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无法直达屋顶,一架小型直升机却在镇政厅上方盘旋,最终载着一名乘客离去,这消息犹如春风,迅速吹遍了源潭镇的每一个角落。
万秀英等人惊慌失措,他们只知道杨光曾是肖战的驾驶员,却未曾探究其背后的深浅。如今听说连飞机都为杨光而来,原先准备给他些颜色瞧瞧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个个如受惊的鹌鹑般不知所措。
“我们还是各自安心工作吧!”万秀英率先站起身,开始整理桌椅,试图恢复平静。
凌豪不再埋首于报纸之间,他的中华田园犬也被悄然送出,英菊则悄悄收起了手中的毛线活。
那苏醒的主任或许无力解雇他们,但几人心中的小九九却不谋而合:若真有人胆敢如此轻视自己,下一步便是拳脚相向。而杨光背后能动用直升机的实力,对付他们几个恐怕连口舌之争都嫌多余。
杨光对此浑然不觉,宋海翔等人的到来意外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他原计划对这群人恩威并施,此刻看来似乎已无必要。
宋海翔已将病历资料呈上,“杨大夫,实在抱歉,在未经你同意的情况下将你卷入此事。请先看看病人的病历。”
起初,宋海翔并未有意提及杨光,但在李政三病情让众多专家束手无策之际,身为四大国手之一的韩泽成突生奇想,言及或许民间亦有高人。此言一出,宋海翔脑中闪过了杨光的身影,脱口而出:“我倒真认识一位中药方面的人才。”
话一出口,宋海翔即感后悔。医生本就难做,即便是为普通人治病,医患矛盾也屡见不鲜。医院为迅速平息事端,往往牺牲医生的利益。面对李政三这样的大人物,压力可想而知。
幸亏他们是团队作战,若仅一人,这压力恐难承担。而杨光,不仅孤身一人,且年纪轻轻。
面对李家的追问,宋海翔终是吐露了杨光的姓名与年纪,“我个人认为他尚可,但能否治愈李将军,我认为希望渺茫。”
本以为这番话能打消李家请杨光的念头,谁料事态紧急,李政三病情愈发危急,李家当家李哲的视线最终聚焦于宋海翔。
“哪怕是亿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也必须尝试!”
如此,宋海翔被“请”上了飞机,专程前往源潭,只为邀杨光一见。
面对此情此景,杨光难以多言,但对李家的做法难免心生反感——如此行事,实属强人所难。
“我会尽力。”宋海翔低语。
趁杨光翻阅病历,宋海翔简述了病人现状:“病人症状疑似厌食症,一个月前起始,食欲减退,乃至闻到食物气味就会恶心呕吐,后又出现失眠症状,病情复杂且持续时间较长,目前仅靠营养液维持生命。”
见病历上只记录了当前病情,杨光问:“之前的病历没有吗?”
宋海翔知晓杨光不谙高层事务,便解释:“你也了解,病人身份特殊,以往病历除组长副组长外,他人无权查看,更别提带出。若有疑问,尽可问我。”
杨光心中了然,宋海翔必是那组长或副组长之一,但仍说:“先让我见见病人再说。”
宋海翔点头,他自然懂中医的望闻问切,如今尚未见到病人,望、闻两环节缺失,直接步入问的阶段,不符合中医诊疗规范。
飞机迅速抵达京城,一辆黑色红旗轿车接踵而至。杨光心中已归于平静,虽对李家此举不满,但毕竟事出有因——自己家人患病求医。对于李政三这样的人物,杨光自有一份尊重。
“放轻松,无论病人身份多显赫,也是凡人。”宋海翔担心杨光首次面见大人物会紧张,出言宽慰,回头却发现杨光已沉沉入睡,不由苦笑。他怎知杨光昨夜通宵赶路,若是一直忙碌或许还能支撑,但静坐不动,极易入眠。
杨光被宋海翔唤醒,“快到了!”话语间,车已驶入一座戒备森严的高墙大院内。这里的守卫比之西江省委大院更为严密,杨光略感好奇,却被宋海翔提醒:“到了这里,切勿左顾右盼。”
即使没有宋海翔的提醒,杨光也察觉到无数目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好在车辆经过层层安检,那些窥视的目光才未作停留。
“感知真敏锐!”杨光心中暗叹,难怪像林广那样的人也无法在那军队立足。
心情稍定,车子已稳稳停在一座别墅门前。
而在李府,第三代李杰海之妻黄玉娟立于门岗旁等候,这是李家迎宾的传统礼节。本该李杰海亲自迎接,但他身为军人,自然有其使命在身。
黄玉娟知晓车内是宋海翔请来的医师,李家此次行动确显急躁,故需格外重视,以挽回李家在他人心中的形象,促使对方倾力相助。
杨光下车,黄玉娟见除宋海翔外并无他人,眉头微蹙。虽听说宋海翔邀请的是位年轻人,但这年纪也太过青涩,难道刚高中毕业?
“宋组长,这位就是你说的神医吧!辛苦了,辛苦了!”
不论心中如何思量,黄玉娟面上依旧给足宋海翔面子,况且他们这样的身份,不满也不会轻易表露。她走上前,热情地打招呼,与杨光握手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