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妈妈一听是刁月婵的大学同学,立刻将他们迎进了家里。
姜芷看着刁月婵的家,虽然条件一般,但很温馨。
刁爸爸也是满头白发,眼睛又红又肿。
她看到了刁月婵的遗像,那应该是她还没上大学之前照的,笑得很灿烂,很漂亮。
姜芷和郁景浩给刁月婵上了香后,姜芷看了郁景浩一眼。
郁景浩识相地拉着刁爸爸出了门。
刁月婵的房间里,刁妈妈拿着相册,忍不住抹眼泪,“我的婵儿从小就优秀,学什么都比同龄人快,我跟他爸爸老来得女,就这么一个女儿,希望她一辈子健健康康顺顺利利,她考上帝都大学的时候,我们别提有多高兴,可即将要毕业了,她却……”
如果不是看着满墙壁的奖状,姜芷无法相信自己认识的刁月婵和刁妈妈口中的,竟然是一个人。
刁月婵的确很优秀,相册里都是她得奖的照片。
从五岁开始,她拿着小提琴,一路过关斩将,到了大学。
看得出来,刁爸爸和刁妈妈也很宠爱她,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她从小穿着都很好,想要什么,父母拼命赚钱也会给她买。
可这样优秀,有美好前途的人,上了大学后,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在小城市里,小学校里,刁月婵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何况是人才辈出的帝都大学。
刁月婵孤傲地走进大学,以为能在帝都大学绽放光芒,没想到惨遭打击,心理发生了变化。
为了出人头地,甚至有些不择手段。
“姜同学,婵儿在大学人缘好吗?”
刁妈妈的声音将姜芷的思绪拉了回来。
说实话,刁月婵的人缘并不好,主要是她总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还喜欢攀比,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愿意搭理她。
但逝者已矣,姜芷便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好,她跟大家相处得都很愉快。”
“我就知道,她那么优秀,肯定有很多人跟她做朋友,可我怎么也想不通她会自杀,她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说她很快就要发达了,到时候接我和她爸爸去城里住——”
一说起这个,刁妈妈又哭了起来。
姜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还有没有说什么?”
“她说她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只要被选准为首席小提琴手,就能一飞冲天。”
姜芷蹙眉,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
“那她有说是在哪里找到的工作吗?”
“说了……我记得好像叫什么……顶……云顶天空之类的。”
姜芷的手猛地攥紧,“云顶庄园?”
“对对对,是这个……她说云顶庄园里面有个云顶天空,只要达到云顶天空的人,就能成为人上人,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什么的。我担心她被骗了,让她小心点,她说没问题。”
姜芷眼神冰冷可怕,又是云顶庄园。
“后来我去云顶庄园询问过,对方说他们是私房菜馆,不招小提琴手,而且也没什么云顶天空。”
姜芷皱眉,“那她的尸体是被谁火化的?”
“是她那个男朋友。”
“男朋友?”
姜芷脑海里想起了那个满脸痘印,思想很一般的男生,听苏绣绣说好像叫——
“陈宇阳?”
“对,是他,他哭着说婵儿死得很惨,脸被摔得面目全非,眼珠子都出来了,担心我们看到后受不了,便自作主张将她的尸体火化了。”
果然,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
可在姜芷看来,就是漏洞百出。
安抚好刁月婵的父母,又给了他们拿了一笔钱后,姜芷和郁景浩回了国。
下了飞机,郁景浩的司机已经来接他了,姜芷还有事做,就和郁景浩告了别。
“学长,今天谢谢你。”
郁景浩抓住了姜芷的胳膊,“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问了你也不说,但我希望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一定要联系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在谢家的时候,姜芷的朋友都来源于谢冥和谢芳菲的朋友。
与其说那些人是朋友,倒不如说只是认识的小伙伴,毕竟那些人只是看在谢冥和谢芳菲的面子上对她好,并没有想真的跟她交朋友。
后来,得罪了谢冥,离开谢家后,那些势利的人为了在谢冥面前邀功,欺负她捉弄她。
再后来,即便是被老师所救,即便上了学,她也已经没有交朋友的心思了。
能遇到苏绣绣和郁景浩,姜芷觉得自己很幸运。
她朝郁景浩微微一笑,“谢谢郁学长,我会的。”
郁景浩生怕被拒绝,听到姜芷这么说,终于放心了。
姜芷来不及休息,直接去学校找陈宇阳。
陈宇阳之前虽然长得一般,但算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如今却变得有些阴郁低沉。
听到姜芷问起刁月婵的事,他突然朝姜芷诡异一笑,“你知道什么样的人,跌得最狠吗?”
姜芷被他的笑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是明明很平凡,非要往上爬,可上面的风景真就那么好看吗?还是说,越往上看到的越可怕呢?”
姜芷因为他这句话,心里一直突突突,不安地跳动着。
第一天没从陈宇阳口中挖出有用的线索,第二天姜芷再去找他的时候,陈宇阳死了。
他是从宿舍顶楼跳下来的,正如他对刁妈妈说的那般,面目全非,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他在宿舍里留了一份自杀遗书,大概的意思是心爱的女人死了,他也不想活了。
为爱殉情!
姜芷心里却在发毛。
晚上回到家。
看到饭桌上正在吃饭的祁松年、贺奇峰和祁长风时,心底一片冰凉,身上一直在冒冷汗。
“小芷,你回来了?快过来吃饭。”
姜芷强撑着挤出一抹笑容,“我已经吃过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了。”
上楼的时候,姜芷碰到了下楼的祁鸩。
她看着祁鸩,眼神复杂且痛苦。
她很想质问祁鸩,云顶庄园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他和祁松年以及贺奇峰是不是一伙的?
他和姐姐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可看到客厅其乐融融的一家,又忍住了。
打草惊蛇,除了让自己死得更快外,没有任何好处。
祁鸩看着姜芷惨白的小脸,蹙眉问道:“脸色怎么这么差?”
姜芷垂眸,摇了摇头,“没什么……”
望着姜芷的背影,祁鸩皱了皱眉,拿出手机给图南发了一条微信,“查一下姜芷这两天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