的。
沈维号着她的脉,眉头紧锁。
又赶忙掏出银针扎在她的身上,仍然不能让她醒过来。
沈维知道黑巫医的办法,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楚萝得醒过来。
但是眼下楚萝迷迷糊糊,痛苦不堪,黑巫医的办法根本用不了。
“靳无尘……”
楚萝说话声音轻微,舒童并不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靳无尘,你真与冯遮是一路的吗?”
“能不能不要与我作对……”
“能不能不要是我的敌人……”
沈维听到这些话一愣。
舒童在望尘山上听齐天青说过,楚萝的心疾并不只是身体之疾那么简单,还有一些事情和人的影响。
楚萝这次发病导火索就是靳无尘无疑。
楚萝从未与她说过与靳无尘的过往,但此刻她对靳无尘的杀意到了极致。
楚萝这么久不发病,现在因为他不但发作,药石无用,她那至寒的内力现在连缓解她疼痛都做不了。
“靳无尘是谁,我去杀了他”
让楚萝担忧惦念的敌人,她绝不会放过。
“是公子故人”
沈维知道冯遮不会引起楚萝这么大情绪波动。
可这靳少主,他曾见过他极力保护她的样子。
楚萝虽然离开得决绝,什么都没说,但他能牵动楚萝情绪至此,只怕两人之间情感纠葛并没有随着楚萝的离开而被她斩断。
只是楚萝习惯把什么都放在心里,他并不知道她的心思。
也或许,楚萝连自己都瞒住了,意识迷离才把这些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可无论如何,她这是不想与他为敌。
费止游正拉着靳无尘去确认竹溪的身份。
这天竹溪也换了刚好换上了那件衣服。
与靳无尘当时留下的衣角严丝合缝,这身衣服就是那个雨夜救了靳无尘的那个人穿的。
“看来当真是她,你打算怎么办?”
靳无尘还没有说话,竹溪走了过来,主动与两人打招呼,目光在靳无尘脸上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
这两个人的皮相都很好,但这靳无尘的要更吸引人眼球。
他浑身自带着疏离,有种超然物外什么都难以入他眼,难以靠近的感觉。
但是这个人此刻却愿意与她说话,她有些欣喜。
“真巧啊,又碰上了”竹溪笑道。
“有缘就是总能不期而遇”费止游笑答。
“为这缘分与不期而遇,我请两位喝酒,是我自己酿的”
两人倒也没有拒绝,到了竹溪的茅草小院,院中种了些小菜,正冒芽。
院中的桃花树下摆放了一张木桌,整个小院别致清雅。
竹溪安排他们二人在桃树下坐下,进屋没多久就抬出几碟点心,和几壶酒。
这样子是要与两人不醉不休。
“来尝尝,点心和酒都是别处没有的”竹溪热情推荐。
说着话时眉眼带笑,有意无意的从靳无尘面上扫过。
费止游看出了点意思来,看热闹的端起酒杯。
竹溪举动直接,并没有什么避讳。
“二位喝过最好喝的酒是什么?”竹溪问。
靳无尘抬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眸垂下,把酒放到了桌上说起了他喝过的最好喝的酒。
“我喝最好喝的酒,是在一个雨夜,在一个破旧屋中,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酒,是我喝过的酒中最好喝的”
靳无尘说这话时眼神一直在竹溪身上。
费止游一愣“这个好酒你居然没与我说,我还真想尝尝”
竹溪笑着说道“喝酒啊,喝的不仅仅是酒本身,有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喝酒的情景,与谁喝,都能为酒增味,这酒怕是难再得”
“竹溪大夫这么懂,是也曾在这样的情景中喝过酒?”靳无尘问。
竹溪笑了笑道“或许有吧,忘了在哪了,我这人记性不大好,不记恩不记仇,更不念过往”
靳无尘觉得她这话说得挺好“不念过往,不畏将来”
竹溪敬了二人一杯酒,这次靳无尘没有只是抿一口,而是全喝了下去。
费止游觉得靳无尘这是已经确定竹溪就是那个救他的人,这才喝了这酒。
竹溪又倒了一杯单独敬给靳无尘“靳公子可有家室与心上人?”
靳无尘“为何这么问?”
竹溪倒也不藏着掖着“我觉得靳公子生得好看,脾性也好,我心悦公子,若是公子还未有家室,不知可否考虑一下我”
费止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