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秋荻无所谓的摆摆手,道:“都是山里的东西,一个村的,不要计较那么多啦。我们家,采得够吃好两天了。”
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她带着两个侄子进山一趟,就能找到很多吃的回来,招人怨呢。
翠儿和小花猎不到动物,采几朵蘑菇回来解解馋,算是帮他们分担关注度,转移村里的红眼病了。
再说。
她已经另外找了好几个地方,明早再进山里,还有别处的蘑菇可以采呢。
也就三郎不知情,急得想哭而已。
贺老太却是听见了他们说的话,连忙去后院吩咐正在切草料喂驴子骡子的贺清雅背着篓子赶紧从后院去山里采蘑菇。
秋荻这傻孩子,把自己的小伙伴当真朋友,什么都往外说。
吃不完的蘑菇可以晒干卖钱啊。
那棒蘑和松茸的价格可不便宜呐。
要不是最近家里不缺钱,闺女又馋鲜,她早把那两种值钱的蘑菇留出来晒干卖钱,而不是小鸡炖蘑菇吃了。
*
宁远县。
宴时坐在窗前,翻阅一本书籍。
护卫杨八敲了门进来,把一个小纸条递给他。
“爷。石榴村的人送回来的。”
宴时单手打开,看完上面写着的两行字后,俊美的嘴角洋溢出着如阳春白雪般的笑意。
“告诉杨七,别靠太近,保护她的安全即可。”
连续两天都能猎到小动物,她的敏锐程度非同一般。
若是被她发现杨七,只怕她误会他找人监视她。
“诺。”
*
傍晚时,贺秋荻擦洗了澡,去老水井那里洗衣服,秀儿和小花背着篓子结伴回村,嘴里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三郎蹦跶到她们身后,跳起来坤着脖子往里看。
“呜,老姑,她们把小拇指大小的蘑菇都捡完了。我们明天再去,可就没有啦!”
秀儿看向贺秋荻抱歉的说:“三郎,对不起,家里实在没有新鲜的菜了,不然等我家的黄瓜结果后,我请你吃第一根?”
三郎:“呜呜呜。我家有黄瓜,不要你用黄瓜弥补我受伤的心灵。”
秀儿不好意思的挠着头:“那我分你一些蘑菇?”
“那怎么好意思呢。”
三郎抹了抹眼泪,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双手已经抓起自己的衣摆,示意秀儿给他布兜里装蘑菇。
“三郎。”通在一旁洗东西的贺老太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道,“山里的蘑菇,又不是谁一个人家里的,人人都能采。哪有别人采了,你管别人要的道理。”
贺三郎不甘心的撅起嘴来撒娇,“阿奶。”
贺老太沉下脸:“三郎!”
“那秀儿姐,我不要了。”贺三郎耷拉着脑袋,转身离开。
说着,又赌气的看了小花一眼:“以后,我再也不许老姑把蘑菇的位置告诉你们了。”
老槐树下还有别人呢。
就有人问:“这蘑菇的位置,还是秋荻告诉秀儿和小花的?”
贺秋荻还没说话,贺老太一副大度的模样:“是啊。这不青黄不接的,村里大家都没啥青菜吃,她们结伴来问囡囡了,囡囡就说了。只是这蘑菇啊,要留种的,明天再去,还会有。秀儿,小花,你们俩把这么小个的蘑菇都给摘了,明天可就没有啦。”
秀儿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道歉说:“我们不是故意的。”
倒是小花低着头,一直没说话,让秀儿顶在前头接受大家的质疑。
看她们俩的表现,贺秋荻心里有了点数。
这点东西她不在乎,在乎的是原主的朋友,还值不值得她去继续维持友谊关系。
贺秋荻洗完衣服,结束往井里放水,就回家了。
等贺清雅回家后贺秋荻继续跟着贺老太学习做菜,吃完饭,早早的回屋睡觉,实际上去港口劳作,给小蠢猫做小鱼干吃。
港口的水池不够深,一次性能储存的水不够多。
万一以后要急用很多水呢?岂不是没有装水的空间了?
她和小蠢猫商量过后,决定把水池挖深,挖渐变的倒挂梯形,先隔出来挖一半,这一半挖好之后,再挖另一半。
这可是个大工程呢。
早睡,早起。
贺秋荻决定晚上睡觉前再从别的集装箱里领取物资,因为她担心会发生意外需要使用她手里没有的东西,而她已经领取过物资。
以后留在睡觉前再领取物资是最合适的。
翌日。
贺秋荻起床穿好衣服鞋袜,去村口的老水井和蓄水塘放水,放完后,再回家继续补觉。
吃完早饭,带着贺三郎和贺清露进山打猎。
大郎不爱读书,到了他这个年纪,就要跟着大人下地干活打下手了。
今天不能跟她进山瞎胡闹。
这次,贺秋荻没让小蠢猫寻找什么,倒是三郎发现一只小狐狸,可狐狸特别狡猾,贺秋荻连射三箭,结果都没射中。
看着钻进树林子里的小狐狸,三郎欲哭无泪。
“那是狐狸啊,是狐狸啊~一张狐狸皮,值老鼻子钱了。”
贺秋荻心想:傻孩子,初夏交替之际动物会换毛,皮毛磕碜,不值钱。那只杂毛狐狸丑死了,猎回去也没什么用。狐狸肉有酸腐臭味,一点都不好吃,还不如不要。
那是我故意放走的咧。
贺秋荻取下箭袋递给他:“三郎,我们哪有次次进山,满载而归的?剩下的由你来捕猎吧。”
“谢谢老姑!“
拿到猎弓和箭袋,三郎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他们在山里绕了一上午,最后在一个小山坳里抓到一只野鸡。
贺秋荻故意没帮忙,结果还真让三郎射伤野鸡的翅膀,他们三人围追堵截,在一个荆棘丛里抓到了无处可逃的野鸡。
在路过昨天放水养蘑菇那里,又采了两篓子蘑菇,他们这才回家。
下山时。
三郎小大人模样的说:“老姑,现在这里的蘑菇,我们可不能告诉别人了。”
“好的呢。我保证不往外说,不过要是村里的人再找到蘑菇的位置,那可不能赖我。”
三人回到村里,就看到村口停着一辆骡车。
驾车的人,贺秋荻认识,是县衙配给大哥的车夫。
果然。
先下车的人,是伺候贺清淑和魏氏的婆子,身后正背着一个大布兜,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
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从骡车里跳出来,是贺家二郎。
紧接着下来的,便是穿着绫罗绸缎头戴珠钗的魏氏和贺清淑母女俩。
她们俩手里拿着包袱,大包小包的,一副给老贺家买了很多东西的模样。
魏氏对车夫说:“老季,我们到村里了,你就先回去吧,我担心老爷要用车,找不到你。你回去告诉老爷,我会替他好好孝顺二老,家里一切有我,不必忧心,他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
“好的,夫人。”
车夫调转骡头,打着车缓缓离去。
这时,还没到午饭点,老槐树聚集着不少村民,看魏氏带回来这么多东西,又说着这番得体的话,不禁一个个露出羡慕,赞许的表情。
骡车可以进村到贺家,但为了做给大家看,魏氏就在村口下车了。
三郎性格活泼,早就跑到村口。
他热情的喊道:“大伯母,大姐,二哥!”
二郎用鼻子“嗯”了一声,对三郎的兴致并不高。
魏氏笑呵呵的看着贺三郎,表情带着一抹虚浮的笑意:“是三郎啊~”
她往后看,目光落在贺秋荻和贺清露脸上,连忙往前走了几步,拉住贺秋荻的手,道:“哎哟,我的小祖宗。这大热的天,三郎和三丫教唆你往哪里钻了,怎地像个野丫头似的满身都是汗,你可是你阿娘的心肝宝贝,这要出了什么差池,可该如何是好?。”
教唆?
好严重的词语。
这个魏氏也是个挑拨,搅事的能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